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直接把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她实在佩服姜沂合这脸皮的厚度,为了目的把自己爸都搭上,今天在博物馆,她才顶着一张便秘脸离开,才几个小时,居然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约自己逛街。
泡完澡,沈晚瓷吹干头发,又擦了保湿的水乳。
老宅的睡衣还是之前江雅竹准备的那一批,主打一个性感撩人,好像没露,该遮的地方都是遮着的,但又好像哪里都露了,若隐若现,完全应了那句欲抱琵琶半遮面。
沈晚瓷穿着这身出去的时候,薄荆舟瞬间就感觉自己硬了。
是人硬了。
生无可恋的那种。
虽然在沈晚瓷面前他的自控力几乎为零,但该有的智商还是有的,所以在见到女人穿着性感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第一时间,他想到的不是将人拉到身下干嘛,而是医生的医嘱:尽量不要挪动身体、不能做剧烈运动、不能情绪激动。
他瞬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早知道就不说蛇有毒了。
但如果他没中毒,她肯定穿着长袖长裤纯棉款。
沈晚瓷从衣橱里搬了床凉被放在沙发上,沙发不宽,但她瘦,睡下去也刚刚好。
薄荆舟生了会儿闷气,结果发现沈晚瓷已经闭上眼睛,一副准备入睡的模样了,又忍不住道:“我身上都有味道了。”
沈晚瓷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睡意:“没事,我不嫌弃你。”
这话一听就十分敷衍。
“……你不嫌弃我,那你睡都不和我睡?”
“……”
房间里静下来了。
沈晚瓷翻了个身,懒得搭理他,她是真困了。
结果没安静两秒,他又开始自言自语,还不停翻来翻去:“你每天没换衣服没洗澡都不会往床上躺,你有洁癖,你嫌弃我把床给你弄脏了。”
这和洁癖其实没多大关系,她那个工作,有时候遇到需要打磨的,一天下来连头发丝都是灰,久而久之就养成了没洗澡没换衣服不往床上躺的习惯。
沈晚瓷:“……”
她被碎碎念的睡不着,烦躁的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脸哀怨的瞪着他:“只能擦擦。”
要是伤的是手臂,泡澡的时候仔细点还能避免沾水,但伤在腿上,还是腿根的位置,她总不能拿根绳把他那条腿吊起来吧。
薄荆舟沮丧的眉眼瞬间就布满了笑意:“恩。”
聂煜城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了过来。
沈晚瓷一边往浴室走一边接通电话:“煜城?”
上一秒还高兴的像个二狗子似的薄荆舟,这一秒就化身成了起不来床的娇弱病美男,他皱着眉,蜷缩在床上呻吟:“哎呀,伤口突然好痛,是不是毒没清干净?”
聂煜城这个时间打电话来,肯定没安好心。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疼起来了?”沈晚瓷皱眉,转身朝着床边走去,一时也没顾上电话那头的聂煜城,“要不要再叫医生过来看看?算了,还是去医院吧,做个详细检查也保险一点。”m.χIùmЬ.CǒM
聂煜城:“荆舟真的受伤了?”
“被蛇咬了,”沈晚瓷回答完,才发现聂煜城这话问得不太对劲,“你知道他受伤了?”
“他发了朋友圈,说你心疼得非要给他喂饭。”
“……”
沈晚瓷看了眼床上痛得直哼的薄荆舟,这男人可真幼稚,但也没拆穿他,“那蛇有毒,医生说他这几天都尽量别挪动身体。”
聂煜城默了半晌:“什么蛇毒性这么强,眼镜蛇吗?”
沈晚瓷觉得这话听起来有几分阴阳怪气那味道,她心里不太高兴,以前好得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现在闹崩了就落井下石,总觉得有损人品,“你打电话找我,是有事吗?”
敏锐的察觉到沈晚瓷情绪有变,“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单纯的问问是什么蛇,我以前跟着教练野外训练的时候也被蛇咬过,所以算是有点经验。”
“背是棕褐色的,还有两条贯穿全身的黑线,我就只记得这么多。”
“这个描述我只想到乌梢蛇,但那种蛇没毒,”他顿了顿,“没看到实物,我也不好确认,但荆舟应该认识,我们三个当年一起去雨林训练,那地方潮湿闷热,最多这种东西,找不到东西吃,又实在饿得不行的时候就只能抓蛇,我和忱晔都不敢碰,都是他抓的。”
“因为提前知道训练的地点和内容,他还专门买了资料系统学习过哪些蛇有毒,哪些没毒。虽然蛇的毒是藏在毒囊里的,但我们怕清理不干净,就都是挑的无毒蛇。”
沈晚瓷:“……”
手机没开外放,薄荆舟听不到聂煜城在那边嘀嘀咕咕说什么,只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他呻吟的声音都不自觉压低了些。
聂煜城端着一副绅士儒雅的态度,征求意见道:“要不,你把手机开成免提,我问问他是什么蛇?他好像挺痛的,这症状不太对,我问问医生是不是血清打的计量不够,没压制住毒素,我去医院再给他拿点。”
“好。”
正好,她也想知道薄荆舟怎么说。
她不能被聂煜城三言两语就挑拨了,情侣之间最忌讳猜疑,但要是不搞清楚,心里又有个结。
主要是他有前科。
她开了免提,却没有将手机递到薄荆舟手上,她怕他直接把电话挂了,按照他的尿性,肯定做的出来:“煜城找你。”
薄荆舟:“……”
他一点都不想听他说话。
聂煜城:“听晚瓷说你被蛇咬了,毒好像还没压住,那蛇是什么蛇,我去医院给你拿点血清,顺便叫个医生来给你看看。”
薄荆舟:“……”
“不要讳疾忌医。”
“……”
白莲花惹人厌,果真不是没道理。
他一下哪能想起和乌梢蛇外形差不多的毒蛇,偏偏聂煜城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要不让晚瓷去问问保镖,他们都上过相关专业的课,肯定认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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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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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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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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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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