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爆炸声惊醒的百姓们从住的屋里出来,仰头看着正在码头区挣扎的日本轰炸机一个个大声叫好。
“这些贼老鸹大晚上也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嘿嘿,这一次老鸹们吃瘪了,看看天上那些子弹,今夜的枪火是真密啊。”
无怪乎百姓们感觉到出了口恶气,这里作为居住着两百万人口的第二大城市,被日本军部一直作为战略目标。
自打金陵保卫战结束,只要天气晴朗,日本就时常光顾。
可惜国府的航空救国基金不知道是怎么用的,捐了钱的百姓们只想问,我们捐的钱去了哪儿。怎么战争开始了,我们的空军却不见了。
其实未必国府拿钱一点事都没办,可惜国府高层的龌龊事层出不穷。以至于国府此刻在百姓心中,没有丝毫公信力。
“这真是稀奇了,老总兵爷们可算是干了回正经事。”
不但百姓们感觉到一架架挣扎在弹雨中的轰炸机觉得解气,甚或于看到正在进行对空射击的百姓们也感觉解气。
宪兵队的步兵以一个排为单位,围绕在伞兵学校的人周围。
“提前量两倍,瞄准……放……”
随着伞兵学校的口令,宪兵队的士兵们机械的照做。
让他们计算提前量他们当然不会,伞兵学校的人虽然也不会,但他们会根据敌机占据标尺宽度计算大略距离以及速度,由此估算大略射击提前量。
这样的计算是不准确的,但架不住几十组机枪、步枪的攻击,日本轰炸机还是在频频掉落。
唯一的问题是,他们面临陷阱的时候,会不会放弃轰炸目标呢?
答案是不会,尽管轰炸机本身,不时响起子弹击中时发出的“呯呯”撞击声,但坚韧的日本飞行员还是没有如同大家希望的那样,放弃轰炸目标。
“我们快走吧……”
“笨蛋,还不从陷阱里逃走吗?”
机舱的有线联系中,传来机枪手胡闹的叫喊声。
然而驾驶员依旧保持着航向速度,不为机能通讯的哄乱与无线电频道中的呐喊而离开。
因为投弹手的身体还伏在投弹瞄准器上,在捕捉着轰炸目标。
这件事的逻辑很简单,没有完成任务对于飞行员而言,是一种耻辱。那么现在根据那枚信号弹的位置把炸弹投下去。
即便没有命中目标,也是地面侦察特务胡乱指示目标的锅,和他们这些千辛万苦把炸弹运来又正确投下去的飞行小组何干。
“呯呯呯”
连串子弹击中战机的声音传来,接着战机上被开出一连串拳头大的窟窿。上空银色的光芒从窟窿里射进来,亮起一道道银色的光柱。
有线通讯中传来防卫机枪手的尖叫,
“岩田被打中了……”
紧张的机长通过机内通讯系统大吼着问,
“伤势怎么样?”
然而这时机内有线通讯中,却一片死寂。连那种被攻击后,歇斯底里尖叫的声音也全部消失。这不禁正费力控制着飞机的机长与副驾驶对视了一眼,又对着梦见周公通讯器大叫,
“回话、回话,岩田君怎么样了?”
“死了,岩田死了……”
机内有线通讯中隐隐传来哭泣的声音,那人拖长声音哀求,
“我们快走吧,这肯定是个陷阱,求求你们了……”
对此无论正副驾驶还是投弹手都没有回答,他们只是拼命控制着自己,在崩溃的边缘不至于因为压力而爆发。
机舱里的气氛压抑而又沉闷,击中战机的子弹声响越来越多。这地面火力的准确度在提高,越来越多的机枪子弹带着曳光蛋划过驾驶舱周围。
到了吧,应该到了吧,怎么还不投弹。不会是投弹手已经阵亡了,那他永远也不会开口。
副驾驶时时扭着看向自己机长,此刻他下颌上那抹特意留着的胡须,正在微微颤抖着。
机长也在害怕吗,难道他也因为这些对空射击的弹药紧张吗?
就在副驾驶借着观察自己的指挥官,而转移自己注意力,好保持镇定时,机内有线通讯中终于传来投手的声音。
“投弹……”
“咯嚓、喀嚓”
炸弹投下时,传来机械放松的声音,一枚枚重磅炸弹就此落下。wWW.ΧìǔΜЬ.CǒΜ
一队队炸弹落的时候排着队列,给人的感觉像是葡萄藤下的一串葡萄。饱满多汁的身体在无人的荒园中落下,绽放它一腔甜美的,无人懂得欣赏的美丽。
“轰轰……”
尽管距离几百米,可在爆炸的炸弹形成的冲击力波依旧令战机上下颠簸。好在安全带紧紧把人固定在椅子上,因此才没有被颠离座位。
“不对,不对,快命令后继战机停止投弹……可恶,来不及了。”
原来穿过地面那层白色烟雾的炸弹,炸起来并不是建筑的碎块又或者什么大量的烟尘。
水花,重磅炸弹炸起了高高的水花。
真的被刚刚的机枪手说中了,他们上当了,投下的炸弹落入长江中。
那是特务被支那人俘虏,有意指引了错误目标,还是说轰炸时不够准确,导致炸弹偏离呢?
这其实并不是重要,毕竟炸弹舱里的炸弹已经投下去,现在就是回去等候明天见侦察机的侦察或者特务的报告。
那些可怜的特务,如果他们活着的话,会交报告的。
无奈的轰炸机开始调转航向,此刻来轰炸的日本轰炸机只剩不到二十架,其余的战机已经被地面那密集的步枪火力击落。
正副驾驶员专心操纵战机转变、爬升,他们要尽快躲开地面火力的攻击。只要再爬升到一千多米,就能躲开大多数轻武器的射击。
那些子弹真是太密集了。
“混蛋……瞧瞧你投下的炸弹,只是炸了那条大江,我瞧见江面上华夏的人已经开始打捞了。”
听到幸存的机枪手冲去找投弹手自由,正副驾驶的心中涌起委屈与悲伤。他们严格按命令进行了行动,可狡猾的支那人用烟雾遮盖了目标。
甚至他们还埋伏下大量机枪和步枪手……
正当正副驾驶深有同感的对视时,突然一阵“呯呯呯呯”的,子弹撞击战机的声音响起。与前几次不同,这次战机颠簸了下,接着引擎的力量开始下降。
“完了,引擎着了……”
听到机内通讯中传来的副驾驶的声音,机长扭头看去,引擎上已经烧起了向后不住飘飞的火焰。
完了。
尽管心中叹息,但机长还是尽职的大吼,
“弃机、快弃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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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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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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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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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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