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化为了纸人般的存在,身体被撕碎,也是纸片儿似得东西,没有血,却是痛到骨头里的身躯分离!
李昆化为皮影狗,孙媚化为皮影人,他们被一层层大耗子淹没,被漆黑的黑暗吞没。
孟飞趁着这个机会,他逃到了村长家的二层楼,他站在高处,看着下面被淹没的两个人。
在暗淡的淡黄色的戏幕中,孟飞是个散发着淡淡白光的小老鼠,他站在高处,望着下面。
孟飞改了腔调,他张开嘴,果然,声音发了出来。
“难道不是为了杀我?现如今却反而救我?”
“我究竟为何站在此地,又为何入了戏里?”
“究竟是我入戏,还是他们入了戏?”
“我抱头鼠窜,看着下面的张牙舞爪,毫无生机!”
“火何处点燃?必然是戏里!”
“这是我的戏,还是旁人戏?”
孟飞的声音传了出来,戏外的女人们看着戏里。
那些大耗子们毫无人样,凶狠的撕扯着孙媚和李昆。
不知是谁走向了戏,她们一个个走入戏里,化为了戏中的纸人。
女人们出现了,大耗子们先是一愣。
女人们捏紧了拳头,终于挣脱了心中的恐惧,挥向了这些畜生。
战火起,无声息。
女人们和大耗子们扭打到了一起,碎片落了满地!
孟飞望着下方,他叹息。
秦芳站在戏幕前,她本来想要进入戏中,但是鬼使神差的,她看向了不远处的小木屋。
小木屋很新啊,很新。
就像是当初于春桃被冥婚火葬根本没发生似得。
秦芳歪歪脑袋,直勾勾的盯着小木屋,她突地咧嘴一笑,她说:“如果是萌神的话。”
“就算把这一切都烧了,也没关系吧?”
秦芳走向了小木屋,她顺手捡起了一把茅草,点燃茅草,丢到了小木屋的房顶上,崭新的茅草瞬间被点燃,小木屋冒着浓烟。
秦芳:“希望,女人的直觉是对的。”
是对的。
孟飞看着突然被点燃的小木屋都一愣。
“错了,错了,什么是戏?这天下——都是戏!”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何必分个清晰!”
女人们几乎被吞噬了,她们的力量在这里,也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但是哪怕被撕扯成碎片,她们也没有停下自己的争斗!
就算是垂死挣扎!就算是不堪一击!那又如何?!
只要,只要让它们这群畜生,统统留在这里!ωωω.χΙυΜЬ.Cǒm
就算死又何妨!!!
火,瞬间蔓延。
在火之中,庞大的黑猫和黑犬脱出火焰,奔涌而出。
他们宛如传说中的生物,扑向了鼠群!
小木屋被烧掉之后,于春桃和刘奕辰终于能自由活动了!
大耗子们气急败坏,杀意怒意冲着孟飞而来。
“时间不够了!快快杀死他!”
大耗子们分成两拨,一拨阻拦黑犬黑猫,一拨奔向小二楼孟飞所在的地方!
“要荣华富贵一生,绝不要黄粱一梦!”
大耗子们攀着墙壁,疯狂的涌上小二楼。
它们怒目圆睁,宛如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它们还是耗子吗?
这群东西的身躯漆黑,毛发粗粝,面目狰狞,看着孟飞的眼神,带着极度的渴望和隐藏的恐惧。
它们渴望杀死孟飞带来的一切,却又恐惧失败的结局!
孟飞爪子里还握着两片纸屑,他唱道:
“礼轻情意重,情意如青山,青山若不现,我去见青山!”
“礼轻情意重!情意如青山!青山来见尔,无需寻青山!”
两片纸屑中传出了声音,一男一女,他们齐声道。
两片纸屑盘旋升起,它们猛然化为了两个纸人。
他们的样子,完全就是孙家红白喜事店铺中的纸人们!
两个纸人从空中跃下,他们站在孟飞两侧,手指翻转之中,竟生出了纸做出的武器。
女童纸人手持手持两根长棍,男童纸人手中握着两把长刀。
“没想到,没想到,我是万万没想到!”
“尔若求,我听闻,必然要来相助你!”
“生路就在缝隙间,你若活,如我意!”
孟飞站在两纸人的保护之间,看向上空。
来的真的是两个纸人吗?
纸人们的身上爆出了黑色的烟雾,烟雾盘悬着,化为一张张人脸,他们哀嚎,哭泣,咒骂,恳求。
“家中有老小,何时能归家?”
“芳龄十七岁,却死深山中!”
“若为人,何如此!”
“困于黑暗中,何时见光明!”
“尔等龌龊鼠辈,必将不得好死!”
黑烟构成的人脸,他们涌向大耗子,死死的抱住大耗子的身躯,将它们牵制住!
一个人脸阻拦不了,那就两个,三个,无数个!
成千上万的冤魂,成千上万的冤屈,他们哭嚎着,阻碍着夺走他们性命,啃食他们血肉的畜生!
于春桃和刘奕辰撕扯着大耗子们。
大耗子们发出了最后的喊叫。
“天命如我意,我怎么舍弃!”
大耗子们奔向彼此,他们宛如拼图般凑到一起,火焰已经烧到了边缘区域,时间紧急!
黑色的大耗子们拼凑成了巨大的怪物,它们比黑犬还要大,它们奔向纸人们的位置,试图杀死孟飞!
于春桃毫不迟疑,她扑向这大黑耗子,死死地扯住它的腿。
刘奕辰咬住了大黑耗子的身躯,他拼命阻拦。
大黑耗子身上长了无数嘴,这些嘴啃咬着他们,它拖着刘奕辰和于春桃,拼命靠近孟飞的位置。
就在此时,两道黑影窜出来,他们的身形不大,是黑犬的样子。
他们身上带着火,小小的火花吞噬着他们的身躯!
两只小黑犬撞到了大耗子身上,将大耗子点燃,火焰飞速蔓延着!
于春桃和刘奕辰都没有松口,他们拼死阻碍着巨型耗子的前进。
巨型耗子被火焰吞噬了,与此同时,还有于春桃和刘奕辰,他们在戏中,被火焰吞噬,徒留一地黑灰。
火焰已经包围了小二楼。
孟飞还在寻找最后的缝隙,他要活着逃出去!
童男童女两个纸人突地蹲下身来,他们将孟飞捧起,放在身体之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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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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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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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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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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