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我刷了一下手机,果然看到很多关于严子乔家公司的负面新闻,而且下面的评论清一色的都在问候严家的祖宗十八代,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戾气。
不过,官方那边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公告,那四个工人的自杀到底和严家的公司有没有关系还在调查当中,网上一边倒的舆论明显是有人在故意带节奏。
虽然严子乔推断说这是郑鸿远在报复他,但我总觉得对方似乎准备得很充分,不像是临时起意的行为。
严子乔还算镇静,吃饭期间一直在通过电话和公司那边的高层交流怎么应对舆论的压力。
我看吃得差不多了,就跟严子乔说准备回去休息一下,没想到刚从餐厅出来,就遇上了一个找茬的。
“哟,这不是严少吗?”迎面走来的是个流里流气,脸上挂着彩的男人。
他里面穿着一件花衬衫,外面罩着西装,身后跟着两个黑脸的保镖,完全一副土大款的派头。
严子乔看见来人,明显皱了皱眉,难掩脸上的嫌恶,但语气却很镇定:“郑少,有事吗?”
我看严子乔的反应,再看对方脸上的伤,大概能猜到他的身份了。
这位应该就是那个给严子乔下阴招的郑鸿远了。
郑鸿远看着严子乔坐着轮椅,满脸讥讽的笑,故意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几天不见,怎么就瘸了?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严家这么大的家业,现在全靠你严大少撑着呢,你可千万要爱惜自己的身子。”
“要是实在扛不住,也别硬撑,兄弟我看在以往的交情份上,可以帮帮你。”
看样子,我们在这里遇上郑鸿远大概不是什么巧合,他就是闻着风声故意过来落井下石的。
这个郑鸿远,也太不是东西了。
暗搓搓的给严子乔出阴招不说,得逞后还来当面耀武扬威,简直是欠揍。
我看严子乔暗暗捏紧拳头,估计火气有点按不住了。
“严少,我累了,先送我回酒店休息吧。”
我怕严子乔控制不住情绪把郑鸿远揍一顿,故意在旁边打岔,提醒他一句。
郑鸿远虽然欠揍,但现在严家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严子乔的一举一动都会暴露在聚光灯下。xiumb.com
而且,暴力也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
“好!”严子乔硬生生的把怒气咽了回去,打算无视郑鸿远的存在,绕道离开。
但郑鸿远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不想轻易放过这个可以狠狠羞辱严子乔的机会。
他故意按住轮椅的把手,笑嘻嘻道:“别走啊严少!”
“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帮你。”
“你看你们严家现在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我作为你的好兄弟怎么能见死不救?”
“要不这样,我让我爸拿出一千万把你家那个破楼盘买下来,省得你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求人。”
一千万买个黄金地段的楼盘?
我虽然不懂房地产行业,但一听这价格也知道,郑鸿远这简直就是在趁火打劫。
严子乔听完,气极反笑,抬头看着郑鸿远,冷冷道:“原来这就是你们家打好的算盘!”
“我告诉你,郑鸿远,别做梦想屁吃!”
郑鸿远脸一沉,有些恼怒:“严子乔,你也别给脸不要脸!”
“我好心好意给你个机会,拿了这一千万,你少了个大麻烦还能捡回一条命,你要是非这么不识趣,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听得出,郑鸿远的话里明显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看来实锤了!
盛大广场楼盘的事,肯定是他家动的手脚。
严子乔也是个硬脾气,半点没有要认怂的意思。
他整个人冷静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郑鸿远:“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我就是看不上你吗?”
“你从来没有光明正大赢过谁,就会暗搓搓的在背后使阴招,像是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胆小又阴险!”
“你说谁是老鼠!”郑鸿远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一下子炸了毛,一把揪住严子乔的衣襟,怒不可遏。
但他的拳头举在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
严子乔给身后的保镖一个暂停的手势,示意不需要阻止。
他就这样从容镇定的看着郑鸿远,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轻蔑:“动手啊!你敢吗?”
郑鸿远看了一眼周围拿着手机对着拍的路人,明显怂了。
确实,他不敢。
虽然舆论现在对严家很不利,但他一旦在大庭广众下对严子乔动手,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严子乔现在还受着伤。
一个坐轮椅的病人,很容易得到别人的同情。
严子乔故意激怒他:“来呀!再不动手你就是我孙子!”
“我草你大爷——”
郑鸿远气得爆粗口,差点没搂住,还好他身后的保镖有点眼力见,上来把他拉住了。
这时旁边围观的人越聚越多,郑鸿远嘴上没有讨到便宜又不敢动真格,多少有点跌面,在保镖的劝说下,撂下两句狠话就先走了。
我看着郑鸿远离开的背影,不由得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刚才是我眼花了吗?
我怎么看到郑鸿远的眉宇间有团红气?
印堂发黑我知道是厄运缠身,有血光之灾,但印堂发红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暗暗纳闷,苏清渊淡漠的声音突然响起:“命宫泛红,乃杀身之兆,这个人不出三天,必有杀身之祸。”
这么说,郑鸿远没几天可活了?
老话说得好,多行不义必自毙,以郑鸿远的行事做派,遭报应也是迟早的事,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我想了想,有些不解的问苏清渊:“可是为什么刚刚见到他的时候,我没看见他印堂有红光?”
“他命宫泛红,好像就是在跟严子乔说话的这段时间突然冒出来的,难道是这件事改变了他的命格?”
苏清渊淡淡回答:“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影响他命格的,未必就是严子乔。”
“什么意思?”我有点茫然,追问一句。
苏清渊顿了顿,平静道:“没什么,不重要。你有心思琢磨这个,还不如好好练习一下望气。”
“什么是望气?”我好像又听到了一个新的名词,顺嘴问到。
苏清渊语气凉巴巴的,显得很不耐烦:“人的双眉之间,山根之上就是印堂,也叫命宫,是一个人凶吉气色的聚合之处。”
“普通人的命宫一般无色,或者淡色,但如果印堂发黑,或者泛红,都是厄运缠身,有血光之灾的征兆。”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紫光,又叫功德光。但凡命宫有功德光的人,受大阴德庇护,一生平安富贵,无病无灾。”
“你眼前这个严子乔,祖上积德,眉间本有一道功德光,只是被人算计才走了一段时间的背运。”
“不过遇上你,也算是他时来运转,祖坟冒青烟了。”
我大概听明白了,原来看一个人印堂的气色就是望气,那这也挺简单的嘛!
苏清渊似乎又洞察了我的小心思,冷嗤一声道:“你以为望气很容易?”
“你不过是占了天生阴阳眼的便宜,祖师爷喂饭吃,换做别人,修道一辈子大概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虚影。”
我一惊,没想到望气的门槛这么高!
心里不禁暗暗庆幸,掌握了这项技能,那我以后岂不是可以支个摊在路边算命了。
不过听苏清渊说完,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不知道我的命宫是什么颜色的气,如果对着镜子是不是就能看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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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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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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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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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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