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定定地望向韩阳,不知为何,他的眼神中似乎夹杂着种种复杂的情绪。

  见刘庆似乎还在迟疑,韩阳趁热打铁:“刘厂长,我知道这炼钢厂可是您的心血,是您的心头肉!”

  “您难道真的甘心,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吗?”

  “更何况荣亲王日理万机,对您如此信任,所以才会把炼钢厂交给您来管理。”

  “若是您因为这些事情就去劳烦王爷,必定会失去王爷对您的信任啊!”

  在韩阳坚持不懈的劝说下,终于,刘庆被他的这一番大道理动摇了。

  “韩师傅,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如今接二连三地出现怪事,又闹出了人命,局面已经不是我一个小小厂长能够控制的了的!”

  “若是不第一时间请王爷过来,再闹出什么问题,谁能担责?”

  望着刘庆那满脸慌乱的模样,韩阳急忙出声安慰:“刘厂长莫慌!”

  “您可是咱们炼钢厂的厂长,如今炼钢厂的百十号人物,无一不听您安排。”

  “您让咱们做什么,咱们自然也不会推三阻四,拒不服从!”

  “其实现在的事情也好办,很明显,咱们这炼钢厂里就是闹鬼中邪了。”

  “大家现在人心惶惶,也是因为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所以才会心中恐惧。”

  “只要刘厂长能够请来大师,必定能安抚大家的情绪!”

  “大家的情绪安抚好了,还能再出什么岔子呢?”

  刘庆有些不确定道:“可是……”

  “光安抚好情绪,能解决什么问题?”

  “若是今后再出现这种情况,那这问题岂不是还没得到解决嘛!”

  “真不能再闹出人命了!”

  韩阳一愣,似乎是没有料到,刘庆这厮看上去好吃懒做的,竟然还会思考如此深层的道理!

  “刘厂长,您看您这话说的!”

  “既然去请了大师前来驱邪,今后,咱们炼钢厂里自然就不会再闹鬼了呀!”

  “这是一箭双雕的妙招!”

  “刘厂长,我说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您考虑。”

  “您听得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罢!”

  “总之,这可都是我的一番肺腑之言!”

  见韩阳眼神诚挚至极,刘庆终于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韩师傅,你说的没错!”

  “先前这些问题,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不能再耽误了,我这就去一趟相国寺,请最德高望重的大师来诵经祈福!”

  “在这期间,你可一定要配合牛工长,帮我稳住其他师傅们。”

  “等大师来了,我可是要所有人都亲眼见证呢!”

  韩阳点头如捣蒜:“刘厂长,您就放心去吧!”

  “炼钢厂有我们帮您盯着,您就放心吧!”

  望着刘庆匆忙离开的背影,韩阳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

  草包终究还是草包,废物终究还是废物。

  这个炼钢厂,终究还是要毁于刘庆的一念之间!

  ……

  “小姐,到了!”

  沈眉靠在车窗边闭目养神,接连几天不停歇的高强度工作,已让她身心疲惫,深感力不从心。

  听到车夫的呼唤,沈眉伸出玉手挑起车帘,从马车上轻轻跳了下来。

  “哎哟……”

  沈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几乎差点倒在了一旁的地上。

  “小姐,您无妨吧!”

  婢女眼疾手快,一把将沈眉的身子扶正了过来,这才没有让她跌倒在地上。

  看着沈眉憔悴的面容,婢女不禁有些心疼。

  “小姐,您这几天忙于生意,又要为了给荣亲王印书而操心奔波,实在太辛苦了!”

  “这炼钢厂的食堂如今人手充足,咱们来不来,都是一样的。”

  “要不,您就回去休息吧!”

  沈眉却认真摇了摇头。

  “那怎么能行?”

  “我已经答应过王爷,最近一定帮着刘庆盯紧炼钢厂,尤其是食堂!”

  “不能再出什么意外,让王爷烦忧!”

  “再说了,当初这炼钢厂的食堂,就是承包给咱们的。”

  “每个月,王爷可是都要给咱们一笔银子的!”

  “咱们总不能收了银子,却不办事呀!”

  婢女小声嘟囔道:“虽说是给了银子,但这笔银子采购完食材、给厨子发完月俸之后,几乎就剩不了多少了。”

  “小姐您谈的生意,那可都是动辄上万两的买卖!”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操心操心咱自己家的事呢!”

  沈眉的表情有些严肃:“你看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从小爹爹就教导我,身为大梁的商人,赚的是大梁百姓的钱,也要在适当的时候,把自己力所能及的东西回馈给百姓!”

  “王爷说了,办炼钢厂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咱们承包了炼钢厂的食堂,也算是尽了一份力。”

  “这么有意义的事情,又怎么能够拿银子来衡量呢?”

  见沈眉似乎有些生气,婢女连声哄道:“是是是!”

  “小姐教训的是,奴婢知道错了!”

  “不过小姐,您似乎……”

  “不仅仅是对炼钢厂上心吧?”

  “除了炼钢厂,只要是跟荣亲王有关的事,您都格外认真对待呢!”

  “无论是先前贡茶那次,还是食堂这次,又或者荣亲王的书……”

  婢女如数家珍地说着,另一边的沈眉已经脸颊通红似番茄。

  “好你这丫头,现在真是胆子大了,连我都敢编排了!”

  “看我不重重罚你!”

  沈眉作势去搔那婢女的痒痒,被婢女惊呼着躲过了。

  “小姐饶命!奴婢知错了!”

  “奴婢再也不敢瞎说了!”www.xiumb.com

  二女正调笑间,已经在炼钢厂的大门前站定。

  婢女笑着跑上前去,伸手推了推炼钢厂厂房的大门。

  然而令她有些奇怪的是,平日里只是虚掩着的大门,今日竟然被人从里面紧紧锁了起来。

  “这……”

  “好奇怪!”

  “这门从来都没见有人锁过,怎么今天竟然锁得这样牢固?”

  看到眼前的场景,沈眉也有些疑惑。

  “门锁了吗?”

  “嗯……”婢女又用力推了几下,大门依旧是纹丝不动。

  眼见推门无果,婢女只好放声叫起了门。

  “有人吗?快开门!”

  “是沈姑娘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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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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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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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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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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