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像魏征这样的人,真要这般做,只会引得对方反感,而对付这样的人,方法只有一个,君子欺之以方!
李承乾便是如此做的。
不单单是对付魏征,萧瑀、段纶这些老顽固,他也通通都是这个法子。
还别说,魏征还真就吃这一套。
……
另一边,皇宫之中,李二再次看着当初李承乾送来的沙盘。
无他,之前房遗爱的话他真就听了进去。
不管未来如何,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儿,这话没毛病。
什么友邦、邻国?
合格的友邦、邻国就该像西域数十国一样,主动的融入进大唐才是。
大唐包罗万物,还包罗不了你们?
“对了,冯盎如今可有什么异动?”李二突然问了一句。
他想对暹罗、真腊一带动手,那么就绕不过这位名副其实的岭南王。
“耿国公倒是没什么异动。”听李二这么问,老内侍便走了过来,轻声笑道,“不过倒是听闻崔家等人接触过耿国公嫡长子冯智戴,这位好似也不太想掺和到这些事里面,装病已经月余了。
听闻上次出府都是月半之前的事儿,而且那次,冯智戴也只是拜访了郑国公。”
自从当年魏征建议李二遣使安抚冯盎,冯盎便派其嫡长子随使团一道回京,如今这冯智戴在长安也待了十多年。
看上去倒是老实本分得很。
李二点了点头,笑道:“那老家伙,也是聪明人,只要他不掺和到那些事儿里去,他冯家世代的荣耀总归是跑不了的。”
对于冯盎,李二还是很满意的,当然,也不是没有任何防备。
别忘了,如今大唐最精锐的玄甲军可就驻扎在那边,时刻提防着岭南异动。
这般说着,李二再次看向了沙盘,时不时的还在沙盘中尝试着调兵遣将,很显然,他对真腊这些地方,动心了。
……
同一时间,蜀王府。
李恪这会儿也是极为纠结,如果说李承乾真愿意今后将他们分封各地,这对他来说不是不能接受。
可如今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刹车不刹车,不是他一個人说了算的。
别看他才是这群人的领头羊,但很多时候,他也没有选择。
这已经不单单是他一个人的利益了。
说起来,他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还真就不适合去争那个位置……
就在这时,有王府属官兴冲冲地走了进来,说道:“殿下,鲁国公派人送来了拜帖!”
鲁国公?
李恪闻言都愣住了。
这人是谁他当然知道,只是以前他从未和这人打过交道,没办法,他当初和李渊走得极近,但鲁国公府和李渊那是血海深仇。
没办法,上一任鲁国公刘文静就是被李渊杀的。
一直到李二登基后,为刘文静平反,其长子刘树义这才继承了其父的爵位。
“殿下,听闻这些年,鲁国公时常抱怨当年其父之死,而且,自从当年那件事儿后,鲁国公府家道中落,是一年不如一年……”属官轻声说道,“据悉,当年长安勋贵子嗣前往日月山的时候,他们鲁国公府也被排挤在外了,如今怕是想?”
都不用属官说完,李恪当即就明白了,刘树义这是静极思动了。
“而且,这鲁国公还有一胞弟刘树艺,乃石洲刺史。听闻兄弟二人来往甚密。”属官又低声说了一句。
“刘树义?刘树艺?”听到这对兄弟的名字,李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要不是他真知道这对兄弟,还以为是一个人呢。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两兄弟,就算此番没有朝他靠拢,按照历史轨迹也会因为谋反被李世民给诛杀。
只是这两兄弟当年到底是为了谁在谋反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能说,这两兄弟,不管历史改变与否,好像都没有影响到他们。
就在李恪犹豫之际,权万纪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
今日和大明那支使团的交锋,他没占到什么便宜,当然,也没吃太大的亏,说白了,还是因为读书人的执拗。
“长史今日辛苦了。”对于权万纪,李恪向来都是极为尊敬的。
在王府中,李恪也一直称其长史。
当然,权万纪蜀王府长史一职也并没有被李二撤掉。
“谈不上辛苦,不过今后我们的日子可能不是那么好过了。”权万纪语气深沉地说道。
他虽然看不上李承乾等人的做派,但对大明的实力却是没有任何的怀疑。
当然,正如他所说的那般,为人臣子,唯一忠字,誓死不悔。
哪怕到了这时候,他的态度仍然没有任何的变化。
简单的将之前的会谈介绍了一下,权万纪又笑道:“无妨,如今陛下正值春秋鼎盛之际,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他其实很清楚,未来的一切,其实都要看李二的态度。
说到底,这是大唐!
至于李恪,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权万纪和长孙冲之间的宣战看似不过是两个官员团体的宣战,但作为领头羊的他,又怎么躲得过去?
如果这个人不是权万纪,李恪搞不好会呵斥一番,但好巧不巧,这个人恰恰就是权万纪,他蜀王府的长史。
半晌,李恪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如果说其他人聚在他身边,是希望以小博大成就不世之功的话,那么权万纪真就没任何私心。
只是单纯的觉得作为大唐储君不应该如此。
有史书记载的历朝历代,帝王之家,父强子壮,都没有一个好结果的。
所以李恪真不愿意苛责权万纪。
“对了,长史,刚刚……”就在这会儿王府属官将刚刚刘树义送来拜帖的事儿再次讲述了一遍。
听到这话,权万纪却是捻着胡须沉吟了起来。
李恪见权万纪没说话,这便问道:“长史觉得鲁国公此乃何意?”
“其实也不难理解。”思量了片刻后,权万纪说道,“今日陛下的态度,让这位鲁国公看到了希望。
之前就一直听闻这位抱怨其父被杀之事,加之这些年鲁国公府也的确是日落西山,若非陛下怜爱,就连那石洲刺史也决计落不到刘树艺的头上。
可说到底,当年追随先帝的元谋旧臣中,他刘家居功至伟,却落得这步田地,心中有怨也就不难理解了。
而且,当年长安勋贵组队去日月山,他鲁国公府也没赶上趟,如今,怕是想富贵险中求了。”
权万纪这人虽然迂腐,但看问题还是相当准的。
还别说,刘树义就是这个想法。
既然李承乾的那艘大船他靠不上去,这会儿靠靠李恪的这艘破船,搞不好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准。
要知道,当年房玄龄等人就是这么起家的。
前车之鉴便是后事之师。
“无妨,这是好事儿。”权万纪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鲁国公府虽然式微了不少,但终究还是有些能量的,当年不少人也还念着老鲁国公的恩情,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坏事儿。”
如今,他巴不得李恪这艘船上的人越多越好。
这样才有可能在未来起到作用。
和李承乾斗,还是需要一定底气的。
李恪也不再多言。
他能说什么呢?
走到这一步,很多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还是那句话,很多时候,他们这些人都是被身后的人推着向前的。
……
而在宫中,李二还在头疼。
他是真的头疼。
他这会儿看着堪舆图上洮河郡的位置,思量着谁去顶替尉迟敬德,但思量许久,确实没有一个适合的对象。
对他来说,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儿,尉迟敬德得跟在身边才放心。
当然,就算他接下来不打算做什么,尉迟敬德也不适合继续留在洮河郡了。
想了半天,李二都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脑瓜子也是嗡嗡的疼。
就在这时,一内侍走进来,轻声对李二身旁的老内侍低语了一阵,见状,李二问道:“发生什么了?”
老内侍闻言,当即低声道:“回陛下,鲁国公府给蜀王府送去了拜帖。”
“鲁国公?刘树义?”李二闻言,眉头皱了皱,“这家伙,比起其父差了何止一点儿?
当年肇仁在世时,何等风采,怎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对于刘树义两兄弟,李二是极其看不起的。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培养过这两个,毕竟当年的刘文静可是因他才受牵连最终丧命于裴寂之手。
李二终究还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是以登基之后,不单为刘文静平反了,甚至还将刘文静的官爵都还给了刘家,甚至还让刘树义尚了一公主。
可架不住刘树义两兄弟自己不争气啊。
这些年来,就没办过一件漂亮事儿,李二就算想提拔他们,也无法施为。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李二突然问道:“蜀王府什么时候和鲁国公府有了交集的?”
“以前确实没有交集。”老内侍摇头道,“这也是两家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交集吧。”
李恪和李渊亲,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刘文静怎么死的,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两人有了交集,李二倒是颇为意外。
不过他是什么人啊?
只不过是片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勾当,当即说道:“朕明白了,这刘树义静极思动了。”
他其实不意外刘树义的选择,第一班车没赶上,上个末班车也未尝不可。
“将鲁国公府的资料全部找出来。”这般想着,李二顿时就吩咐了一声。
老内侍闻言,立马就转身离去,很快,就拖着一个木盘走了回来。
李二当即就将木盘上的各个锦书打开,这些都是密谍司这些年对鲁国公府掌握的情况。
密谍司,作为李二明面上的密谍组织,对大唐的方方面面早就渗透了。
掌握的各种情报,也是不胜枚举,当然,若是李二不过问起,有些情报永远只会躺在密谍司的库房里。
当然,比起百骑司,密谍司还算温和的。
据悉,这世上,除了李二外,就没几个活人见过百骑司,见过的,都死了。
“早就听闻他们兄弟对于肇仁的死不满,只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看完资料,李二的脸都黑了。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亏待有功之臣的人,但这两兄弟的所作所为,真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对这些人太好了?
当然,他不知道,这两兄弟其实早也该死在他手上了。
只能说,李承乾的西行,在一定程度上,的确将大唐原本的发展轨迹给带偏了一些。
“刚刚朕还不知道让谁去接替敬德,这会儿倒是有了。”看完那些资料,李二阴恻恻地说了一句。
老内侍一听,也是轻声笑道:“那老奴这就派人盯着鲁国公府?”
他知道李二什么意思。
李二点了点头,说道:“若是蜀王和鲁国公达成了一致,及时禀报。”
老内侍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多言。
他知道,自家这位陛下,怕是也坐不住了。
而在同一时间,皇城内,长孙无忌的公廨中,除了李恪一系的官员都走了外,其余人倒是一个不落的聚在了这里。
长孙无忌当先说道:“大明使团的意图,老夫大致猜出来了,估计各位其实也看出来了吧?”
“耀功,彰显实力,倒也不是很难猜。”唐俭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这不重要,今日他们和权万纪那些人的交锋,很显然,大明已经开始反击了,这才是最要命的。”
作为大唐的臣子,他当然希望大唐愈发的强大,那么他们这些臣子自然也能水涨船高,可如今,很显然有两个集团在为那个位置大打出手。
这对大唐来说,也是一个极其严峻的挑战。
别看现在李承乾实力不俗,但有士族支持的李恪,其实也绝非无一战之力。
要知道,这是大唐!
当年的李渊也好,杨坚也罢,也都是靠着士族的支持才成就霸业的。
如果单以这两个为例,李恪的胜算其实不低。
“其实这都是小事。”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之前在大殿上,房家那小子有句话没说错,不管怎么斗,肉都烂在锅里,问题不大。”
听他这么说,众人极为不屑。
对你来说问题的确不大,毕竟你长孙家在大唐也好,大明也罢,那都是风云人物,不管哪边取胜,还能亏了你长孙家不成?
这就是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好处!
长孙无忌倒是无所谓,继续说道:“你们没注意陛下之前在大殿上的反应么?老夫总觉得,陛下在憋着一个大的。”
“你是说陛下对南边有想法了?”李孝恭问道。
他其实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作为武将的他,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
正如房遗爱所说的,干就是了。
“不好说,总感觉这段时间有大事儿要发生。”
长孙无忌也说不上来。
……
五天后,正当大明使团和大唐代表磋商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一个劲爆消息传了出来。
鲁国公刘树义即日起,接任洮河郡行军总管,原行军大总管尉迟敬德回京述职!
说实话,不是这道旨意,不少人都快忘了刘树义是谁了。
但等他们想起来之际,却是才听人说鲁国公府和蜀王府勾搭上了。
并且刚刚勾搭上。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刘树义成了洮河郡行军总管?
别忘了,洮河郡之所以有今天这般规模,为的可就是防着大明,在这个时候,让李恪一系的官员主洮河军事。
这就很有意思了。
加之之前的王仁祐,洮河郡在军政两方面,基本上都有了李恪一系的官员。
朝廷的风向,一时间又开始变化莫测起来。
不少人都在怀疑,他们的陛下是不是真的打算易储。
当然,最高兴的莫过于李恪一系。
他们殿下刚和鲁国公达成一些默契,陛下便立即启用鲁国公,甚至是遏制大明的咽喉位置,这如何不让他们欣喜?
这就是风向啊!
此时,鲁国公府中,刘树义也是捻着自己的胡须一脸的兴奋,多少年了,他终于又得实缺了!
别看他顶着国公的名头,但无任何实职,这国公的名头也不好使。
“看样子老夫这次押对了!”刘树义有些激动地嘀咕着。
他虽然能力不济,但也有自己的抱负和梦想,像之前那种混吃等死的日子,他是真的受够了!
“赶紧,快马通知树艺,就说大唐的风向变了,我刘家的机会来了。”刘树义立马说道,“同时,宴请宾客,我刘家好久没有热闹热闹了,今日,左右邻舍的都请请,老夫这就进宫谢主隆恩。”
安排好了一切后,刘树义第一时间进宫向李二谢恩。
李二倒是一脸的淡然,看着刘树义笑道:“以前伱总说朕不给你机会,此番,你要是再做不好,那可就怪不得朕了。”
他和刘树义倒是还算熟络,毕竟当初刘文静跟他在一起的时日颇多,对刘文静的两个儿子,他自然也不会陌生。
刘树义闻言也是笑道:“陛下放心,微臣此番定当为我大唐守土戍边,不叫宵小踏我大唐一步!”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尉迟敬德之所以被罢黜的原因就是因为丧权辱国,竟使得他国骑兵马踏大唐之地。
这事儿其实大家都知道,说的就是当初万俟璞和席君买之间的冲突。
当时李二没说什么,只是谁也没想到,如今却成了罢黜尉迟敬德等人的口实。
“下去吧,好好准备一下,不日就去上任吧。”李二也没心思多言,打发走了刘树义,李二冷笑了一声,“机会给你们了,能不能把握住,那就不是朕该考虑的了。”
说着,他让人抬上来一个简易的沙盘,是前几天他让将作监做的。
不大,也就一张棋盘大小。
李二从一旁的木盒中挑出了一面‘明’字旗插在了沙盘的左边,接着又拿出写有、元谋、士族、蜀王府、豪门、百官的旗帜插在了沙盘的右边。
做完这一切,李二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几眼,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了,有这么多人一起热闹热闹,真的可以了。”
说着,李二衣袖一挥,刚刚那几面旗子随风而倒。
而在皇宫外,李恪一系的官员,如今的腰板终于挺起来了。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觉得机会渺茫的话,那么如今,他们却是觉得胜率又多了一成!
李二如此坚决的态度,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在如此激情高昂的时刻,他们第一时间将矛头对准了大明使团!
无数人纷纷上奏,斥责大明使团无君臣之礼,又无合作之诚意,崔家等人甚至还将长安的商贾联合起来,欲要孤立大明系的商铺等等……
还别说,就因为刘树义一朝得势,整个长安的局势都变得诡异了起来。ωωω.χΙυΜЬ.Cǒm
就在李恪一系风光无限的时候,又一个劲爆消息传了出来。
久未出声的魏征魏大喷子,开火了!
而且这一次还不是针对旁人,这一次,魏征直指蜀王李恪!
洋洋洒洒数千字的奏章之上,历数蜀王各大罪责十余条,且有理有据。
魏征是什么人?
他喷李二都能喷出两百多条,喷个李恪十余条,多大个事儿?
说实话,这还是他收敛了一二,不然喷个几十条,那也不是不行。
皇宫中,李二看着魏征的奏章,极其不自然,半晌才说道:“这老匹夫,多年不出声,朕还当他变了,没想到,还是如此……
这一次,蜀王府可有得受了,毕竟天下人,还没几个能扛得住这老匹夫的。”
他也有些无奈。
以前魏征喷他,他左右是习惯了,倒也还好。
但李恪哪儿经历过这个啊,这一次,可别把他喷自闭了。
“其实魏公此番的确是收敛了许多,看似是在问责蜀王,其实更多的还是问责于蜀王府的那些属官。
真正问责蜀王的,也只有一条,驭下。”
一旁,长孙无忌也是笑道。
他这段时间倒是清闲得很,无趣之时能看这么几场大戏,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一条不算魏征冤枉他。”李二闻言倒是点了点头,道,“虽说有些时候,下面人的话可以听听,但一味的只会听,不会自己抉择,那算个什么?”
他不在意魏征喷谁,他只是好奇,魏征为什么突然就有了选择?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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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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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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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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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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