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清河坊是著名的商业区,平日里人流量密集,他们便更多的将经历放在了除了清河坊外的其他道路,以及周边偏僻小道和荒弃宅院左近的蛛丝马迹之上。
奈何一整天折腾下来,那两个失踪者没找到,倒是翻出了两个拐卖幼童幼女的团伙,抓回去打板子是少不了的,充军也有可能。倒是其中的一个自称是替旗营做事的,他们自然不敢是到旗营里去对证的,干脆放了了事,但却也派了人盯着旗人大爷,他们是不敢惹的,但若是这个靠山是编出来的,敢在他们的地头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尤其是竟然敢不给他们好处,十八般兵器他们是样样稀松,但是刑房里刑具他们却是没有一样不精通的!xǐυmь.℃òm
一天的功夫就这么耗没了,这等线索更是过去一日就会少了越多的痕迹。回到衙门,据说是浙江巡抚萧启元勃然大怒,都拍了桌子。上面有命,两天之内,不能找到线索,就挨个拉下去打板子。
而且,是算上了今天!
上峰严令,他们也只得抖擞精神,尤其是清河坊还是在他们钱塘县的管辖范围之内,只得把那些城狐社鼠乃至是一只脚上岸的大侠等黑道人物都动员起来,动用各种关系,对整片区域进行彻底盘查。那力度,似乎是要将这沿途的百姓在九月十八那天早上睡到几点、有没有晨勃、早上吃的什么、早餐里面有几粒米都查个清楚。
一时间,钱塘县在城内的坊巷里是鸡飞狗跳,每天都能翻出不少渣滓来,投进了大牢,也算是整肃了一番本地治安状况。岂料这接下来的一天里,依旧是没有找到那两个家伙的存在,就好像是从这城里面凭空消失了一般,实在让他们挠头不已。
第三天,进了衙门,平日里最是注重养气功夫,素来是和和气气的县尊老大人难得的把他们臭骂了一顿,骂得那叫一个无法想象的难听啊。紧接着就是一顿板子,竟还是巡抚衙门的人来亲自打的,打得端是一个鬼哭神嚎。
拖着疼痛不已的屁股,捕头们再一次踏上了追寻凶犯的征途。倒是这一次,仅仅是在中午的时候他们就接到了报告,说是就在清河坊的一处枯井里,这两日有些腐烂的恶臭传了出来。
一众捕快撒丫子直奔那里,尸体很快就捞了出来,看衣服,当是那个管家和那个家丁。只不过,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在他们的脑海中生成,而随着仵作的验尸进行,这个答案更是得到了进一步的认证。
“这尸体,最少是死了两天以上的。也就是说,这管家和家丁二人,根本就不是九月十八那天被杀的,而是九月十七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仵作的这个答案,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不可否认,这样的答案实在没办法让人相信,但也恰恰是这么一个答案,早前的那些疑点便通通可以得到了解释,就像是眼前的尸体一样,明明白白的摆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毒死看家的狗和迷晕那些人都没错,之所以大费周章的捆绑、蒙眼,甚至还要再多灌上许多迷汤,其目的就是在于让这些人昏睡一日,在第一时间就无法确认下来日期……”
古代,时辰可以用各种方法来辨识,无论是利用工具,听坊间的打更,亦或是通过经验来进行观察。但是对于日期,更多的则是还要通过日夜轮转以及每日翻黄历来进行记述,完全无法像后世那般,可以通过手机、手表、钟表、电子日历乃至是电脑、平板等无法计数的工具来辨明日期。
凶手设法使这些人昏睡一日,他们即便被唤醒,由于日夜轮转未能得见,他们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弄清楚到底是当天被唤醒,还是到了第二天才醒来。受伤昏迷的病人,就常常会出现这种问题。这样的情况,甚至在接下来被关进大牢候审的情况下就更是存在着始终无法意识到其中差异的可能性!
“凶徒之所以不肯如杀死管家以及家丁二人那般杀死其他人,其关键点就在于,尸体不会开口说话,但是仵作可以通过尸斑和腐烂程度等方面的异常,轻而易举的辨识出死亡日期和死亡时间。而狗是被砒霜毒死的,其准确死亡时间很难辨识。确切的说,他们是在九月十七那天管家和家丁回来的路上将其杀害,在此之前更是已经展开了对王江府邸的作案!”
一个同时骗过了受害者和查案者的时间差,凶手如此大费周章,所求,仅仅是在第一时间不被发现这里面的奥妙,显然是为了争取更加宽裕的逃亡时间。
一天的时间,或许不多,但却足以让他们驶入大海、钻进杭州周边的深山老林、藏到偏僻到无人问津的山村荒野。而官府则一如前几日那般,将精力投诸在城内以及一两个时辰能够抵达的所在,进而慢慢扩展开来,始终触及不到他们。接下来的时间则全部都是赚出来的,官府发现越晚,就越是难以找寻到他们的踪迹。
钱塘县衙的大堂上,捕头对知县做出了详细的汇报,回想起那些细节来,他更是兀自按捺着胸中要为这群凶徒拊掌而赞的激动,怎是一个纠结了得。
这样的惊天大案,如此缜密的思路,实在是他从事衙役生涯中所从未领教过的。心中,不免会产生好胜之心,但是几天过去了,海捕文书发下去,估计也是要发到江浙两省范围。想要抓到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大概此生也就只有这么一次交锋的机会了。
“等等,本官还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
一如捕头要向他汇报工作,他也要向杭州知府乃至是浙江巡抚去汇报这桩惊天大案的进展以及结果。思虑了片刻,知县越想越觉得可怕,咽了口唾沫,才对那捕头低声问道:“两个案发地点,王江府邸以及那口枯井,都是在清河坊。清河坊那地方,最是一个人流密集的所在,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很多双眼睛瞅着,他们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而且还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疑问。所幸的是,捕头早已是想清楚了,此间知县问及,他便拱手回答道:“敢问县尊,您还记得九月十六那天下午,城里面开始有传闻说是八旗军将在九月十七那天回城的事情吗?”
这件事情,已经被确认是一个谣言,没有人会在意这一点,最多就是那些商贾们吃些亏外来的走得太急,很多生意还没有谈完,本地的店家则无非是少卖几天货的,只要杭州城里百万百姓这么大的客源还在,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记得。”
知县点了点头,捕头便斩钉截铁的说道:“九月十七,一大早,清河坊的铺面打烊,商旅逃离,街上起初是一片混乱,等到这些人都跑没了,就只剩下了一片狼藉和寂静。这一前一后的,无论是哪个时间段,做下这些事情都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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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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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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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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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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