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库走在前面乐呵呵地引路,边走边介绍自己的家:“领导们别介意啊,我家比较偏。我们这里人少,房子都比较空旷。”
齐为民笑着点点头。县长想着终于可以坐下歇口气喝点热水了,心情也好了起来应和着说:“麻烦阿库村长了。”
阿库把大家迎进家门,齐为民走在最后,朝着后面的队员几不可见地扬扬下巴,几个队员点点头悄声而去。
在院子里坐下,阿库村长的老伴和长媳在厨房里忙着准备便餐,阿库村长和长子给大家端来茶水。坐在软软的垫子上,喝了暖呼呼的茶水,大家都觉得疲惫少了许多。
县长也是本地人,喝了茶水盘着腿坐着和阿库村长闲聊:“现在村子里的生产情况怎么样?”
说到生产,阿库村长严肃下来,认真汇报:“这两年我们跟着基地一起学习了降低盐碱地盐碱含量的技术,开了一些荒地跟着种红薯,加上之前的旧田地,生活好过了许多。能够给国家创造更大的价值。粮食每年产量在……部分村民还是以畜牧为主,每年羊xx只,牛xx只。”
县长听了数据满意地点点头:“你们这两年确实不错。靠着基地就好好和他们学些新技术。那里可都是读书人,要是在以前,都是举人进士老爷呢。”
“诶,我好像听说你家小子读书不错?是这个?”县长指着长子问道。
阿库村长长子看见县长点到自己,慌忙地连忙边摆手边退着说:“不是我不是我。”
说到读书好的孩子,阿库村长嘴角第一次扬起了发自内心的最真诚的笑容:“不是他,是小儿子。这个孩子从小就爱读书,你说我往上数几辈都没有几个识字的,就这个小子奇了怪了爱读书,不让他读吧就睁着大眼睛看着你,啥也不说,眼神里尽是恳求。这不,难得出一个读书人,再怎么也要供出来啊。”
县长想到自家那几个淘气的孩子,心里有些羡慕,继续唠嗑:“读大学了吧?毕业了吗?”
顺口提到这个问题,阿库村长有些得意,顺嘴接到:“马上毕业了,可能有机会出去留学呢。”说完之后,觉得自己说太多了,咽下了下面的话,招呼着大家喝水。
这时,一个队员走进来悄悄地站在齐队长身后汇报:“队长,资料已经分析了。村子一共38户280人。从资料显示,有几人可疑:第一,村民少都,有人看见他经常在基地外张望,一看就是一整天,其他村民问他,他说是在散步。第二,村民花水,她的孩子经常跑去找基地居住区的小孩儿玩儿,有人说花水家最近多了很多新东西。第三,村长阿库,阿库的儿子想出国留学,但是成绩够不上公派的标准,但是他老婆最近炫耀说他儿子马上要出国了。”
齐队长虚着眼睛面无表情的听着,点点头:“把前两个控制起来,排查一下。看来情报没错,就是这第三个了。”
齐队长挥挥手,身后的队员立即行动起来,分别将阿库家的人控制住。
县长正和阿库聊得开心,突然阿库被制住,他嘴巴微张,惊讶地抬起头看齐为民。
齐为民见县长只是惊讶并没有嚷嚷也没有制止心里很满意。县长之所以一大早被通知一起来,肯定是因为背景干净,他能做基地所属辖区的县长本身也说明了问题。齐为民也没想隐瞒,后续的清查工作还需要县长的继续进行,所以他看着县长温声解释道:“稍后你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库村长被制住的一瞬间嘴里就被塞进了一大块布,顶在喉咙里难受,只能嗯嗯,啥也说不出来。他瞪大眼睛看着齐为民以及制住他的人,眼睛里充满了慌乱。
他的家属也被带到一起,他们颤抖着双腿挤在一起缩在角落里,睁大眼睛看着齐为民和阿库。
齐为民站在阿库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队员们站的笔直守在周围。县长低着头不看这边不知道想什么,和县长一起来的工作人员不知何时已经不在现场了。
阿库看着眼前一幕越加害怕了。他吓得脸儿就如七八样的颜色染的,一搭儿红一搭儿青。他感觉已经快受不住齐为民那看似平静却非常锐利的目光了。他的心“咚咚咚”地跳着一声比一声响,一次紧似一次。他的脚掌头皮开始发麻,全身各处涌泉似的冒出虚汗浸湿了衣服。
不知被看了多久,忽然他听到妻子和儿媳妇抽抽搭搭的抽泣声,感觉心中烦躁焦急一起涌上心来。终于,内心的那一丝坚持被彻底斩断,两脚微曲,看着齐为民的眼神里泄露出丝丝恳求。
看着阿库的表情,齐为民微眯了下眼睛,觉得差不多了,回身扯了根条凳坐下,又示意队员端根凳子让阿库坐下,然后一把扯下阿库嘴里的布,说道:“说吧。”
阿库坐在凳子上,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除了坦白。他回过头看了眼妻子和大儿子,觉得心里被内疚充满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就是这种感觉吧。
“大概是在半年前吧”阿库哑着嗓子开口“我的小儿子雅歌说他争取公派出国留学失败了,他很伤心。我安慰了他,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哪有办法让他圆梦啊,除了安慰也没有别的办法。”
“可是大概一个月后,雅歌带着一个人一起回来了,说是他的贵人。”
齐为民问道:“描述这个人。”m.χIùmЬ.CǒM
阿库凝神思考了一下说道:“一个男人,很高,比我高一个头。长得很普通,戴着眼镜,穿着也很普通,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像是来视察土地的地主。唯一一点是他的左手虎口有个陈旧的疤。”
“嗯,继续说。”齐为民道。
阿库继续交代:“那个男人来了之后只在村子周边逛了逛,并没有到处走。没有到基地周边去。他住了两天才找了个时间单独找我直奔主题,表明需要我提供基地的信息,他出钱出力帮我的儿子出国留学。”
“我一听并没有答应,虽然我不知道基地到底做什么的,但也知道很重要不能说,说了可能就是叛国。那个男人见我不同意就表示要走,雅歌把他送到县城车站。我以为这件事情就完了。”
“没想到雅歌回来后就闷闷不乐,开始绝食。我和老伴反复劝他都没用。你说他大学毕业,肯定会被分配一个好工作的呀,干嘛非得留学,再怎么样也比现在好呀,可是他就是不听。”
“绝食三天滴水未进,看着奄奄一息的样子,老伴儿守着他整天抹眼泪。我……我心一软就答应了。一答应雅歌就开始吃饭了,后来递给我一个电话号码,说是只提供基地长出行信息。刚好那天遇到基地长出行,我顺口问了一句说是出差。我想着这个可能也没啥,就给他说了。呜呜呜……我后悔呀……”
听完齐为民问了一句:“雅歌的留学手续办完了吗?”
阿库低头回道:“我也不懂,雅歌说办完了。求求你了齐队长,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会了,给我一次机会吧。”
“嗯。”齐为民站起身来“你做的事情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基地长因为你泄露信息死了。一命偿一命的道理你懂吧?当然,最后你们一家的结局如何不是我说了算,由法律决定。”
霎时,最后一点残存的希冀破灭,阿库精气神被抽走一般,无精打采地蔫了下来瘫倒在地上。阿库老伴儿和儿子媳妇抱在一起痛哭出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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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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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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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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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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