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四行刚刚毫无征兆的暴怒以及殴打,徐嘉钰这样评价。
“是吗,只可惜我不是法官,不然就会以破坏抗日判他的刑。”
“可这是生意啊,做生意的不都是奸诈的……”
说到奸诈的时候,还有意瞥了眼自己老爹。虽然老爹开当铺也算实在,但生意人么,抓住机会多挣几个总是会的。
“那不叫做生意,那叫犯蠢。他那样的人在昆明当商会会长,这里会少了多少外来投资的机会,对于整个昆明的商界都不是什么好事。况且,卖给我们土地比别人贵两倍不止,老子还能不揍他。”
“你,你这叫没有绅士风度。”
翻着白眼,不知道徐嘉钰听没听懂,反正就是感觉他打人不爽。
“绅士,哼,那你说面对这样生讹硬赖的人,我该怎么办?当冤大头,还是说陪他玩心眼,说真的老子没那闲工夫。”
张四行步入昆明行政公署。令张四行没想到的是,行政公署居然就设在旧衙门里。
而且到了门口,刚迈步向里走,就被拿着枪穿着警服在门口站岗的人挡住。
“喂,干什么的,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只管低着头往里闯。”
没等张四行武器,生怕又打起来的徐中则忙赶到前面,展现出满脸讨好的笑容,
“老总,老总,我们找户房办事,我前次来过就是关于机场那些伤兵的补给之事。”
说着话自怀中掏出两块法币,塞进看门警察的手中。那警察上下把徐中则上下打量了几眼,低低叹口气,
“哎,是该说您这人善心呢,还是说您钱多的没地花了,要来受这闲气进去吧。”
显然对于徐中则这次前来的结果,应该依旧不看好。
不理警察的话,徐中则向张四行伸手,
“张先生,请。”
看到徐中则对张四行如此尊重,警察的目光又落在张四行身上。迎着他的目光,张四行好奇问,
“昨夜的电影看了吗?”
“唉,看喽、看喽,看喽又能咋个样噻。官老爷们啷个去管……唉,只是可怕了那些百姓……”
对此张四行嘲讽的笑了声,
“或许你该从不收门包做起。”
“你”
乍听到张四行对自己的生财之道指手画脚,警察一瞪眼可惜当他看到张四行的目光时,不禁又把话咽回到肚子里。
至于说像对普通百姓那样,抡起枪托给两下,他是真不敢。只对方那无意扫过的一眼,自己就被千万万剐了一般。
看着徐中则、张四行、徐嘉钰三人进入行政公署的背影,不知怎么他感觉以后事情似乎真的要有所改变了。
“这边,张先生。”
显然为了那些伤兵的生活,徐中则跑这里已经跑了不止一遍。
院子里如同民居的青砖瓦房,与四合院也没有多大区别。走廊都是青砖铺就,一扇门都闭的紧紧的,玻璃窗也从里面拉上窗帘,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人。
“笃笃”
徐中则曲起手指,克制的敲了三下,似乎生怕打搅了谁人休息一样。隔了几秒,才又敲了几下。等了一小会,没人回应才又伸手再敲了三下。
皱眉抬头看表,时针指向九点,恰是办公的时候,这里的人难道外出了?
就这样又等了一会,张四行实在不满意徐中则小心翼翼,自己伸手在门上不轻不重的高了几下。这一次屋内终于有了回应,
“敲什么敲,讨不讨厌……”
随着一阵沙哑声音的回应,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露出个穿一身中山装的大背头来。
“曹先生,您好,敝人徐中则,前次为了伞兵学校聚拢伤兵的补给问题来找过您。”
张四行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大背头,一双眼睛兔儿爷般的红彤彤,眼泡肿着一付没休息好的模样。
“哎呀,徐先生,不是给您说了吗,我行政公署没有那份开支。而且那难道不该是军政部的事情吗,你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来找我们啊。”
一旁听着的张四行再也忍受不住,他紧皱着眉问,
“那么为了抗日残废的军人呢,即便你昆明的行政公署管不着,难道把这件事上报重庆也不行吗。”
那人听到张四行问话,感觉不大好回答,不理张四行反而向徐中则道,
“你身边这年轻人是谁,说话怎么这么大火气,一点教养都没有。”
这几乎把张四行气笑了,他想起那句“你和他讲道理,他和你耍流氓;你和他耍流氓,他和你讲法制……”
“昨天晚上的电影你没看吧,是和哪个妓女春风一度还是方城中厮杀。”
那人一脸的嫌弃,手连摆着的同时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关你什么事,真特么多管闲事。你们走吧,别让我喊人。”
“喊人……喊人……喊人……你特么今天不把人喊来老子就干掉你。”Χiυmъ.cοΜ
火大的张四行一把拽过他的衣领,上手冲着脸上就是几个响亮的耳光。照旧打人耳光是一定会打掉牙的,幸亏张四行他还是控制着手中的劲头,不然铁定把这货打死了。
“我,你敢打我,你知道我……”
看明白了,这货比特么胡杰还欠揍,还敢问张四行知道不知道他是谁。
这世上除了小胡子那个水平的人之外,其他人需要张四行知道他是谁吗?
“打你,老子连日本人特么都成万成万杀,就你这样狗都不如的东西,打你那是给你脸了。”
“你是谁,你怎么在行政公署打人,你胆子也太大了。”
当先赶来的是其他几个办公室的人,还有门口看门的警察。面对一圈人的指责、质问,张四行傲然立于人群之中,朗声回答,
“都听清楚,老子叫张四行。我到这儿就是要你们把在我们伞兵学校聚集的伤残战士的安排上报国府,可有这个该死的东西推三阻四,到底是何居心?”
这时聚拢起来的人中,明显为首一个人问道,
“怎么回事,咱们这里有大量伤残士兵吗?”
随着他的目光,不知道的人摇头,知道的人却本着不想得罪人而目光躲闪。
“不必问他们,都是些淞沪战场扔在战场上的伤兵,国际华人善款救到我们学校。可他们没有牺牲在淞沪战场上,却险些在昆明饿死,这事你们居然不知道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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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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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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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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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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