苏清渊原本还想把我捉回去,好在这时玄鹤喊了一嗓子:“尊上,抓到了!鸟抓到了!”
苏清渊的脸色顿时黑得像平底锅,额角青筋突了突。
眼看大佬要发作了,我立马溜了出去。
玄鹤从屋顶上下来,手里拿着个鸟笼,里面装着的正是我们蹲了一晚上的那只灰扑扑的小鸟。
近距离看,这鸟的羽毛虽然灰不溜秋的,但光泽度很好。
尖尖的小嘴,绿豆大小的眼睛,警惕不安的盯着我们。
不像是害怕,倒像是对我们有些敌意。
玄鹤把鸟笼子递到我手上,一脸嫌弃的表情:“我都说了不是,你非要抓来看。”
“这灰不拉几的,哪里像咕咕鸟了?”
没想到玄鹤话刚说完,笼子里的怪鸟就很不给面子的发出一阵“咕咕咕”的声音。
好像是故意在跟玄鹤唱反调。
玄鹤气得当场就想把它的毛扒光,还好我拦着。
不过,确实如玄鹤所说,这只鸟看着和普通鸟没什么太大区别。
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咕咕鸟。
我打算连着鸟笼一起,拿去给民宿的老板娘。
老板娘心善,肯定不会伤害它,以后好吃好喝的供着它,搞不好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可就在我拿着鸟笼准备下楼的时候,怪鸟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疯狂的扑棱着翅膀,嘴里发出呱呱的惨叫声。
爪子和嘴巴还不停的朝着笼子缝隙啄,似乎是想挣脱笼子。
看来,这怪鸟的脾气还挺大的。
它这一扑棱,我无意间看到它的腹部微微发着光,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于是赶紧叫苏清渊和玄鹤过来看。
苏清渊臭着一张脸站在边上没说话,好像还在生闷气。
倒是玄鹤有点好奇,凑过来看了两眼,然后有些惊讶道:“那个,好像是同心珠!”
“不会吧!”我有点吃惊,仔细端详起来。
“它又不是咕咕鸟,怎么会有同心珠?”
“你确定你没认错?”
玄鹤也是一脸纳闷:“它的样子确实丑得不像是咕咕鸟,但它肚子里的同心珠,应该是真的。”
“那怎么办?”我皱着眉若有所思,“同心珠现在在它的肚子里,又不能叫它吐出来。”
“总不能把它肚子剖开吧?”
玄鹤忙道:“不行!同心珠是有灵性的,必须要持有者心甘情愿的拿出来才有功效。”
“强取豪夺,就算到手,也只是一颗普通的珠子。”
“而且,同心珠不能沾血,一旦沾了血,同样无效。”
我一听,没辙了。
不能抢不能见血,还能有什么办法让一只鸟乖乖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
这难度也太大了吧?
再说了,这鸟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我们刚才把它抓起来关了笼子,这会儿它心里指不定怎么恨我们呢。
搞不好,已经在酝酿怎么报复了。
“这可怎么办?”我发愁的看着苏清渊。
“鸟又不是人,也没办法交流。”
苏清渊这时凉凉开口:“谁说没办法交流?”
“我们不行,但他可以。”
他说着,目光扫向旁边的玄鹤:“别忘了他的真身也是鸟。”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看向玄鹤,笑了起来。
“你们鸟类和鸟类之间,应该有共同语言吧?”
本来我这话就是字面意思,没有什么贬低嘲笑的含义。
可玄鹤一听,脸色有些难看,不悦道:“别把我和你们人界的鸟类相提并论!”
“我是上古神鸟毕方!”
“是是是,你是神鸟!”
我连连点头,给他顺毛,“所以你出马的话,这只普普通通的小凡鸟肯定不敢忤逆你吧?”
“来来来,用你的威严镇压一下它,让它赶紧痛痛快快的把同心珠交出来。”
玄鹤一噎,本来想说什么,又给憋了回去。
边上的苏清渊看了玄鹤一眼,淡淡道:“别耽误时间,开始吧。”
玄鹤不敢违背苏清渊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是。”
说完,他就变成真身。
一只青色羽毛,血金眼睛,形态像鹤的独脚大鸟出现在眼前。
为了不闹出太大的动静,玄鹤把真身缩小了几倍,气势凛凛的站在怪鸟的面前。
怪鸟似乎被他的真身震慑住了,安分了许多。
我看着他们在我面前用鸟语交流,叽叽咕咕的说了半天,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隔了一会儿,交流停止。
玄鹤化作人形重新出现。
他恭敬的对苏清渊禀报:“尊上,属下已经问清楚了,此鸟确实是我们要找的咕咕鸟。”
“啊?它真的是咕咕鸟?”我有点不敢相信。
“可它这外形怎么也跟你描叙的不相符啊!”
说着,狐疑的看着玄鹤:“该不会是你之前的情报有误吧?”
玄鹤自知理亏,低垂着头对苏清渊请罪道:“此事确实是属下疏忽。”
“刚才跟咕咕鸟一番交流,属下才得知。”
“原来咕咕鸟雌雄的外貌相差很大,外表光鲜,羽翼亮丽的是雄鸟。”
“而眼前这只,是只雌鸟。”
“同心珠如今在它的体内,但它并不想交出来。”
“因为同心珠是它用来感应伴侣存在的必要宝物。”
我忙问玄鹤:“那,是不是只要我们帮它找一只雄鸟就行了?”
“当然不是!”
玄鹤道:“咕咕鸟是忠贞之鸟,一旦结为伴侣,就会相伴一生,绝无二心。”
“它之所以在这个小镇徘徊不走,就是为了寻找它的伴侣。”
我听完若有所思道:“那它的伴侣怎么不见的?有什么线索吗?”
“如果我们帮它找到了,是不是就能把同心珠给我们?”
玄鹤道:“它说在十几年前,它们途经这个小镇,见这里气候适宜,草木繁盛,就想着留下来筑窝繁衍。”
“可没想到,有一天,它的伴侣出去觅食,就再也没回来。”
“它来来回回找遍了整个小镇,后来通过同心珠,感应到了伴侣的气息。”
“就在这家民宿里面。”
“但它趁着屋主人睡着之后偷偷飞进来找过,没有找到那只雄鸟。”
“所以,它怀疑这屋主人一定是用某种见不得光的方式,把它的伴侣给藏了起来。”
听玄鹤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为什么这只雌鸟之前要往民宿里面扔石头了。
原来它的伴侣在这里面失踪了。
我想了想,有些疑惑道:“你说那只雄鸟失踪都已经十几年了,谁家人这么无聊,把一只鸟藏起来这么久?”
“而且,我看那对夫妻也不像是会对鸟下毒手的人。”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玄鹤摇摇头道:“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但它的态度很坚持,非说它的伴侣一定就藏在民宿的某处。”
“如果我们想得到同心珠,最好的办法,就是帮它找到它的伴侣。”
咕咕鸟提的这个要求,也算合情合理。
可问题是,一只失踪了十几年的小鸟,真的还能找到吗?
我对此抱着怀疑的态度。
苏清渊看我一眼道:“想知道那只雄鸟到底在不在这家民宿,你明天找老板娘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不过,在这之前,这是雌鸟怎么处理?”
我看着耷拉着翅膀缩在笼子角落里的咕咕鸟,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伤感。
虽然我们语言不通,但它的执着和忧伤,我似乎隐隐能感觉到。
它只是想找回自己的伴侣而已。
它并没有做错了。
我们这么关着它,好像不太合适。
我想了想,对玄鹤道:“你帮我跟它说一声,我们答应帮它找雄鸟。”
“但是它也必须答应我,在此期间不要乱跑,也不能再做出伤人的举动。”
“如果它同意的话,我们就放了它。”
玄鹤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有苏清渊在后面给我撑腰,他也没办法。
只能乖乖照办。
一番交流之后,我们愉快的达成了共识。
我把咕咕鸟从笼子里放出来,本以为它会飞出去。
没想到它在房顶绕了一圈,竟然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咕咕咕”的叫了几声之后,就开始梳理自己的毛发,还用脑袋蹭了蹭我的脸。
边上的玄鹤黑着脸充当它的翻译。
“它说它饿了,要吃桑树上新鲜的虫子,老的不要,要吃嫩的。”
“还要喝沾着晨露的桂花蜜,丹桂,银桂的不要,要喝金桂和月桂的。”
我听完,嘴角狠狠抽了抽。
这咕咕鸟还挺挑食啊,真不拿自己当外鸟了!
可人家都提出了这么明确的条件了,还能怎么办?
只能劳驾玄鹤跑一趟了。
看着玄鹤额头上青筋凸起,血金色的眼睛里都是怒意,我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有苏清渊在场镇着,他肯定要把这只咕咕鸟拔了毛烤着吃。
玄鹤这只尊贵的上古神鸟到底还是满怀怨气的跑出去帮它觅食了。
等它吃饱喝足以后,竟然也不防备,直接就在我枕头边睡着了。
不过,它睡得并不安稳,小脚丫一抽一抽的,嘴里还梦呓一般发出“啾啾”的叫声。
好像是做噩梦了。xǐυmь.℃òm
我心生怜悯,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它的脑门上的毛。
它这才发出舒服的吟叫,慢慢睡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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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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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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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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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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