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宴看他这副反应,奇怪的问道:“我家公子喝醉,你完蛋什么?”
“你不懂,崔漓亭说阿韫醉酒很可怕……”
金絮脸色难看,剧烈的动作直接扯到他的脖颈,他哎呦一声,连忙伸手捂着,“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
“能发生什么?”
竹宴反问,想起昨晚的事,再看看眼前这位担心受怕的美男子,轻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金公子你放心,我们公子就算喝醉了也不会发酒疯……”
顶多是……黏人。
选择性黏人。
“是这样吗?”
金絮怔怔的看着他,得到竹宴肯定的眼神后,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那崔漓亭说的那么严重……”
“对他当然严重。”
竹宴冷哼道:“那次他把公子灌醉,公子清醒后,把他在房门前倒吊了六个时辰,他回府后,又被崔家老爷子以行为不检为由罚跪祠堂,没收了两个月的月钱。”
“……活该。”
金絮愤愤的说道。
说完,乍然想起一事,“不对啊,昨晚崔漓亭不是也喝醉了吗,他是怎么回房的?”
“他没醉啊。”
竹宴抬手一指三楼的栏杆:“昨晚崔公子还在那儿飞上飞下的折腾,说话利索,连个停顿都没有。”
“不可能!”
金絮又跳了起来,这次纯粹的是气的,毫不意外的再次扯到了脖颈的伤,疼的倒吸了口冷气。
竹宴看着都替他疼,连忙把他按坐在椅子上:“慢点慢点,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技不如人咱就甘拜下风,下一场又是一条好汉。”
“该死的,他又骗我!”
金絮思来想去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当下恨得牙痒痒,要不是这会行动不便,非上去把他揪起来丢进水里去。
他情绪激动,竹宴想着未来还要在一起呆好些日子呢,主动当起了和事佬,好容易把金大公子劝得消了气,三楼顿时冒出一道戏谑的笑声:“呦,咱们的金大公子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你还敢说!”
金絮霎时满血复活。
看他们俩的架势,这下又有的吵了,竹宴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悄悄退走,把这片场地留给他们。
素娆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翻身坐起。
一看天色大亮,简单的洗漱后,拉来房门,视野中就撞进一道鸦青色的身影,容色清绝,但眉心深锁,一片愁云惨雾之象。
他站在门外三尺远。
不进不退,看样子站了有些时候。
似是没防备房门会突然打开,言韫微微愣怔了下,淡声道:“你醒了?”
“嗯。”
看到他薄唇微动,素娆便不自觉的想起昨晚那个冰凉的吻,不自觉的抿了抿唇,“我要去吃早饭,一起吗?”
“好。”
言韫点头,两人并肩往前走去。
气氛不知为何有些尴尬,素娆斜睨了他一眼,但见他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遂率先出声打破了寂静,“昨晚你喝醉了,今早醒来有什么不舒服吗?”
听到‘喝醉’两个字,言韫从容轻浅的步伐有瞬间的凝滞。
他故作无事的继续走着,轻道:“昨晚我喝醉后,没做什么逾矩的事吧?”
素娆猛地止步。
言韫几乎同一时间停住,看着他眉心蹙得更深,“难道我……”
素娆看着他,疑道:“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言韫抬手按了按眉心,语气疲惫:“我只记得自己喝了一杯……后面的就记不清楚……”
好吧,原来真是这样算的酒量。
素娆又好气又好笑,“记不清楚就算了。”
听她话中的意思,言韫眸光闪了下,试探道:“我应该记得什么……”
素娆避开他探究的视线缓缓往前走。
身后的人很快跟了上来。
哪怕不看他,素娆都能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她眼底掠过抹笑意,模棱两可的说道:“你昨晚说你没醉,我以为你会记得,哎!”
她摇头叹气。
“我……”
言韫掌心渗出冷汗,喉咙发紧,“我,我确实没有印象……”
看他愧悔难当,万分纠结的模样,素娆强装出来的深沉再维系不住,破功笑开,“好了,不逗你了。”
“你醉的一塌糊涂,非要拉我一道去看星星,吹了半夜的冷风。”
言韫愣了下,低声道:“只是这样吗?”
“那不然还能哪样?”
素娆走到楼梯口,回头一看,他愁眉不展,犹在深思,笑着催促道:“快走吧,底下正热闹着呢。”
说完她缓步走下。
言韫站在原地身形未动,迎着冷风吹了会,混沌迟滞的思绪略清晰了些,他扶额叹了口气,说不出是轻松还是其他。
“果然醉酒误事,竟分不清真假了……”
他手指缓缓下移,在唇边停滞了一瞬,随即垂落,步履轻缓的往下走去。
甲板上,素娆不知从哪儿端了些糕点,搬着椅子坐在旁边看金絮他们打闹,笑眼吟吟,瞧不出情绪……
言韫想起她说的那番话,眸色黯了黯,正巧看到竹宴在旁探头探脑,当下将他招来,简单的问了下昨晚的情况。
谁想得到的答案和素娆所说一般无二。
这就奇怪了。
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素娆喂到嘴边的糕点突然顿住,往那边扫了眼,心底有些怪异,世子爷再三追问昨晚发生的事情,莫不是……
想起什么了?
“咳咳……”
她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道,不远处金絮听到后,回头道:“好端端怎么咳起来了,难道是着凉了?”
“崔漓亭,你快去给她看看。”
眼见着这事儿逐渐闹大,崔翊放下手中的东西正打算过来,素娆赶忙说道:“不用,我就是呛着了。”
“这样啊。”
金絮笑道:“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你快别管阿娆了,不是要练练吗?我陪你练练。”
崔翊一把将金絮拉到旁边去,素娆看着乐此不疲的两人,又看了眼若有所思的世子爷,阖眼往后靠去。
水上视野开阔,群山环绕。
连带着人的心境都开阔不少,难得这般清闲,看来她可以好好……
“嗵!”
乍然一声巨响,紧跟着整个船舱都沸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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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住,摸摸摸~!~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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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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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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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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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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