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此时的达延芒结波,当初他为了守住浇河城,绞尽脑汁的整出了一个所谓的壕沟来。琇書蛧
该说不说,壕沟的确是挡住了李承乾,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李承乾的每一步推动都受到了阻碍。
但如今,当他想出兵的时候,却也被自己一手打造的壕沟给难住了。
说起来,倒是颇有几分作茧自缚的感觉。
而李承乾之所以一到浇河城外就开始修筑城墙,其目的就是为了今天。
这世上,哪儿有什么不透风的墙?
达延芒结波早晚会知道他们中了李承乾的空城计,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李承乾做的其实就是防范于未然,把事情都做到了前面,自然就不再担心当下遇到的情况。
就比如此时,一阵急促的箭雨过后,达延芒结波驱使的那群牧民顿时就乱了阵脚。
一个二個趴在壕沟里说什么都不动了。
在后方,达延芒结波看着这一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是暴露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自从城内遍地火光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的意图可能暴露了。
毕竟人多口杂的,暴露也是难免的,只是他想不明白,李承乾他们是怎么传递消息的。
不过是城内走水而已,李承乾这就知道了?
还是说他们一早就做好了约定,就此,达延芒结波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他们之前想传出去一点儿消息有多难,为此不知搭上了多少探马,可就算如此,他们还是没有做到。
“殿下,既然李承乾有了准备,我们要不要……”定城王在一旁说道。
达延芒结波却是摇了摇头,道:“不用,发现了又如何?他们就几千兵马,我们数万兵马,也是时候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一力降十会!
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卵的,老子就还不信了,几千对几万,他李承乾还能绝地翻盘!”
他们的兵力近乎十倍于李承乾,他是真的不慌。
别说什么以少胜多的例子数不胜数,说到底,那都只是个例,根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定城王听他这么说,也不再多言。
确实,他也不相信李承乾几千兵马能翻盘,今夜,只要拿下李承乾,大局可定。
同一时间。
叔孙海和慕容承忠兄弟也已经悄然出兵。
他们自然不是去城头支援李承乾的,而是去堵住达延芒结波在城外的两万兵马。
达延芒结波以为自己埋伏在城外的兵马做到了人不知鬼不觉,但在大明王廷的望远镜之下,早就无所遁形。
想当初,契苾何力刚刚抵达浇河城外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两万大军的踪迹。
只是一开始,大家都装作不知道而已。
没办法,不管是当时的契苾何力还是后来的李承乾,都没办法解决达延芒结波。
毕竟人家真的有数万之众,真要将达延芒结波的底牌给掀开了,也怕他不顾一切的做些什么,有些时候,保护对方的底牌其实也是一种策略
当自身实力不足的时候,不管真假,尊重别人的智慧也是一种智慧。
正是因为如此,达延芒结波才一直愿意相信李承乾的空城计。
而此时,叔孙海和慕容承忠兄弟领着大军前来,那就说明,是掀桌子的时候了。
“将军,这一战,让我上吧!”慕容承忠看着叔孙海,一脸期待地说道。
之前和大军一起在浇河郡上围剿那些流民之后,他也渐渐的适应了大战的节奏,这会儿知道山谷里就是定城王和达延芒结波的留下的伏兵后,也是蠢蠢欲动。
虽然慕容孝隽是死在李承乾手上的,可要不是慕容伏允父子苦苦相逼,要不是定城王等人穷追不舍,他们的父王又怎会走到这一步?
所以说,他们对定城王等人的怨恨,远胜于李承乾。
李承乾用事实证明了自己永不为俘的决心,而他们也相信,自己的父王定然也是这么想的。
这种小屁孩,最崇尚这种英雄主义,所以忽悠起他们来,那是一点儿压力都没。
这会儿,叔孙海听慕容承忠这般说,也是摇了摇头,道:“不行,你们兄弟几乎都是初次上战场,不能冒这个险。
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老夫就算是死了,也无颜去见王爷。”
他能理解慕容承忠的心情,但还是不能答应。
这两兄弟要是在自己的大军中出了什么事儿,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他知道李承乾把这对兄弟安排到自己军中的目的,无外乎就是想他们兄弟享受慕容孝隽的遗泽,同时也有稳定浇河军军心的意思。
可如此一来,这对兄弟要是在自己的军中出了什么事儿,别人会怎么想他?
保不齐就有人认为他是故意害死的这对兄弟,以达到继承慕容孝隽遗留势力的目的。
所以说,他是不会让慕容承忠兄弟去冒险的。
打仗啊,一旦牵扯到了政治,哪儿有那么简单。
真以为领兵在外就可以为所欲为,那才是真正的脑残。
记住,战争从来都是为政治服务的。
“海叔,没事儿的,我们兄弟就想亲自为父王报仇。”慕容承君说道。
从他的称呼来看,他是在打感情牌了。
如此一来,叔孙海也是皱了皱眉,片刻之后才说道:“先锋你们就别想了,这样,待会儿局势稳定后,能让你们兄弟各带一支兵马上阵,但一定要听我的吩咐。”
“那就谢过海叔了。”慕容承君立马说道。
他们其实都清楚,让他们做先锋军,叔孙海定然是不允的,毕竟是慕容孝隽的儿子,这个道理他们又岂能不懂?
所以,他们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先锋军,而是求一个上阵杀敌的机会。
“将军,山谷里有异动。”就在这时,有探马来报,“就在刚刚,山谷里的大军已经集结完毕,看样子是准备杀出山谷了。”
叔孙海闻言,点了点头,说道:“继续盯着,殿下料事如神,这些家伙果然按捺不住了。”
说着,他也是一脸的诧异。
这山谷里的大军藏得不可谓不严实,如果换做他们的话,短时间内,根本就没办法察觉到这山谷里还有一支大军猫着。
结果李承乾他们却是一早就知道这里猫着一支军队,而且一直派人盯着,甚至对他们了如指掌,只能说,达延芒结波输给李承乾,不冤。
是真的不冤。
“海叔,那是不是到我们出马了?”慕容承君立马问道。
叔孙海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先看着,待会儿看局势再说,而且又不是定城王和达延芒结波亲临,哪儿用得上你们兄弟。”
说着,叔孙海就开始了自己的安排。
他也需要做一些作战部署。
不过李承乾的命令只是让他们拖住这山谷里的大军,说起来,这事儿对他们而言,还是无碍的。
毕竟他们如今也是装备的清一水大明王廷的军械。
片刻,一支为数一万的先头部队借着夜色直奔山谷。
叔孙海则和慕容承君兄弟带着后军紧随其后,为其压阵。
而在不远处的山头上,大明的斥候们也正拿着望远镜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切。
“看来不过片刻,大战就要开始了。”一斥候放下望远镜,对身旁的人说道,“待会儿大战一起,你就火速去通知殿下,说山谷这边已经打起来了,我们会时刻把这边的战况传过去。”
他知道,李承乾一定在等他们的消息,所以当下也是吩咐道。
果不其然,刚刚过去片刻,叔孙海的先头部队就和鱼贯而出的达延芒结波麾下撞了一个满怀,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两军同时发起了攻势。
不过达延芒结波的麾下因为准备不足,倒是陷入了被动。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大军还没有完全出山谷,就被叔孙海给堵住了,这就难受了。
山谷里藏着倒是隐蔽,但绝对不适合大规模的作战。
一时之间,还真让达步屈占据了上风。
达步屈看到这一幕也是颇为无奈,他其实想藏拙来着,他只想拖住山谷里的这支兵马,但不是真想和他们打生打死。
倒不是说他有异心,只是人嘛,都是自私的,他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要不然,他为什么会这么部署,说实话,就他之前的部署,不说脑残,但绝对没有展现出他作为慕容孝隽心腹的能力。
“这……”慕容承君这个战场初哥都一眼看到了机会。
达步屈叹了口气,没办法,想藏拙都藏不成了,如今看来,只能指望一场大胜来弥补损失了。
……
另一边,浇河城外。
李承乾打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没办法,用达延芒结波亲手挖的壕沟来对付达延芒结波,这种感觉格外的舒服。
就这破壕沟,的确难住了他们,但难道就仅仅只是难住了他们么?
怎么可能,世上的事儿,从来都是公平的。
不公平的,只有人心罢了。
“殿下,还别说,这达延芒结波和定城王弄出来的壕沟还真是好用哈。”一旁,万俟璞那叫一个高兴。
之前他们也在这壕沟上吃过亏,没办法,达延芒结波太缺德了,这壕沟挖得遍地都是,别说骑兵了,就连步兵都费劲儿。
如今,这达延芒结波终于自食其果了,他们怎能不高兴。
城墙之上,大家全都有说有笑的。
这仗打得,比当初在日月山更轻松。
“还是殿下有先见之明,一早就修建了这个城墙,如此一来,我们居高临下,他达延芒结波还能飞过去不成?”伊原峰也是一脸笑意地说道。
话语中,对于李承乾更是服气得不行。
果然啊,只要有李承乾在的地方就从来不缺奇迹。
如今,他们数千兵马守在这里,达延芒结波几万大军也卵用没有,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对面,达延芒结波皱着眉头,他是真没想到,之前修筑的壕沟在如今竟然成了自己的拦路石。
要说气吧,他是真的气,毕竟自己为他人做了嫁衣,怎能不气,但真要说起来,倒也没有太过于生气,他不是没法子的。
“殿下,先退兵吧。”一旁,定城王也是皱着眉头说道,“李承乾早有了准备,而这壕沟也丧失了我们骑兵的能力,再打下去也是徒劳。”
他们一开始准备趁李承乾还没反应过来摸到怨军大营之前,到时候就算有壕沟,他们也能仗着兵力之优轻松拿下李承乾的怨军。
但如今,李承乾有了准备,而且还修筑了高台,居高临下,一阵箭雨下来,他们可就损失惨重了,这让他们的行动,处处受制,真就应了达延芒结波之前的那句话。
要想越过这一道道的壕沟,不知道要拿多少人命来填。
当然,他们还不知道李承乾搭建的高台之后,还有一道城墙,若是知道了,怕是要绝望得吐血。
要知道,当初怨军搭建的高台就是为了掩饰城墙,毕竟那时候的城墙还没有修好,最后这高台也就留了下来,一直遮掩着城墙,就是为了今天。
“退兵?”达延芒结波冷笑一声,道,“为什么要退兵?伱以为那些牧民该是什么作用?”
“牧民?”定城王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殿下,这是不是太……”
他话都没说完,达延芒结波一摆手,说道:“既然奴役了他们,你还指望他们对吐谷浑感恩戴德么?
纵使这一战赢了,他们的心也早就不在我吐谷浑了,既如此,为什么不让他们再发挥一些余热呢?”
他一早就打定了这个主意,不是说这些牧民心不在吐谷浑,但至少不在他达延芒结波身上。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留下后患?
还不如用他们的命,去填了那些壕沟。
“可他们……”
定城王还是有些不忍心,这事儿闹大发了啊。
那可是他们吐谷浑的百姓,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定然会在吐谷浑引起动荡的。
达延芒结波却是冷笑道:“定城王难道以为大战结束,他们还会念你我的好不成?别忘了,是你我奴役了他们来挖这些壕沟的……”
定城王顿时一愣。
我操!
搁这儿等着我呢?
不管细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问题。
“就算这一仗我们赢了,也失去了他们的民心,再说了,心不在我们身上的老百姓,都是叛逆,与其让他们带着对我们的怨恨和不满心向他人,还不如让他们成为我们不世之功的垫脚石!
别忘了,他们本身就是慕容孝隽的拥趸,这浇河郡啊,已经到了不破不立的时候了。”
到了他们这一步,谁还不是心思狠辣的家伙。
区区牧民,还不是忠于自己的牧民,死了就死了呗。
谁会在乎?
至少他达延芒结波就不在乎。
他想振兴吐谷浑没错,但并不代表他就不会清除异己。
借用这一场大战,清除异己,对他来说,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的。
战争嘛,从来都是为政治服务的。
谁都一样。
哪怕是李承乾其实也是如此,谁也不会比谁高贵一些。
“那就干!”定城王也是一个果断的人,的确,既然这些人已经开始怨恨他们了,那就让他们更加怨恨一些好了,成大事者,哪有那么多仁慈之心?
今天你对他仁慈了,他明天会对你仁慈么?
不会的……
“传令大军,驱使那些牧民,继续冲!”一声令下,大军再次云动。
他不在乎伤亡,他要的,只是一条足以骑兵冲锋的线路罢了。
他相信,只要这条路出现的时候,不过数千兵马的李承乾,必将不堪一击。
只要能生擒李承乾,哪怕他们的数万大军折损殆尽也是值得的。
有些时候,他是真的被仇恨给冲昏了头脑。
他的心里,只想将李承乾一战击溃。
而当李承乾看到达延芒结波指挥着更多的人继续向前推进的时候,也是有些傻眼,这达延芒结波真的疯了,明知道这种推进会伤亡惨重,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殿下,达延芒结波想要做什么?这么继续下去,就算他真的推进到了我们城头之下,怕也是会伤亡惨重,届时士气受挫,真还有一战之力么?”
伊原峰也有些迷糊。
他虽然没有名将之风,但也知道,仗不是这么打的。
李承乾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也不好说,不过看得出来,达延芒结波急了,他想用血肉铺一条骑兵冲锋的路出来,呵呵,这家伙,还是一样的脑残。”
他们还没发现,这些冲在最前面的并不是达延芒结波的麾下,而是那些牧民。
达延芒结波也没那么蠢,虽然需要这些麾下用血肉去铺垫一条取胜的道路,但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没做。
至少,他学了当初慕容孝隽给牧民换装,冒充精兵的法子,用来蛊惑李承乾。
他们手上只有弓没有箭,最多就是配了一把刀而已。
如此一来,借着夜色,还真让李承乾难以分辨。
而这也更大程度的保证了这些牧民反戈一击的能力。
不得不说,达延芒结波,有点儿小聪明,但不多……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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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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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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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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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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