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她不拼命接活,那这辈子都别想还清那三个亿!
薄家无论是谁的生日宴都办得很低调,只请江家和薄家的亲戚们,以往的每一年,沈晚瓷都是一大早就去薄家宅院,忙前忙后招待客人。
但今年……她不打算这么早过去,她和薄荆舟迟早要离婚,从现在开始,她得一点点抽离从前的生活,也算是给江雅竹一些接受的时间。
毕竟她不可能一辈子陪着薄荆舟做戏,江雅竹总会知道的。
沈晚瓷看了眼时间,就先忙着手头的工作,这次接的活是一个唐代的碗,破损不算严重。
她忙起来的时候会不分时间,等听到电话响时,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胃都饿得开始泛酸。
电话是薄荆舟打来的,沈晚瓷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然后接通,不等她说话,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下来。”
两人差不多一个月没联系了,今天情况特殊,他是来接她去薄家的。
沈晚瓷见时间也差不多,“你先等等,我化个妆。”
虽然只是家宴不用穿礼服,但也不能太随意,幸好她当时搬出御汀别院的时候带了几套高奢定制款。
不想电话那头的人语气不悦:“不用化,直接下楼,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他似乎心情不好,光是听声音就能感觉到他的不耐烦。
也对,向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薄总什么时候等过人?
沈晚瓷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头发随意扎成个丸子,素面朝天,身上穿着网购的几十块钱棉质t恤和运动裤。
既然他都不嫌丢脸,那她也就没必要给他撑场面了。
于是,沈晚瓷换了双鞋就下楼去了,临走时还拿了两块面包垫肚子。
薄荆舟的车就停在单元楼外,他静静的倚在车边抽着烟,黑色的衬衫包裹着上半身,气场阴郁而沉寂。
他穿的那身是某品牌的高定,七位数的价,手腕上戴的那款表更是奢侈品中的奢侈,浑身上下透着的矜贵与这片普通居民区格格不入。
可想而知,薄荆舟看到她这副样子有多嫌弃,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虽然没说话,但眉眼间呈现的意思很明显——
看看你离开我之后,过得都是什么样的乞丐生活!
沈晚瓷刚要去开车门,薄荆舟凌厉的目光就朝她扫了过来,“吃完,把身上的碎渣弄干净才能上车。”
“……”
她很想问薄荆舟,要是现在拿着面包站在车前的人是简唯宁,他是不是也会这么凶巴巴的?
但问这话反倒像她在吃醋,她深吸一口气忍住了,将面包两口吃完,又故意当着他的面动作幅度很大的抖了抖衣服,“可以上车了吗?薄.龟毛.洁癖少!”
薄荆舟脸色可以用臭得不行来形容,“就算你以前够不上名媛的格,但也是货真价实的贵太太,那些网络用词少说,免得让人听了笑话。”
沈晚瓷却‘哼’了一声:“怎么,豪门贵太太不能上网吗?”
薄荆舟沉默了,看来这三年她的贵太太生活,有趣得很!
车子出了小区,驶入拥堵的车流。
半个小时后,沈晚瓷皱眉,“这不是回薄家的方向。”
薄荆舟扫了她一眼,不屑的道:“你打算穿成这样回去?你不嫌丢脸,我还嫌呢。”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是谁说不用化妆的,口是心非的男人!
薄荆舟带她去了形象工作室,不止化了妆,还换上了礼服,她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蹙着眉表示浮夸,“家宴弄成这样子,会不会太隆重了?”
就两家亲戚吃个饭,前两年也没见有人穿礼服,她想到自己等下穿着这一身去,两家人肯定会跟看熊猫一样盯着她看,想想就浑身不自在。
薄荆舟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看杂志,闻言,抬头看向她,“谁跟你说是家宴?”
“嗯?”沈晚瓷心里‘咯噔’一下,突然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什么意思?妈往年过生日不是只请两家近亲吃顿饭吗?”
“她今年想大办,说要去去晦气。”
江雅竹一向比较信这些,经常朝神拜佛,她想大办沈晚瓷没意见,只要她高兴,想办多大都没问题,但……
她和薄荆舟是隐婚关系啊,如果大办的话,势必会面临媒体。
“那我以什么身份跟你一起接待宾客?”
有江雅竹在,薄荆舟不可能装作和她没有关系,何况江家和薄家的那些亲戚都知道她的身份,人多嘴杂,关系肯定会曝光。
薄荆舟却似乎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你是什么身份就以什么身份。”
“你开什么玩笑?”沈晚瓷激动之下差点没压住情绪,“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
结婚那么久都没想过公开,快离婚了反而闹得人尽皆知,是她有病还是薄荆舟疯了!
“生日宴我不去了,妈那边你打电话解释,说我生病了、住院了、出差了,什么理由都行,过两天我再单独给她补过一个生日。”
现在也只有这种办法了。
薄荆舟目光凉凉的看向她,“那我只好在宴会上公开说明薄太太缺席的原因,希望大家都能理解你的‘难处’。”
言下之意,去不去这段关系都会被公开,并且她还会落得一个不尊不孝的骂名!
沈晚瓷咬牙,好狠一男的!
见女人瞪着他不说话了,薄荆舟合上杂志起身,“走吧,你是主人,要是到的比客人都晚,成何体统?”
沈晚瓷平不了心中那口恶气,转而讽刺的问道:“简唯宁今晚也会去吧?”
她想到上次那件旗袍,是她买来送江雅竹的,简唯宁当时也要买,肯定也是为了今晚……
薄荆舟淡淡的应了一声:“不会。”
他没给过她邀请函,虽然简唯宁明里暗里问他要过。
沈晚瓷嗤笑出声:“难怪这么肆无忌惮,原来是简唯宁不在,不用顾虑心上人的感受啊。”wWW.ΧìǔΜЬ.CǒΜ
回应她的,是男人转身就走的背影,沈晚瓷握了握拳,只能跟上……
生日宴还是在薄家办的,光是看花园里停放的车就知道有多盛大了。
车刚一停下,不等薄荆舟给她开车门,她就自己推门走了下去。
见此,薄荆舟的眉头不悦的皱了皱,但也没说什么。
他很快就追上了她,手臂微曲,示意她挽着。
沈晚瓷愣了一下,思绪一时恍惚。
她从没有跟薄荆舟一起出席过重大场合,这是第一次,他让她挽他的手臂。
薄荆舟看了眼时间,不耐提醒:“你想让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夫妻不和?”
沈晚瓷这才回过神来,内心咒骂本来就不和,手却老老实实地挽住了男人的手臂。
可刚一进客厅,她就看到了那个薄荆舟斩金截铁说不会出现在生日宴上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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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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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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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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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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