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风乘马到了终南山下,抬眼望去三峰鼎立,突兀险峻,直冲云霄。
他近乡情切,当即乘马入山,越走越高,只见远峰浮青,近野涌翠,已无路可寻,面前只有一座石壁高耸入云。
卓凌风下马将包袱与长剑负在身后,轻轻在马臀上一拍,那马识趣自行离开。
卓凌风纵身跃起,伸手抓住一根蔓藤,又是提气一跃,施展金雁功攀藤附葛,向峰顶攀去。
他一路向上,有些地方直如墙壁一般陡峭,好在总有凹凸之处,哪怕只是一点,也够他手脚借力了。
攀爬良久,抬头都能见到头顶轻云悠悠飘过,好似身入云雾之中。
饶是卓凌风轻功卓绝,绝峰险岭,于他便如平地,尤其这座峭壁来回上下不知多少次了,却也不敢大意。
不错,这座险峰之上,就是他与师父“复阳子”修行之所在。
这座绝峰西边较斜,武学高手几乎都能攀援而上。故而生活用品,都从那边运上。
但他攀爬的这一面,几乎就如一大堵平墙般陡峭,一些地方虽有攀附的藤条,但若非内功、轻功俱臻佳妙之境,就绝难上到峰顶。
卓凌分自恃神功,也就抄近路了。又爬了良久,距崖顶不过一丈时。
他足尖一撑,施展“金雁功”中的“上天梯”,身子跃起六尺,伸手再往崖边轻轻一搭,已然借力一个空翻到了崖顶。
高峰绝顶,风流云散,一望无际,远远初见几棵老松繁枝怒发,轮囷如云,树下立着两间石屋。
屋前树旁几块小山也似的巨石,空秀疏朗,天姿错落,端地美不胜收。
卓凌风心知师父常自打坐炼气,也不敢开声,以免打扰他行功。只迈开步伐,向屋子走去。
可刚走到一半,卓凌风忽然眉头一皱。
因为他竟听不见丝毫呼吸之声,急忙一个箭步,推开房门,窜了进去。
半晌,卓凌风从屋内走出,手上多了一张白纸,上书两个清劲大字“勿忧!”。
卓凌风面露苦笑,这八年来,老道也一直下山,短则一个月,长则三个月就会回来。
但这次他也不知,是老道猜到自己一入江湖,定然会惹出麻烦,所以走了。
还是有事要办,才下山而去。
但想着以师父能抵挡自己一百多剑的武功,当今世上能稳胜他的恐怕也就东方不败、风清扬这类人。
至于左冷禅这类人的实力到底有多高,他虽没个确定,但想着未必就能胜过师父。况且世人也不知道自己师父是谁,那他应该是安全的。
只要老道不在江湖上说“卓凌风是我徒弟”,应该也没人去找一个杂毛老道的麻烦。想到这里,心也就放了下来。
这里的一草一木陪伴了他数年之久,此时回山颇有感触,卓凌风一拍后背剑鞘。
长剑“嗖”的一声,从剑鞘飞了出来。
剑光闪动,潺如流水。
卓凌风腾空跃起,伸手一探,接住剑柄,“哧”的一声直刺,剑招尚未使老。
但见他在半空蓦地回身,斜挑天南,恰似骇电惊霆。待他身子落地,长剑一经展开剑光霍霍,仿佛手舞银蛇,时而“全真剑法”,时而“玉萧剑法”。
他运剑如风,虚中套实,实中套虚,变幻莫测,迅捷无伦,轻盈之处如雁飞鹰掠。
忽然剑路一变,虽还是那柄长剑,但凝重仿如山岳巍峙,剑上所发劲力如同惊涛骇浪席卷天地,绝峰之上满是呜呜风声。
这是杨过在山洪练剑悟出的凝力法门,随着内力益深,越是威力无穷。
这时日华已颓,暮气西沉,就见峰巅林梢熔金凝紫,蒸起一片霞光。
卓凌风长剑蓦地脱手飞出,剑化神龙,璀璨耀目,雷霆电闪一般。
“哧”的一声,插入了山峰边一株大松树中,直至没柄。
这松树质地致密,剑刃柔软,这一掷之下,一柄长剑的剑身全部没入,乃是举世难寻的神功内劲。
但卓凌风是有意试试功力,这一插使尽了全力,虽是及柄而止,可他眼力高明,就见剑柄还在微微抖动,不由得怔怔的出了神。
他长剑插松,下山前就能做到,但要将长剑一下插入,连剑柄都是纹丝不动,那才真叫一个厉害!
这趟下山自忖内力有所精进,怎料还是不能插剑而剑柄不抖,自知内力在精纯度上比之师父颇有不及之处。
他也知限于年岁,内力不及老道精纯倒也正常。恐将《易筋锻骨章》第四段完全练成,打通了任督二脉,也未必就能立马赶超人家几十年苦修。
卓凌风本有心去与嵩山派做个了断,但觉还是等自己功力再上一层楼更保险。
毕竟对方人多势众,他不觉得左冷禅就一定会与自己单打独斗。
这山上人静,练功有益,况且他还要将答应传授林平之武功的事禀告师父,只能等待了。
春去夏至,晃眼间就是四个多月,“复阳子”也没回来。
在这期间,卓凌风几次下山购买生活用品,就听得“终南一风”的名头,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连整个终南山都成了“网红打卡地”,各个山道上随处可见想要拜求隐士高人的年轻人。
这也让卓凌风每次下山都戴着斗笠,生怕给这些狂热分子认出来。
好在自己所居绝峰,绝非一般人所能达,不然非得麻烦死不可!
……
这日,夜沉如水。
卓凌风双目紧闭,以道家五心向天的姿势,盘坐在屋前一块大石上,
孤峰上的风,特别是深夜,往往凉而刺骨,虽是盛夏,仍是如此。
卓凌风面色忽青忽红,额头冒汗,也不知这是冷汗还是热汗。
此刻他将《易筋锻骨章》练到了第四段最后一步,正徐徐引导真气打通任督二脉,这是修真炼气之士最为紧要的关头。
荒凉的山顶浸在月光之中,有如蒙上一层薄雾轻纱,更显得冷清清的,诡秘幽静。
而此时峰西陡峭的山崖上,正有十五个黑衣人,施展轻功向上攀爬。
这西峰虽不比卓凌风所登东崖险俊,但也极为陡削,这些人却登山如行平地,比之猿猴更为矫捷,足见都是当世有数的武学高手。
忽然间,刮起一阵阴风,飞沙走石的,月亮也被乌云遮了个严严实实,大地顿时一片漆黑。琇書網
夜色如墨将这十五个黑衣人的行踪,掩藏得神不知鬼不觉。
“轰隆——”
忽然一道电光闪过,撕裂了漆黑的夜幕。
刹那间,掩藏在黑暗中的一切暴露无遗。在十五名黑衣人的下方,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些人,也正沿着峭壁向上攀爬。
这些人身法之快速,犹胜前面的十五人。
闪电转瞬即逝,天地间又是一片漆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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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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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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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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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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