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栋小楼在别墅的后侧,一开始我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
不过,那栋楼看着挺陈旧的,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我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人看守,就猫着腰悄悄的往那钻。
可刚走两步,一束手电筒的光突然照了过来。
有人一边朝我这边走一边呵斥:“谁啊!干什么的?给我站住!”
听这声音,好像是徐家的司机老冯。
我心里暗叫不妙。
要是我现在掉头就跑,黑灯瞎火的老冯没看清楚我的脸,未必能抓到我。
可是这么一来,肯定会惊动徐家的保镖。
到时候全员出动,戒备森严,我要找东西就难上加难了。
可如果不跑,我要怎么合理的解释自己此刻鬼鬼祟祟的行为?
我又急又恼,听着脚步声一点点靠近,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就在这时——
“冯叔,是我。”
一个人影快步走过来,挡在我面前。
来的竟然是徐天宇。
“少爷,您怎么在这?”
老冯看到是徐天宇,赶紧把手电筒放下,语气客气了几分。
徐天宇插兜站在那没动,淡淡道:“在房间里躺的时间久了,想出来透透气。”
“冯叔,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别惊动其他人。”
“我想一个人走走,静一静。”
老冯似乎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最后只能叮嘱道:“行,那您注意安全。”
“不过那边的旧楼年久失修,已经很多年没人打扫了,少爷您身子弱,就别过去了。”
“好,我知道了冯叔,你去吧。”
徐天宇应对自如,没露出什么破绽。
等老冯走远之后,我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
徐天宇这时回过头来看着我,眼神透着探寻的意味。
“白小姐,解释一下吧!”
“这么晚了,在我家的院子里鬼鬼祟祟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额……”我尴尬的挠头。
“如果我说,我就是单纯的想出来欣赏一下月色,你信不信?”
徐天宇这会儿脑子似乎清醒了很多,没那么好糊弄。
他冷哼一声,掏出手机道:“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说实话,要么我现在就报警,说你半夜私闯民宅。”
“这,不好吧徐少!”我心一慌,赶紧按住他的手臂。
“怎么说,我也算是你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朋友?”徐天宇嗤笑,不留情面的甩开我的手。
“你真当我失忆了?”
“我根本就没有朋友!”
“只是对你的名字感觉有点耳熟而已。”
“但我可以肯定,我不认识你。”
“你到底是谁?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我……”
徐天宇的问题很犀利,而且这么个兴师问罪的架势,我要是不正面回答他,恐怕过不了这一关。
“害,我就跟你说实话吧。”
我实在是编不出瞎话了,只能叹口气,坦诚相告。
“我是来救你命的。”
“你要是相信我,我就往下说,你要是不信我,那你就报警把我抓起来吧。”
“你?救我?”徐天宇皱了皱眉,似乎一时间很难理解我这句话的含义。
我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道:“没错,你快死了。”
“不,确切的说,如果不是我和朋友出手,你已经死了。”
“你还记得自己昏迷了多久吗?”
徐天宇眉头拧起来,目光有些怪异,上下打量着我。
他面色有些复杂,迟疑着问:“所以,我迷迷蒙蒙间听到的那些对话,不是在做梦?”
“你真是为了救我而来?”
我一听,惊住了:“你,你都听到了?!”
本来以为徐天宇陷入昏迷的时候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徐天宇斟酌了一下,谨慎道:“我的意识并不是很清晰,时不时的能听到一些。”
“现在想想,你的名字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听见的。”
我心情有些复杂,不太确定的试探问:“那,你是选择相信我了?”
徐天宇犹豫道:“我不知道……这太颠覆我的世界观了。”
“不过,你能不能先给我解释一下,我的床板背面画的那个图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这么一说,算是给我提了个醒。
我忙顺着他的话道:“那是有人铁了心要搞死你。”
“我还想问你呢,那张床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你房间里为什么会留着那么一张跟你其他家具风格格格不入的实木床?”
徐天宇面色沉了沉道:“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意义。”
“只是我这个人比较念旧。”
“那是我母亲去世之前睡过的床,也是这个家里唯一真正属于我的东西,所以我一直很珍惜。”
原来是母亲的遗物。
那就说得过去了。
我想了想,又问:“那你的房间平时都有什么人可以进出?”
“在你出现突然昏厥的病症之前,什么人有机会接触过你这张床?”
“这……人太多了,我想不起来了。”
徐天宇稍微回忆了一下,无奈的摇头。
“我出国这么长时间,家里的事我也不怎么关心。”
“这次是我外公去世,我才遵循他老人家的意愿,回来定居。”
“我的房间一直是管家和保姆在打扫,但这种琐碎的事,我也不会过问。”
他这么一说,范围确实很广。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徐天宇下黑手的,一定是他身边的人。
而且,此人还可以自由出入他的房间而不被怀疑。
我第一个想到了管家大叔。
不过,管家对徐天宇的关爱,是那种长辈对小辈的疼惜。
他那由心而发的眼神不像是装出来的。
剩下的保姆,还有徐天宇的贴身保镖,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时间有限,没办法挨个排查。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不好闹得太大,容易打草惊蛇。
我静下心来,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对徐天宇道:“别的事,我们晚点再说。”
“我现在有件事需要你帮我打掩护。”
徐天宇似乎猜到了,指着不远处的那栋旧楼道:“你想去那?”
到了这个地步,我也瞒不住他,只好点头:“对,我要先解除你身上的危机,不然你命不久矣。”
徐天宇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信我。
他道:“我可以帮你。”ωωω.χΙυΜЬ.Cǒm
“不过,涉及我自己的生命安全,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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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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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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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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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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