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瓷还没进门就瞧见了秦悦织,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大概是等的无聊了,正蘸着茶水在桌上画……猪。
“你这是画的是……霍律师?”
秦悦织吓了一跳,险些将手边的茶杯给掀翻了:“你吓死我了,这大过年的,你提谁不好非要提他。”
一边说还一边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看到霍霆东的身影,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懒散的靠进了椅背:“说曹操曹操到,这话你没听过?以后可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名字了,召唤神兽都没那么准的。”
沈晚瓷见她连听到霍霆东的名字,都一副避如蛇蝎的模样,皱眉道:“……他欺负你了?”
秦悦织摇头:“没有,我就上次捡到狗的那天,和他吃过一次饭,后来就没见过了。”
沈晚瓷:“那你很讨厌他?”
如果是这样,那以后霍律师再来找悦织,她就帮忙拦着了。
秦悦织想了想:“也不是讨厌,就是……”
她的眼睛突然瞪大,没忍住爆了句粗:“卧槽……”
“怎么了?”沈晚瓷迟疑的扭头,见到从门口进来的人,默了两秒后也想爆粗,居然是薄荆舟和霍霆东。
他们都穿得休闲,也不是那种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大牌经典款,但但举手投足间的强势气场,还是让他们显出了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违和。
一时间,餐厅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两人身上。
服务员:“暂时没有空位,给你们先排个号行吗?你们是第一桌,应该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了。”
霍霆东:“能拼桌吗?”
服务员一愣,她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吃烧烤拼桌的,又不是吃完就走的快餐。而且过年都是三朋四友或者亲戚家人聚在一起聊天,多两个外人还怎么随心所欲的说话。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却道:“可以的,只要有客人愿意。”
旁边桌有人招手:“我们这儿可以拼,来我们这儿吧。”
说话的那人是个女生,穿着件白色的短款皮草,她们那桌全是女生,七八个的样子。
霍霆东冷淡的拒绝了。
秦悦织和沈晚瓷一直注意着他们,见两人走过来,先发制人的道:“抱歉,不接受拼桌。”
薄荆舟对上沈晚瓷充满了盘问的目光,生怕被殃及池鱼,忙开口解释:“地址不是我选的,我不知道你们也在。”
“……”塑料兄弟情都没有这么脆弱的,卖起人来,毫不犹豫。
薄荆舟:“不接受拼桌,那我可不可以作为家属坐这儿?”m.xiumb.com
既然晚晚在,他还和霍霆东吃什么烧烤啊,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好聊的,而且都在一个公司,想聊随时都可以。
沈晚瓷:“不行,你们等下一桌,我和悦织聊天,你一个大男人杵在一旁,多尴尬啊。”
说话都得遮遮掩掩。
“活该,”看着薄荆舟被无情的拒绝,霍霆东嗤笑,扭头对跟在后面的服务员道:“那我们就排号吧。”
“好的,”他手写了一张号码牌递给霍霆东:“两位可以先去那边休息区坐一会儿,吃点水果。”
“不用了,我们就在这儿等吧。”霍霆东看着秦悦织,那张面瘫脸上难得勾出了一点笑容。
秦悦织:“……”
什么叫就在这儿等?
还有,他干嘛对着自己笑得这么阴险?
别以为他杵在一边,她就会不好意思,她不止好意思,还要多加几份菜,馋死霍霆东这个心怀不轨的狗东西。
说干就干,她抬手招来服务生,又点了三道店里的招牌菜:“再来一件……”
她下意识的就想要酒,结果想起自己上次喝醉后闹出的乌龙,牙齿一下咬在了舌尖上。
刺痛传来,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
秦悦织痛得’唔’了一声,皱着眉将被咬的舌尖伸出来,模糊不清的问沈晚瓷:“是不是出血了?”
一句话的功夫,舌尖已经被血染红了,眼见着就要滴下来了。
沈晚瓷急忙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恩,还挺严重的,你先摁着止血。”
“什么情况?还要摁着止血?”秦悦织惊讶的睁大眼睛,随着说话的动作,舌头也在跟着动,坠在舌尖上的血珠就滴到了桌上。
秦悦织:“……”
血都开始滴了,这是咬得有多重?
她简直想哭,霍霆东这是专门来克她的吧,每次遇到都没好事。
秦悦织点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想看看伤成什么样了,还在捣鼓,霍霆东就拿着纸巾压住了她舌头的伤口。
他没用餐厅的廉价纸,而是自己身上带的,有股淡淡的香味。
男人有力的手指捏着她的舌尖,“说个话都能把自己咬成这样,你到底是有多急着想吃肉?”
秦悦织感觉自己现在的造型有点像白无常,还是被阎王爷捏住了舌头的白无常:“你闭嘴,松手。”
“血还没止住。”
“我自己来。”
周围不少人都在看他们,这场景实在太尴尬了,最主要的是,纸巾已经湿透了,就只有薄薄的一层,秦悦织几乎能感受到男人指腹上的薄茧。
再加上霍霆东看她的眼神,她总觉得气氛隐隐有些暧昧。
秦悦织:“你先松开,你这样捏着我,让别人看到了多不好,大庭广众的注意点形象……”
霍霆东垂眼,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想快点止血就闭嘴。”
秦悦织想抗议,但她的舌头还被捏着,她一往后躲,这该死的男人就加重力道,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自己这血就止不住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翻了个白眼,妥协道:“……你坐着。”
这样一坐一站,太引人注目了,跟站在一片漆黑的会场舞台上,打上十七八个射灯一样醒目。
薄荆舟早就在沈晚瓷身侧坐下了,等止住血,两拨人就这么成功拼桌。
霍霆东将染血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问秦悦织:“还喝酒吗?”
秦悦织黑着一张脸:“喝个屁。”
男人皱眉,显然是不喜她这说粗话的行为:“好好说话。”
“哎呦,”能让霍霆东这个面瘫变脸,秦悦织别提有多得意,她平时很少说粗话,除非是气得不清,但她现在决定,以后在霍霆东面前,就出口成脏,气死他:“我就是这么粗俗的女人,说个‘屁’字算什么啊,我还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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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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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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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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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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