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忘却其余,一门心思锻炼周元劲法,反复磨练正散手,并还拿出一点时间来学习成子通抽空教给他的基础刀招。
到了十月上旬休沐日的时候,早上成子通打了一个电话给他,对他说:“小传啊,委派可以开始做了,具体的事情老师已经安排好了,带你的人是我师侄,和你平辈,你叫他学长,师兄都行。
他现在就楼下等你,委派任务总避免不了很多突发情况,他呢比较有经验,到时候你听他处理就好。”
陈传说:“好的老师,学生记下了。”又问:“老师,这位师兄叫什么?”
成子通说:“任啸天。”
陈传心说,这位师兄的名字很狂野啊。
挂了电话后,他谢过宿管,回屋准备了下,就乘着电梯来到了楼下,出了大楼,见不远处停着一辆灰绿色的越野车,车前有一个身高一米六不到,大概三十来岁的男子等在那里,面色古板严肃,见他出来,简短说了句:“陈传?
陈传点头,说:“任师兄?”
任啸天说:“是我,上车。”说着,他就打开主驾驶门,高跨步钻了进去。
陈传到了副驾驶座那里,打开车门,往里一挪坐了进去,等车门关上系好安全带后,车子也是发动起来。
只是与之前接触过的会来事的魏常安不同,出了校门后很长一段路,这位任师兄都是板着个脸,一句话也不说。
陈传不知道他是性格如此,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不过别人既然不开口,他也不会去打扰,他也不浪费那个时间,自顾自在那里锻炼呼吸法。
只是过了一会儿,任师兄忽然开口说:“基础呼吸法?”
陈传说:“对。”
任师兄又沉默下去,才等了会儿,才说:“挺好的。”
陈传看了看,确认了,看来这位师兄是不会聊天,他想了想,还是主动开口说:“任师兄,我们这是去哪里?”
任师兄似乎松了一口气,才说:“我们去焦山。”
陈传若有所思:“焦山么?”他又问:“具体是做什么?”
任师兄说:“替委托方去收一个东西。”
陈传想到陆苛以前和他说过的话,大致能猜想出来此行的去向了。
任师兄这时给他一個笔记本,说:“你……看看。”
陈传拿过来,翻了下,这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写得都是有关于委派任务的事,重点用红线在下方划了出来。
因为委托方的钱是一次付到位的,在委托公司和委托方确认后,酬劳就不会再给予追加,也没有补偿,所以执行中一切多余费用都需要委托的执行人自己来承担。
如果当中出现变数,也需要执行人自行处理好,处理不妥当或者失败,评价就会降低,以后也很难再接到像样的委派任务了。
想要避免这种事,一个是确保成功率,一个是尽量节省成本。他见这本笔记后面用粗笔标注:“信息渠道很重要。”
他不由点头。
这里比的就是信息渠道,一个是能快速找到各种委派任务,还有一个就是及时了解到所需要执行任务的信息,越详细越精准那么成功率也就越高,成本越低,所以专门做这一行的人脉非常重要。
不过在“信息渠道很重要”这句话下面,又紧接着跟了一句:“保护自己最重要”。
对此他更为认可了,委派任务什么的,只是他自身前进道路上的工具,如果保护不了自己,那么这一切就都没有意义。
他又翻看了一会儿,这本笔记里所写的东西有新有旧,十分重要的点都特意用红笔划线标注了出来,应该就是为了方便他看的,心想:“这位任师兄倒是有心了,老师找到的人的确靠谱。”
越野车一路向东,出了城之后,就横穿过国家大道,向着几乎不存在道路的荒地里行驶而去。
陈传看着外面荒凉的景色,感觉好像一下子就远离了文明世界,明明这里距离也阳芝市没有多远。
不过阳芝市的六个县都集中在西面和南面,北面以山区和小镇居多,而东面靠近焦山当中这块,真的是人烟稀少,据说只有少数非法组织存在。
倒是焦山那边,居住着不少捡垃圾为生的人,名义上也是大顺民国的人,可实际上并不享受任何公民权利,连户口都是没有,所以这些人并不存在于任何档案记录上。
他看着远处黑色的环形山影,根据的陆苛说法,居住在环山附近的村寨有不少,彼此也不信任,也各自划分好了势力范围。
焦山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和西北方向的璋山山区及周围村镇的人做交易,从那里获取物资,其中铁链帮就掌握了一大块份额,只是看起来,这次不是去往哪里。
这一路上十分颠簸,但好在他们两个人都体质十分好,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大概开了三小时的路程,前面出现了一片焦黑色的土壤,看见这里,还有那横亘在地平线上的,逐渐抬高的巨大黑色山影,就知道快要进入焦山的范围了。
任啸天这时将一个口罩和一条围脖递给他,说:“戴上。”
陈传拿了过来,他知道焦山的居民大多数有肺病,很可能是焦山这里的特殊粉尘造成的,戴上这些也是必要的防备,所以也立刻将两样东西都戴了起来。
这个时候前面已经能够看到一条隐隐约约较为平坦的路了,应该是以前往来的开出来的,沿着这条路再是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路后,路旁边出现一个用废旧轮胎和金属线圈搭建起来简单路标,顶端用金属线简单弯曲出了歪歪扭扭的‘南沟村’三个大字。
似乎因为车子声音传过来,路标后面钻了出来一个满身灰土的工装服男子,他戴着老旧的防风镜和一顶盖住耳朵的皮毛子,小心张望了几眼,看了下车牌号,又对照了下手上的纸条,就冲他们双手挥舞了起来。
越野车慢慢开过去,在距离路标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任啸天戴上帽子,又迅速围上围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说:“下车。”说着,打开门,就跳了下车,朝那男子走了过去。
陈传也是下了车,才一到外面,就感觉到一阵阵劲风刮来,还夹杂着一些细碎的粉末,他看了眼远处那仿佛进入云层的焦山山影,伸手捂住学生帽,也是跟着任啸天走了过去。
两个人一起走过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小跑着过来,笑呵呵对着陈传伸出满是脏污的手,点头哈腰说:“任先生是吧?任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啊。”
陈传摆摆手,向旁边示意说:“这位才是任先生。”wWW.ΧìǔΜЬ.CǒΜ
那个男人顿时知道自己弄错人了,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忙转身和任啸天握手,说:“任先生?任先生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任啸天板着脸说:“你就是老米?”
“对对,我就是,他们都这么叫我。”
“东西在哪里?”
老米唉了一声,说:“东西本来我带在身上,准备带出来交易的,可是出村的时候遇到了点意外……”
任啸天干巴巴的说:“价钱可以再谈,但不要骗我。”
“没有没有。”老米连忙摆手,“是这么个回事,村里不是怕出意外么?村长就想请你们到村子里去交易,这样谈起来大家都放心不是?”
任啸天沉默一会儿,忽然从衣服里拔出来一把转轮手枪,顶上了老米的额头,盯着老米惊愕慌乱的眼神,用没有情绪起伏的语声说:“东西给我,不给,你死。”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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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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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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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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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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