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水壶里已经一滴水也没有了,弗恩哈德气恼地将水壶丢开,对一旁的侍从说道:“快去给我拿壶水来。”
侍从说道:“我们的水用光了,或许大营那边还会有些。”
弗恩哈德怒道:“那就去给我拿来。”
侍从噤若寒蝉,不敢违背弗恩哈德的命令,随即便转身往大营赶去。
弗恩哈德一把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面营地大门传来一阵呼喊声后,达甘尼克带着一队士兵跑进营地来,身后的士兵随即将大门关上,抬起粗大的门栓将大门锁好。
达甘尼克走到弗恩哈德身边,低头拾起地上的水壶摇晃了一下,察觉到里面没有水,又懊恼地将水壶丢到一旁。
弗恩哈德骂道:“妈的,该死的巴坦尼亚人,该死的巴尼亚野人,该死的普林多尔。”
达甘尼克抬头,疲惫地看了眼弗恩哈德说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光靠我们是抢不回那口泉眼的,向大本营请求支援吧。”
弗恩哈德说道:“卡拉多在带兵攻山,现在谁也帮不到我们。”
达甘尼克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那山路呢?敌人现在正在破坏我们的路,要是我们连山路都没有了,那就连后退的机会也没有了。”
弗恩哈德一脸不耐烦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现在就只想喝水,要是你没水的话就不要浪费我的口水了。”
达甘尼克无奈地看了眼弗恩哈德,也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相互沉默着坐了一会,围墙处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呼喊声传来。
“敌袭!敌人杀过来啦!”
弗恩哈德和达甘尼克连忙爬起,相顾对视,眼神中多是慌乱。
这些天来两人和普林多尔在水源地反复争夺,反倒是放松了普林多尔会主动发起进攻的可能,此时警铃大作,营地里疲惫的士兵们急忙行动起来准备迎战。
营地外也开始传来喊杀声,愈来愈近。
此时在南面的山顶上,阿尔德里克正在眺望着山下的战场。
瓦兰迪亚王国的军队依山搭建了营寨,而山脚下则是一片不算开阔的空地,此时巴坦尼亚人的大军正在清扫着空地上的路障。
壕沟被沙石和木板铺平,拒马被推倒在一边,只剩下一道用壕沟挖出的泥土夯实而成的羊马墙,此时细长的羊马墙在巴坦尼亚王国的军队面前显得无比的薄弱。
目光再向后方的巴坦尼亚人队伍看去,队伍中有十几架投石机和重弩正跟着大部队稳步推进,旁边的大车上堆放着一些梯子和其他器具,准备攻山使用。
山下的羊马墙后方,瓦尔丁男爵大声呼喊道:“弩手,上墙头,准备射击。”
羊马墙大约一米二高,是用收集来的泥土夯实而成,后方修成阶梯状方便瓦兰迪亚士兵上墙。面朝巴坦尼亚人一面则修建平整,再铺上木头加固。前面挖了一条一米深的壕沟,墙上再搭建了一排木墙作为盾墙,使士兵们上了墙头之后靠在木墙后面,对前来进攻的巴坦尼亚士兵进行攻击。
巴坦尼亚士兵顶着墙头的弩箭射击,举着盾牌和木排缓缓前进很快就抵达了羊马墙前。
希亚拉姆斯酋长伸头看了眼墙上的弩手,呼喊道:“弓箭手,开始射击!”
后排的巴坦尼亚弓箭手随即在步兵的掩护下开始和城头的瓦兰迪亚弩手进行对射。
双方的对射分散了墙角下巴坦尼亚步兵的压力,带着斧头和锄头的巴坦尼亚士兵快速挤到前排,挥舞起斧头对着夯土墙前面的木头进行劈砍。
不一会,前面的木头就被劈开,露出了里面夯实的土墙,巴坦尼亚人二话不说就开始挥舞起手中的锄头对着羊马墙开始挖了起来。
“快阻止他们!”m.xiumb.com
后方的瓦兰迪亚士兵连忙搬起石头去砸下面的步兵,长枪兵举起长枪往下面一通乱扎。
瓦兰迪亚步兵的攻击减少了弩手的火力,巴坦尼亚弓箭手看准时机,近距离对着墙头上的瓦兰迪亚步兵进行射击。
瓦兰迪亚士兵的伤亡加剧了,但是敌人挖掘墙壁的速度却依旧不减。
过了没多久,一些墙体就在巴坦尼亚人的挖掘下轰然倒塌,紧随其后的是快速冲进缺口的巴坦尼亚步兵。
瓦尔丁只能带着部队四处扑火,随着缺口越来越多,四处都是冲进来的巴坦尼亚人和迎上去厮杀的瓦兰迪亚步兵。
眼看形势已经无法控制,瓦尔丁也只好下令部队往上山撤去。
阿尔德里克看着撤退回山里的瓦兰迪亚部队,脸色阴沉如水。
身后士兵来报:“陛下,后山营地遭到敌人的攻击了。”
阿尔德里克猛地回头看了眼士兵,接着朝后方看去。
后山营地里火光闪动,隐约有喊杀声传来。
阿尔德里克再回头看了山脚下,巴坦尼亚人已经占据了山下的道路,用滚木推动着笨重的投石机来到山脚下,随后开始将其固定在原地。
阿尔德里克对士兵说道:“再派两千人去支援弗恩哈德,告诉他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将巴坦尼亚人打回去。”
“其他士兵全部集合起来,到山下的营寨准备战斗。”
士兵领了命令匆匆退去,阿尔德里克对身边的护卫说道:“通知因加瑟尔,准备加入战斗,告诉瓦尔丁守住营寨,绝不能再后退半步。”
山下的巴坦尼亚人开始固定投石机,后方卡拉多带着车队运载着石块缓缓而来。
抬头看了眼山上的瓦兰迪亚营地,卡拉多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投石机安置地面,一枚又一枚硕大的钉子将其固定在地面,紧接着将投掷臂另一端装上配重用的石块。士兵们拉动投石机的绳索将砝码拉到最高,在投掷臂另一端放上攻击用的石块。
卡拉多迫不及待地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士兵回道:“准备好了。”
卡拉多点头说道:“那就开始攻击吧,目标,是敌人的营寨,先从山脚那座营寨开始。”
士兵立即大声呼喊道:“抛石机开始攻击,目标山脚的敌营!”
攻击命令下达,士兵们举起木锤敲击扳机,载满重物的配重篮落下,巨大的力道传递到投掷臂另一端将装载好的石块甩飞起来。
带着凌厉的呼啸声,巨大的石块高高飞起隐没于夜幕中,在瓦兰迪亚士兵紧张地张望中,突然落下,木质的营寨墙壁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攻击,当场轰碎开来。
飞溅的木块四处飞舞,轰击着周围的士兵,飞舞的巨石在地面上翻滚而来,将沿途的人和事物尽数摧毁。
瓦尔丁呐喊着:“稳住,不要乱,军士都给我管好自己手下的士兵,谁跑了我砍谁!”
“都给我稳住.....注意隐蔽....”
巨石一发接一发地轰来,山脚下的营寨墙壁很快就变得千疮百孔,连带着布置好的轻型投石机和重弩都被摧毁了许多。
看着千疮百孔的营地,卡拉多这才满意地说道:“步兵开始攻击!”
“让抛石机开始攻击山腰上的其他营寨。”
呜呜呜~
巴坦尼亚的攻击号角响起,山顶上的阿尔德里克焦急地问道:“因加瑟尔来了吗?”
士兵回道:“还没有回讯。”
没有骑兵的支持,瓦兰迪亚军团无法实施反击,阿尔德里克也只能焦急地继续等待着。
山脚下,瓦尔丁狼狈地拍开身上的尘土碎屑,抬头向山外看去,密密麻麻的巴坦尼亚人正在朝自己冲来,看得瓦尔丁一阵头皮发麻。
瓦尔丁呼喊道:“士兵...集合...”
周围一片狼藉,听到瓦尔丁呼喊的没有几个。
瓦尔丁高声大喊道:“都给我过来!”
“你们这群该死的娘们,敌人的石头是砸坏了你们心爱的指甲盖了吗?还没死就给我站起来。”
“国王在看着我们,瓦兰迪亚在看着我们,你们的家人也在看着,我们可没输呢。”
“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我还想死在珍芙妮的肚皮上而不是死在这里,温柔乡还在等着我们回去。”
士兵们缓缓围了过来看向瓦尔丁。
“要是不想死,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上内墙准备战斗,胜利属于瓦兰迪亚,是属于我们的!”
“该我们反击了!”
士兵们齐声呼喊道:“瓦兰迪亚万岁!”
“上内城....快行动起来...带上弩箭....快点....”
随着瓦尔丁的指挥,士兵们开始回过神来准备战斗。
瓦尔丁在山脚下的营寨内部还挖了一道向内凹入的内墙,两侧依据凸起的地势进行了修整形成了陡峭的墙壁,路口用辎重车辆和拒马搭建成一道简单的墙壁。
如果外墙没有完全被摧毁,此时巴坦尼亚人攻进营寨来就好比进来瓮城,会被瓦尔丁关门打狗,此时外墙已毁,但瓦尔丁依旧可以依靠内墙进行防御。
山脚下嗷嗷叫的巴坦尼亚人兴奋地冲进营寨,这才发现迎接他们的不是想象中破落的营地和慌乱的瓦兰迪亚人,而是一阵强劲有力的瓦兰迪亚劲弩攒射。
冲在最前头的巴坦尼亚步兵应声而倒,紧随其后的巴坦尼亚步兵依旧往里面冲杀进来,随即遭到来着凹形内墙三个方向的攻击。
负责进攻的先锋官希亚拉姆斯当即下令:“弓箭手反击,后方部队把攻击器械搬上来!”
巴坦尼亚步兵顶着箭雨冲向中央的墙壁,后方弓箭手则开始对两侧的瓦兰迪亚弩手进行压制,凹形内很快就被巴坦尼亚人的攻击部队给占领。
两侧陡峭的山壁让巴坦尼亚步兵束手无策,但是中间的山路却是用路障和辎重车组成的墙壁,显然更加容易,也是最为重要的攻击方向。
瓦尔丁带着士兵亲自镇守,挥舞着佩剑奋力厮杀,身边的士兵也站上辎重车,用长枪拒杀攻击的巴坦尼亚步兵。
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方的巴坦尼亚步兵扛着梯子和其他器械冲了上来。
巴坦尼亚士兵将梯子架在山壁上开始对两侧的瓦兰迪亚士兵发起攻击,此时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用弩来猎杀敌人,瓦兰迪亚士兵拿起剑和长枪开始和攀爬上来的巴坦尼亚人进行搏杀。
希亚拉姆斯亲自带着士兵,将粗大的绳索绑在辎重车上面,身后赶来十几名骑兵,将绳索连在马背上,后面的士兵也上前抓住绳索。
随着骑兵抽动马鞭,士兵们也开始了拔河比赛,阻拦在两军之间的辎重车和拒马开始在绳索的牵引下被巴坦尼亚人拉走。
瓦兰迪亚士兵拽着车子,但是却还是不能阻拦辎重车的离去。
瓦尔丁喘着粗气,双手握紧佩剑喊道:“准备战斗啊!”
随着辎重车被拉走推开,两军面对面地看着对方。
希亚拉姆斯手持长剑走到阵前,和瓦兰迪亚军队面前的瓦尔丁四目相对,仿佛在无形中碰擦出火花。
瓦尔丁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呐喊道:“来啊!来啊!”
希亚拉姆斯瞪着双目,举剑怒吼道:“杀!”
两人举剑相互冲杀过去,身后的士兵也紧随其后开始攻击,转瞬之间两军便已战成一团。
山上,阿尔德里克依然注视着山下的战局,看着瓦尔丁的部队和希亚拉姆斯的部队陷入混战,阿尔德里克的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握着。
到现在,北面的吉尔贝尔和赫卡德的部队也没有赶来,看来是出了问题。
这个计划终究是太过冒险,到了这一步,自己也已经没有了回头的机会,终究是要靠自己来打赢这场战斗。
阿尔德里克目光看向山脚下排列整齐的巴坦尼亚军团,只待希亚拉姆斯打开缺口,他们就会一举杀进山来,情况已经万分危急。
“陛下,陛下!”
身后一名士兵回来呼喊道:“陛下,因加瑟尔大人回信了,他们的骑兵已经出发准备加入战斗了。”
阿尔德里克心脏几乎是停了一下,绷紧的脸一刻也掩饰不住喜悦的笑意。
“好,好,好啊,传我命令,全军集合,我要亲自带兵反攻!”
阿尔德里克拔出佩剑,随即朝山下走去,身后的护卫高声呼喊道:“跟着国王,准备战斗。”
随着军令下达,隐藏在山里的瓦兰迪亚士兵也开始行动起来,各处林间小道中,急行的瓦兰迪亚士兵快速向山腰处集结。
呜呜呜~
山林里的号角声开始响起,卡拉多和埃尔金抬头看向山林之中,隐约可见有火光和人影攒动。
卡拉多对埃尔金说道:“看来他们打算反攻了。”
埃尔金说道:“那我去准备一下。”
卡拉多说道:“那就拜托你了大舅子,我们都靠你了。”
埃尔金点儿了点头,随即转身朝后方赶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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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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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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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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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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