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两人在空中就松手,那具肥胖而又沉重的身体扑通一声落在地下。
这一“扔”令汉森有些意外,随后看到被架来的侦察连的那位“排长”,汉森几乎要惊呆了。
只见那位年轻的排长,脸已经被打的肿胀变形,身上的迷彩服被撕成一络一络。从衣服的缝隙中能看到,他身上鞭痕与烙铁的痕迹,令汉森嘴唇颤抖。
他相信任何一个不知道内情的其他人看到,一定会认为这个年轻的排长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可汉森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位排长不过是想让自己的部队获得应有的炮火支援。
“这个军法官,他怎么敢……长官,怎么会这样。”
看看神色不变的张四行,汉森又目光凌厉的看看地下,戴着黑头套的军法处处长。他实在理解不了,没有经过军法审判,眼前这个死肥猪,怎么敢这样对待一个战场上的军人。
“医护兵,少尉的伤怎么样。”
在伞兵学校体系里,越来越的时候大家不知道官职而称呼军衔。这样的好处是,即便军官牺牲,也有其他军衔的军官能够指挥部队。
要是只认官衔或者只认某人时,那么部队很可能在军官牺牲后产生混乱。
扶着少尉的人是侦察连的军医,每个班都有一名不脱离战斗的医护兵。此刻扶着那名少尉的两个医护兵还没开口,被扶着的少尉竭力想自己站立。
“长官,他们问我HP90突击步枪以及鸵鸟靴和身上作战背心的来历,还问我们伞兵学校的训练情况。我不说,他们就……”
“少尉,你不是因为炮火支援的事情被带到军法处的,他们怎么会问你这些事。”
汉森更加奇怪了,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对此,张四行只是冷哼一声心想:
委员长的军队早被日本奸细渗透的和渔网一样,甚至作战前作战计划都能到日本人手中。用刑讯取得一些机密,然后转手一卖就是真金白银。
汉森当然想不明白,他只知道德国军官团曾经提醒过委员长,一定要注意军事行动保密的工作。诚然德国人在保密的做的也不怎么样,恩尼格码机都被英国人破译了还不知道。
当然这也变相成就了隆美尔,因为这货在北非的时候,根本不听从指令。
转眼看看侦察连的士兵,张四行过去轻声问,
“去外面看看叶莲娜小姐到了没,如果到了就把她领进来。”
说罢,张四行嫌恶的看了眼面前的死肥猪,弯腰亲自拿下死肥猪的黑头套。
眼前的人眼睛肿的像个红桃,要是女人的话,一定会惹人怜爱。但放在他身上,只会令人感觉恶心。
看着委顿在地下,仿佛失去了知觉的死肥猪,张四行诧异的问,
“被打晕了?”
带他来的侦察营的士兵互相看看,为首的小班长立正回答,
“长官没人动他,找到的时候就这模样。还是他部下指认的,他就是军法处长。”
“哼,我看他就是装死狗。”
这件事汉森一眼就看出来,正准备抬脚去踢,却被张四行一把拦住,
“别看不想装死狗的,将来你们要进行反审讯训练。受过训之后,就不大会被打的那么凄惨。”
说到这儿,张四行抬头看了眼四周,问出一个众人都没想到的问题,
“你们谁需要放放水,相信淋这货一脑袋就能把他叫醒。不然冲着口鼻撒,也能直接把他呛醒。”
话音未落,萎顿在地下实际没受伤害的死胖子,已经“嗷”的一声跳起来。
扭着几乎没有的脖子,眨着难看而又红肿的眼睛在周围看了一圈,明白自己的处境后,冲着张四行就是一阵大吼,
“你,你们伞兵学校的人胆子太大了吧,军法处都不放在眼中。不管怎么说,你们现在都是金陵卫戍司令部下辖的部队。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我爹可是戴老板手下的叉叉……”
原本眼睛就小,肿起来之后更像两个没扎好的肚脐那样难看。这不禁令张四行心中疑惑,怎么这时候的敌特都特么是胖子啊。
转念一想倒也容易理解,毕竟如果老老实实的能够活成胖子的话,恐怕委员长领导下的国家早已经是世界强国。
而在这种情况下能吃胖的人只有一个原因——“马无夜草不肥”。现在张四行就很好奇,他的“夜草”是什么,他又为何对伞兵学校的装备感兴趣。
尤其听到戴老板三个字,那么眼前这个死肥猪如何得到的军法官职位,也就一目了然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真是亘古不变的,官僚文化的传统。
老子是情报系统的,儿子就能轻轻松松当上军法处的处长,甚至还是那种有“油水”的处长。
脸上露出笑容,张四行拖长声音,
“哦,戴老板的人……”
看到张四行的反应,死肥猪来了情绪,脸一扬叫道,
“怎么,知道怕了。那还不把老子扶起来,如果你们伞兵学校交出那些武器装备的用途以及来历,本处长可以考虑不追究你们今天的行为。”ωωω.χΙυΜЬ.Cǒm
恰在这时身上穿着野战军服,作战背心上标志着战地记者的叶莲娜闪身进来。
一进屋看到张四行以及地下军法官的模样,什么也不问职业属性发作的她,立即举起小巧的摄影机。仿佛月亮绕着地球那样,稳稳端着摄影机开始记录。
这时张四行的脾气似乎因为听到“戴老板”三个字,突然变好了,他客气反问,
“那么你父亲是什么职务,和戴老板能说上话吗。”
张四行态度的转变肉眼可见,只是早习惯了他行事风格、原则的汉森和叶莲娜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把眼前死肥猪的一言一行看在眼中,记录在胶片上。
坐在地下的军法处长,看到就算穿着军装,也难掩金发碧眼的喷莲娜,肚脐眼似的眼睛发亮。他晃了晃猪头一般的脑袋,甚至努力晃动他短的几乎看不出来的脖子,要甩甩自己油光可鉴的头发。
然后才略带得意的看着叶莲娜,却冲着张四行说话,
“当然,我爹很得戴老板重用,只要一句话就能把你和你的伞兵学校从金陵城里调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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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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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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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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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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