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看的唇抿出锋锐的弧度,周身不怒自威。
沈晚瓷却丝毫不惧,仰着下颌,轻蔑的扫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啧!”顾忱晔不由发出一声感叹,能给薄荆舟泼酒的人,沈晚瓷可是绝无仅有的第一个!
“我祈祷沈小姐能跑快点……”
薄荆舟斜了他一眼,见顾忱晔一身清爽,半点没被殃及。
他冷冷打断他的话:“我祈祷你是个哑巴。”
顾忱晔:“……”
说完,薄荆舟没再理会他,径直朝着沈晚瓷离开的方向走去。
男人身高腿长,但脚步并不匆忙,给人一种闲庭若步的错觉,但所过之处,路过的人都被他强大的气场压得不自觉低下头,生怕会被灭口。
沈晚瓷站在电梯口等电梯,不知道是她真的倒霉还是心理作用,这电梯迟迟没有上来。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走旁边的安全通道,身后就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转过头,还没看清那人是怎么走到她面前的,她整个人就被扛了起来!
是真的扛,上半身倒悬着,胃被男人的肩膀抵着,她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叮’的一声,电梯刚好来了,沈晚瓷听到金属门朝两边推开的声响,她扭动着身体,忍着不适:“薄荆舟,你放我下来!”
这个姿势实在太难受了,大脑充血,又晕又胀,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
薄荆舟没说话,扛着女人走进了电梯。
沈晚瓷觉得再过一秒,她就会因为大脑承受的压力过大直接晕过去,她用力拍打着薄荆舟的后背,“你放我下来,我想吐!”
薄荆舟:“你最好是忍住。”
没有别的具体威胁,但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能让人清晰的感知到他此刻的愤怒。
夜阑的规矩向来很严,在场子里不容许客人被人粗暴对待,但现在……
她被薄荆舟从六楼扛到一楼,一路经过无数的服务生和监控,都不见任何工作人员上前阻止。
最后,沈晚瓷是被男人摔进车里的!
她还没从倒挂的眩晕感中找回自己,薄荆舟就掐着她的下颌,高大的身躯覆在她的身上。
男人单膝跪在真皮的座椅上,居高临下的瞧着她,“看来,这三年我确实是太纵着你了,才让你不知天高地厚,生出以卵击石的狗胆。”
薄荆舟微长的额发还是湿的,透着威士忌的气息,在狭隘的车厢里不断蔓延。
沈晚瓷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尽量后仰着避开这气息,“既然我们两看相厌,就赶紧离婚,办个手续而已,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两看相厌?”薄荆舟低笑,嗓音富有磁性。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压着声音说话时很性感,无论是唇角的弧度还是沙哑的声线。
薄荆舟扯开衬衫,紧绷的腹肌完完全全暴露在沈晚瓷的眼中,那流畅的肌理线条从腹部一路延伸到裤腰里,别样的诱惑。
“你错了,我现在对你可谓是兴趣浓厚,最近总想到你被我压在身下,以不同的姿势和力度的……”
他凝视着沈晚瓷的眼睛,嘴唇微动:“画面。”
沈晚瓷瞳孔紧缩……
明明是这龌蹉到不堪入耳的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半点都不显得猥琐,反而带着浓浓的性张力。
书本上‘衣冠禽兽’这四个字,此刻在她心里有了脸。
不管怎么样,沈晚瓷是铁了心要和他离婚的,此刻不会再因为他的话,生出别的感觉来,但她的脸还是涌上一层红晕。
被气的!
“薄荆舟,我真怀疑简唯宁是不是不给你碰,才让你欲求不满到这种程度。”
薄荆舟眯眸,他的手隔着衣服顺着她的脖颈滑下,经过锁骨,最后贴上她的腹部。
察觉到危险,沈晚瓷的身体刹时绷紧,怕他来真的,她又道:“她不是你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吗?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
地下停车场光线昏暗,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从她衣服下探进去,沿着女人细腻的腰身往上……
明明动作暧昧得不行,但声音里却是浓重的嘲讽:“捧在手心里宝贝疙瘩自然是舍不得碰,得小心翼翼的滋养着,但你不一样。”
言下之意,她跟简唯宁不一样,简唯宁是心尖宠,她是地上草,可以随意践踏!
即便要离婚了,但沈晚瓷不得不承认,她还是被他的话给刺到了。
她绯色的唇勾起,明目张胆的挑衅道:“那真是抱歉了,我就算不是宝贝,不被人怜惜,也不想被猪给拱了去。”
下一秒,她感觉到男人握在她腰上的手倏然收紧,看来是气到了极点。
沈晚瓷趁机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将人往后推,薄荆舟没有防备,竟真被她给推开了。
他倒在座椅上,沈晚瓷转身就去开车门,一副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样子,薄荆舟哪能这么轻易让她如愿?
长臂一伸,圈住她的腰身,将人重新拽了回来——
车厢狭窄,重心本就不稳,他的力气又大,这一拽她整个人都撞到他的身上。
“唔!”沈晚瓷痛得一下蜷缩起身体,但撞疼的位置特殊,她只能强忍着,“你这么用力……”
却是不等她把话说完,车外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晚瓷……你在车里吗?”ωωω.χΙυΜЬ.Cǒm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沈晚瓷的身子瞬间僵住,是聂煜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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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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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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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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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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