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大的声势犹如平地惊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战打了一整晚,所有人都累得精疲力尽,弓箭手拉弓的手都在颤抖着,到了这一刻,恐惧与绝望涌上心头,巴坦尼亚士兵们都慌了神。
瓦尔丁瞪大眼睛看着冲杀而来的瓦兰迪亚军队,随即高举早已崩刃的佩剑高喊:“援军来啦,我们要赢啦,杀啊,杀出去!”
“杀啊!...”
喊杀声再次响起,被重新点燃斗志的瓦兰迪亚士兵高声呐喊着,宣泄着绝境逢生的喜悦,挥舞着武器再次冲向巴坦尼亚军队。
希亚拉姆斯呼喊着:“顶住,不要乱,不能后退!”
尽管希亚拉姆斯竭力指挥部队稳住阵脚,但巴坦尼亚战士早已被后方的古德浇灭了斗志,面对瓦兰迪亚士兵的反击不断退却。
卡拉多策马回身呼喊道:“弓箭手,列阵!”
士兵连忙说道:“陛下,我们已经没有箭矢了。”
没箭矢了?卡拉多呆住了,环顾四周,士兵们也迷茫地看着自己。
“列阵,列阵...”
卡拉多只能呼喊着让手下的士兵们列队结阵,准备抵御古德的冲击。
稀稀散散的阵列,惊慌失措的士兵,这一切都比古德预想的要好得多。
下一秒,这数千人的巴坦尼亚士兵就直接被奈斯家族的部队推倒。
古德和艾夫斯带着大部队冲进敌军之中,手中兵器不断挥舞,尽情地收割着巴坦尼亚战士的性命。
巴坦尼亚人几乎是一触即溃,任由奈斯家族和第四军团像潮水一样冲刷着他们的阵地。
艾夫斯带着近卫脱离古德,径直朝卡拉多杀去。
重剑狂舞,挡路的巴坦尼亚士兵接连殒命,卡拉多身边的炉卫长怒喝一声,带着手下的炉卫对艾夫斯发起反击。
炉卫战斗力不弱,当即和古德的近卫战成一团,但有艾夫斯在,这一切都不会持久。
挥舞的重剑势大力沉,就算是穿着军阀鳞甲的炉卫也被艾夫斯一剑劈开两半,只是片刻而已,上百炉卫已经战死十几人。
骇然的炉卫长当即对卡拉多说道:“陛下,我们来拦住他,您快逃吧。”
炉卫长说完便策马上前试图拖住艾夫斯,随即便被艾夫斯一剑腰斩,半人带甲倒飞出去。
卡拉多惊骇无比,当即调转马头转身便逃。
艾夫斯一眼看到准备逃跑的卡拉多,当即将手中重剑甩飞出去,伴随着猎猎风声,卡拉多只觉得胯下战马一滞,接着便连人带马摔倒在地。
卡拉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混乱的战场谁也顾不上他,身后再次传来马蹄声,卡拉多猛然回头,艾夫斯手中重剑已至。
“呜啊!”
卡拉多吃痛跌倒在地,左手捂着自己受伤的右手,目光死死地盯着艾夫斯。
低头看了眼手臂,没有鲜血流出,显然刚才那一下艾夫斯用的是剑身拍打。
艾夫斯看了一眼地上的卡拉多,没有继续下杀手,而是召唤身边的士兵赶来。
随后,奈斯家族的士兵便将卡拉多给围住,将后方赶来勤王的巴坦尼亚战士全部顶在盾墙之外。
卡拉多伸手拾起地上的剑,紧张兮兮地看着周围。
伴随一阵喊杀声响起,盾墙打开一道缺口,古德策马而来,倨傲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卡拉多。
古德看了眼艾夫斯,艾夫斯点了点头,古德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随即翻身下马。
“卡拉多陛下,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过得...看起来不是太好呢。”
古德微笑着看着卡拉多。
卡拉多恼怒地说道:“我真恨不得当初就把你杀死,否则也不会有现在这局面。”
古德笑着说道:“是啊,如果你当初对我好点,起码守信一点,哪怕是一点点,你也不至于沦落至此,说到底,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卡拉多恨恨地看着古德。
古德脸上笑意不减,转头看了眼周围,巴坦尼亚人和瓦兰迪亚人都在看着自己和卡拉多,喊杀声震天的战场上,唯独这里有些出奇地安静。
古德摊开手说道:“念在往日的那一点点情面,我今天就给你一次机会,打赢我,你就能活着离开。”
古德提高声音喊道:“打赢我,这里所有巴坦尼亚人都能活着离开。”
卡拉多恍然,古德这是要拿自己当垫脚石来踩,虽恼羞成怒,但大势不在自己,选择也不在自己。
卡拉多稍微用力握紧手中的佩剑,右手便是一阵疼痛,随即便将剑换到左手,做好战斗姿态。
古德仿佛在自己家里一样闲庭信步,围着卡拉多走,卡拉多沉不住气,挥舞着左手剑便去攻击古德。
即便是真正的单挑,卡拉多也未必能够打赢古德,此时受了伤的卡拉多心浮气躁地挥舞着凌乱的剑招,在古德眼里就像是小孩子乱挥棍一样。
古德围着卡拉多绕圈子调戏着他,不时出手一下,在卡拉多的脸上和手脚上多添加几道伤口,惹得卡拉多肝火大动,连眼睛都变得猩红。
卡拉多疯狂地挥舞佩剑朝古德冲来,古德目光一凝,一记重击将他手中的剑击飞,随后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卡拉多还想起身来,古德举起佩剑落下,一剑扎在卡拉多的左腿上。
“呃啊...”
卡拉多跪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抬头看了眼古德,心中万念俱灰。
古德环顾四周,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
古德将剑抵在卡拉多的脖子上,语气淡然地说道:“就这样吧,起码你是战死的,我也给你留下了这最后的尊严。”
卡拉多沉默不语,缓缓闭上了眼睛。
古德举起佩剑,猛然落下,雪花飞溅,头颅落地。
国王死了,那些巴坦尼亚战士和炉卫仿佛一下子就被抽去了精气神,颓然地呆站着。
随着手中佩剑不由自主的落下发出叮当声响,巴坦尼亚人开始投降,再也没有人能够控制这些人,战败已是必然,许多人开始四处逃窜,竭尽所能地逃离战场。
瓦尔丁带着部队疯狂反扑,死死的咬住希亚拉姆斯的部队不放,加上后边的奈斯家族和第四军团一压,将希亚拉姆斯的前线部队彻底包围。
卡农带着骑兵冲杀到埃尔金的部队面前,混乱不堪的战场让卡农也不能轻易下手。
但是大势已去,卡拉多走不了,埃尔金却有机会。
趁着混战的现场,埃尔金骑上一匹战马,谁也不说,连炉卫也不叫,直接掉头就逃了出去。
四处是逃窜的巴坦尼亚人,卡农也认不出埃尔金是哪个,只能任由他们逃窜。
对卡农而言,救下这些骑兵才是重点,接下来的战斗还需要他们。
卡农带着人从混战中救出浑身染血,胳膊还插着箭矢的因加瑟尔,随即两人一起带着骑兵部队冲杀向巴坦尼亚的大部队。
阿尔德里克推开身边的士兵看向战场。
“”太好了,太好了,吉尔贝尔终于赶来了。
护卫说道:“陛下,看旗帜,似乎是奈斯家族的军队。”
阿尔德里克疑惑道:“古德?他怎么来了?”
阿尔德里克疑惑地看着战场,飘扬的镰刀战斧旗帜尤为显眼,但是那个疑惑,却让阿尔德里克心中多了一层阴霾。
混战的最后,瓦尔丁终于将希亚拉姆斯斩杀,提起他的头颅放声呐喊。
古德骑着战马提着卡拉多的头颅缓缓走来,周围的士兵看到古德和他的战利品不禁齐声呐喊。
“古德·奈斯....古德·奈斯....古德·奈斯....”
瓦尔丁兴奋地呼喊着古德·奈斯,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扭头对身边的士兵说道:“我之前是不是说过珍芙妮了?”
士兵回道:“是有说过。”
瓦尔丁拉下脸说道:“我告诉你,让他们把我的话忘掉,要是利特加蒂斯(瓦尔丁妻子)知道的话我让你们全部...总之后果很严重。”
“啊?好的,我知道了。”:士兵唯唯诺诺地应好。
瓦尔丁随即脸色一变,兴奋地跑去找古德。
古德此时已经来到阿尔德里克面前。
单膝下跪,古德将卡拉多的头颅放在阿尔德里克面前,说道:“陛下,巴坦尼亚至高王卡拉多的头颅,献给您。”
阿尔德里克看着地上的卡拉多人头,随即又看向古德说道:“你来得很是时候,古德·奈斯,若是稍微晚了一点点,恐怕我们都会坚持不下去了。”
古德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此时南山的敌人正在撤离,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愿意带领部队去....”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古德的话,在古德惊愕的目光中,阿尔德里克剧烈地咳嗽着,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打湿了他的胸膛。
“陛下.....”
阿尔德里克无力地瘫倒在地,身边的士兵急忙搀扶住他。
古德亦赶忙上前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士兵说道:“陛下被石块击中,现在伤得很严重。”
看着已经陷入昏迷,气若游丝的阿尔德里克,古德呆住了。
“医生,快叫医生过来。”
士兵们连忙抬起阿尔德里克往后方退去,一边叫喊着医生。
古德默默注视着他们离去,稍微思虑了一会,古德便转身跑回去找人。
“诺斯,诺斯,快过来。”琇書蛧
诺斯(古德军医)连忙跑来问道:“大人,我来了,您哪里受伤了吗?”
古德说道:“我没事,陛下受伤了,你赶紧去医治他。”
诺斯疑惑道:“我去?但是现在不是陛下的御医在治疗陛下吗?我去也不合适啊。”
古德瞪了一眼诺斯说道:“叫你去你就去,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要给我挤进去。”
“记住了,给我好好看,仔仔细细地看,看完回来告诉我。”
“快去。”
诺斯纠结了一下,随后在古德的催促背着药箱一路小跑赶去阿尔德里克的所在之处。
叫走诺斯,瓦尔丁和艾夫斯等人也赶到古德身边。
瓦尔丁笑道:“哈哈哈,古德,干得好啊。”
古德笑道:“也是靠你们撑到现在打赢这场仗,你才是首功啊。”
瓦尔丁笑道:“这事情得跟陛下说一下,好好庆祝一下。”
古德说道:“陛下受伤了,医生们现在在救助他。”
瓦尔丁大惊,说道:“怎么回事,伤得严重吗?”
古德说道:“还不清楚,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敌人,战斗还没有结束呢。”
“南山的芬·凯尔纳奇部队现在反过来被卡拉蒂尔德牵制住了,得趁现在将他们歼灭。”
“瓦尔丁男爵,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让艾夫斯和第四军团随你一起去进攻他们。”
瓦尔丁说道:“这没问题,交给我吧。”
在古德的劝说下,瓦尔丁和艾夫斯一起带着军队赶去南山参战。
古德回头看了眼阿尔德里克休息之处,稍微思虑了一会,古德对身边的勒色说道:“把近卫都调过来,再抽三百人的部队将这里围起来,任何人不能进入,对提哈家族的人就说战场还很乱,而且陛下受伤的消息不能现在传出去,以免动摇士气,有什么事情就先来找我。”
勒色说好,随后便去调集部队。
古德若有所思地看向阿尔德里克的方向,此时也没有了战斗的想法,找个小角落坐下,安安静静地等待里面的消息。
帝国历1091年秋天,万里无云,微风和畅。
金色的落日森林被烈火焚烧成黑色,漆黑的焦炭让人分不出哪些是战死士兵的遗骸,哪些是树木,狼藉的不止是山林,还有山脚下那片数万人血战过的战场。
持续一夜的战斗落下帷幕,三万巴坦尼亚战士血染沙场,半个王国精锐野战力量被横扫一空,至高王卡拉多战死。
参战的四位巴坦尼亚大酋长,埃尔金·德吉尔单骑出逃,普林多尔·莫卡尔退兵逃回拉诺克·亨堡。
其余两位大酋长,毛蕾阿斯·芬·凯尔纳奇战死,希亚拉姆斯·芬吉尔战死,头颅被瓦尔丁男爵作为战利品带走。
轰轰烈烈的落日森林之战在黎明升起之时结束,同时落下的,还有巴坦尼亚的太阳。
犹如血红色的夕阳从高天之上坠落入因维斯河谷的南方,映红了瓦兰迪亚王国的国土,天空与大地都被血色的残阳笼罩。
如果说德瑟特国王的战死只是瓦兰迪亚王国的动荡,那么卡拉多的战死就是整个卡拉迪亚大陆的动荡。通往巴坦尼亚盆地的两条大路就此打通,折损半数的军队之后,瓦兰迪亚王国终于赢得了对巴坦尼亚人的战争优势。
世人只是惊叹于这场战斗的结果却没考虑到他的后果,巨大的胜利在卡德拉帝国的皇位纷争之下显得并不耀眼。
但在不久的将来,当瓦兰迪亚王国的王位交替之后,一个男人的上台将彻底改变这片大陆的未来。他将从这里,开启属于他的时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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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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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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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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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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