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博良,琴酒是故意的。
他在心中默默为琴酒竖起了中指。
幸好,只是屋顶被掀开了一个大洞,传送带本身,还在稳定的运转。
随着陈伟最后一声“我有钱,不,不要啊~”的惨呼中,
他裂开了。
科恩望着分裂的陈伟,沉默不语。
“你在想什么?”博良问道。
看科恩这严肃的表情,博良在想,他该不会在反思他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吧?
科恩张嘴,说道:“我在思考,陈伟是谁?”
博良:???
他越来越看不懂组织成员了?
“世界上只有一个陈伟,没错吧。”科恩问道。
博良点点头,“从柯学的角度来说,应该没错。”
科恩用手指着裂开的陈伟,说道:
“那么,哪一个才是陈伟?左边那个,还是右边那个。”
“啊这!哲学问题!!”
博良没有想到,科恩居然在思考如此深邃的哲学问题。
简单来说,科恩的提问,其实就是【我是谁】的问题。
比如,我从手上切下一根手指,那所有人都会认为,手指不是【我】。
如果是切断一条腿呢?
虽然少了第三条腿,但我还是我,没人会认为【腿】才是我。
但是,像陈伟这样,从中间裂开了。那么,【陈伟】是谁?
合在一起是陈伟,分开了就不是?
还是说,分开了,就是两个陈伟?
……
博良拍了拍科恩的肩膀,
“我推荐你一本书,叫《论正经哲学》,你可以去看看。至于你思考的这些【不正经哲学】,以后就不要想了吧。”
正经?
科恩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拉菲口中的正经,真的正经吗?
“拉菲,为什么我抽到的纸条也没有画圈圈,你是怎么办到的?”
听到这话,博良眼睛瞪得大大的,
“什么,没画圈圈?怎么可能,科恩,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科恩一脸正经的盯着博良,把他搞得都不好意思了。
“咳咳。”
博良轻声咳嗽一声,然后开始推理起来。
“莫非是琴酒干的?我跟你说,别看琴酒平时很高冷,其实腹黑着呢,完全可以是他干的。”
“真不是你?”科恩反问。
博良举起四根手指头,
“我发四。”
这时候,头顶传来螺旋桨的声音,阿帕奇正悬空在屋顶。
一根绳子从屋顶的窟窿上面放下。
耳麦里传来琴酒的话:“走了,警视厅已经出动了。”
博良和科恩牢牢抓住绳子,绳子开始往回收。
刚才的纸条话题就这样结束了。
其实,在科恩心里完全没怪拉菲。
毕竟,是他自己没能识破拉菲的作弊手段,那就是自己的能力问题。
而且,在跟踪的时候,被人近身了都不知道,这同样是自己的能力问题。
如果今天跟踪的人琴酒,或者拉菲,真正需要被救的人,是陈伟才对。
所以,科恩心里面其实是感激拉菲的。
至于感激的方式,回去以后,喝一瓶拉菲好了。
拉菲不够烈怎么办?多喝一点就好。
……
外围成员在阿帕奇登场后,就已经撤退了。
博良和科恩进入到直升机里。
别说,这里面就是宽敞,装了五人都不觉得拥挤。
阿帕奇开始远遁,飞往郊区仓库。
“科恩,你衣服呢?”
基安蒂看见科恩只穿了一条短裤,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肌肉匀称,身体强健。
身上留着醒目的红色,久经战场的基安蒂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刚刚战斗过的痕迹。
“该不会陈伟那家伙是个变态吧?”
基安蒂顿时想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啧啧,科恩你脏了。”
“陈伟是正常人。”
科恩只解释了一句,其他的他不想多提。
毕竟被人俘虏这种事,太丢脸了。
“拉菲,你身上是不是也有像科恩这样的伤痕?”
基安蒂的目光从科恩身上移开,她伸出双手,
“快让姐姐瞅瞅。”
说着,就想上去扒博良衣服。
博良直接一个闪身,来到琴酒身后,
“我更好奇,琴酒身上有没有伤痕呢。”
琴酒瞪了博良一眼,
“那你可以来逝逝。”
博良赶紧摆手:“不了不了。”
“对了,我们这样大摇大摆的开飞机在东京扫射,真的不会出事吗?”
博良有些无语,心里想着,组织是不是太高调了。
“放心吧,阿帕奇上用了米国的隐身涂料,能吸收和反射雷达波,不会被跟踪的。”
琴酒冷笑一声,这时候才发现,嘴里还叼着烟,一直没有点燃。
他想了想,顺手把烟从窗户外丢出。
今天已经过瘾了,没必要再抽烟了。
再说,似乎贝尔摩德在的时候,抽起烟来更香?
“隐身涂料?”
博良震惊了,这里的隐身不是肉眼看不见,而是无法被雷达感知。
“这玩意可是真正的黑科技啊,组织这么有能耐,这东西都能搞到?”
“哼。”
琴酒冷笑,
“米国老军火商人了,只要钱给够。而且,能拿出来卖的,都是二等品。真正的宝贝,谁愿意给人看。”
“但这玩意要流传出去,不怕别人逆向破解?”博良反问。
琴酒点了点头,
“他们既然敢流出,就说明不怕被逆向破解,因为组织早就试图破解原料,但失败了。”
好嘛,原来这玩意还有反盗版功能。
“说到隐身性能,我曾开着这玩意去东都塔溜达了一圈。估计就算是扫射东都塔,应该也能全身而退。”
琴酒说着,兴奋了起来,他还真想开这玩意去打东都塔。
博良一惊,原来flag是这时候立下的。
琴酒恐怕永远想不到,打下飞机的,不是警方。
而是一个小学生。
阿帕奇顺利无阻的飞回仓库,过程果然很顺利,没有遇到任何意外。
众人下了直升机,准备离开。
只有琴酒,他用手抚摸着阿帕奇的机身。
那场景,如同两个恋人在道别前,依依不舍的模样。
博良没想到,琴酒难得流露出了,人性化的一面。m.χIùmЬ.CǒM
虽然这个【人性化】是对物,而不是对人。
琴酒轻抚阿帕奇那冰冷的金属身躯,在心中默默说道:
“老伙计,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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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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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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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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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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