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竖立而起。
不用人引,风卿婈便径直往叔父的墓碑走去,看守坟地的人是一名老翁,在此数年,他弯着腰上前道:“这便是长嵘将军的坟地,小姐可曾来过?”
风卿婈摇头:“不曾。”
老翁点点头,有点感叹:“小人上了年纪了,乍然见到小姐,以为见到了青英将军。”
“为何?”
风卿婈眸子看向老翁,眼曈深处一抹幽光转瞬即逝。
“小姐与青英将军眉目生的几分像,当年,长嵘将军还是青英将军亲自下令埋葬的呢,此后她有时间,定然会来拜上几拜,今日一见,竟以为是她,小人是眼花了。”
风卿婈默然,从他手中接过扫帚。
晚流:“小姐大病初愈,操劳不得,不若让奴婢来。”
风卿婈挡住她手,自行弯腰扫起来,墓碑四周被她扫的干干净净,才歇了手,自晚流手中接过极品放在墓碑前。
上前几步,跪了下去,一连三拜。
姿态行云流水,全然不需要人指点,老翁盯着她,陷入沉思。
离开时,风卿婈让晚流拿了银子给那老翁,老翁堆满沟壑的一张脸通红:“小姐这是作甚,小人在此地,为长嵘将军守墓是受了青英将军的命令,何至于收人钱财。”
风卿婈动容:“你自不用推辞,此番是多谢你这么多年为我父亲守墓,我无以为报。”
老翁叹了一声,颤颤巍巍的收下钱。
风卿婈又踏上归路。
她闭着眸,马车摇晃,晃的她心烦意乱,晚流在熏香炉中点了香:“小姐这一遭,可累坏了吧,傍晚之前,定然会赶到客栈的。”
话音未落,马车忽地往前一侵,巨大的力道让风卿婈身子撞在车壁上,晚流则被装的头晕眼花,风卿婈撞的半边身子失去知觉,尚未反应过来,只听几道犀利的破空之声响起。
风卿婈浑身一震,面色大变。
她太清楚这是什么利器了!
猛地扯开马车帘子,马夫脖颈间横着一把匕首,很快,她和晚流也被几把手扯出马车,落了个此下场。
刀锋抵在脖颈间,森森寒光乍泄,晚流双目一翻,吓的晕了过去,而其他随从,早就被这群匪里匪气的人束缚了手脚,无力动弹。
风卿婈抬眸看过去。
对方蒙着面,只漏出一双眼睛,这一幕,牵出了风卿婈不少回忆,她眉梢染上几许寒霜:“你们是车壁上何人?若是为财,自不必这般徒增伤亡。”www.xiumb.com
男人眸子圆瞪,利刃一竖,风卿婈脖颈间皮肉密密麻麻涌起寒意,他道:“呦,倒是个有胆儿的小娘子,不亏是将门之后!”
话中不乏夸赞。
风卿婈此番来蜀,并未声张,所知者不超过十余人,这人既得知她身份,便不是一般劫财的流寇了,那么,究竟是谁?
京城指派来的人?
风卿婈心思转的极快,一面想,一面暗暗心惊。
果然中了她猜测,那人凶神恶煞道:“手中东西交出来!我自可饶你们一死!”“什么东西?”风卿婈茫然。
“顾姑娘,你纵然是顾长嵘女儿,但终究只是一介娇软女子,你们顾家几辈子人中也只出了风卿婈一个强悍女将,你何必这般?能比的了她的硬骨头?”
“我不知你们要找什么。”
“呦!”
“林二,跟她扯什么扯,直接一刀砍了搜身不就得了,那般重要的东西,她岂会放在别处,自是带在身上。”
风卿婈再次心惊,倒不是因为这恐吓之语,她知晓他们找的是什么,玉佩不到手,他们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她心惊的是,不过一夜时间,究竟是何人这般神通广大掌握了她“什么东西?”风卿婈茫然。
“顾姑娘,你纵然是顾长嵘女儿,但终究只是一介娇软女子,你们顾家几辈子人中也只出了风卿婈一个强悍女将,你何必这般?能比的了她的硬骨头?”
“我不知你们要找什么。”
“呦!”
“林二,跟她扯什么扯,直接一刀砍了搜身不就得了,那般重要的东西,她岂会放在别处,自是带在身上。”
风卿婈再次心惊,倒不是因为这恐吓之语,她知晓他们找的是什么,玉佩不到手,他们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她心惊的是,不过一夜时间,究竟是何人这般神通广大掌握了她的踪迹?
他们背后之人是谁?以林二等人言语来看,他们也不是什么核心人物,一口一个“那东西”似乎也不知道要找到就是玉佩。
对方千方百计想要玉佩,却不想让太多人知晓此物……
如此,更加加深了那块儿玉佩重要的程度。
“听到了没有?”林二把玩着剑刃:“你小命握在老子手里,只肖我心念一动,你便香消玉损了。你这般年纪轻轻,不怕么?”
风卿婈仰起头:“我自然是怕,但你们说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
林二眼力极好,之前风卿婈下车时几次看着那丫鬟,便知是她在意之人,森然一笑,将毫无知觉的晚流提起来,一双鹰眸布满阴森:“既然如此,我便一个一个开刀,最后一个杀你!”
说着,白光刺过目光,手起刀落。
“慢着!”
风卿婈放在膝盖上的手倏然一卷,冷声喝止。
“东西在哪儿?”
“不在我身上。”
林二得意的收了手:“少跟我耍花样!你倒是说说放在哪儿了?”
“放他们走,我便告诉你。”
“呦,还挺有仁义之心的,你现下小命都握在我手里,我为何要听你的?再者,你若是诓骗了我如何是好?放这些人离去,岂不是等着他们报官来给老子添乱?柳三儿,我看起来这般蠢这般好骗?”
他扭头问后面的人。
柳三儿目光落在风卿婈身上,蜀地不比京城,如今天气温暖,她身着云锦青衫,熨帖在身上,身躯纤细窈窕。柳三儿心念一动,道:“费什么话,直接搜身便是!”
柳三儿,林二……只怕如此敷衍的名字也是如他们面上的那层布一样掩人耳目的。
风卿婈目光凛冽,说:“这事他们不会报官。”
柳三儿冷笑一声:“你说不报就不报?骗谁呢?你这小娘倒是难缠的很!”
“你们既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也知再过些时日,我便要进宫选秀了,若是此事报了官,岂不是绝了进宫之路,我看起来像是这般傻的人?”风卿婈冷声道,将柳三儿眼中欲念收入眼底,又道:“我只一介女子,骗你们作甚,那东西不在我身上便是不在,何必撒这等能扯破的谎言。”
那俩人面面相觑,柳三儿“嗬”了一声,瞠目结舌道:“我怎么觉着这小娘皮儿有点邪乎呢?她不怕咋们么?”
“那东西当真不在你身上?“林二问。
风卿婈唇一开一合:“当真。”
柳三儿搓手:“你倒是说说,把东西放在哪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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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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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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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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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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