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件事儿上,最多也只能看出他的态度。
但很难弄清楚他是个什么立场。
或者说,作为一名合格的政客,他就没有一个坚定的立场,所谓立场,不过是为了利益服务罢了。
至于长孙无忌,他的立场倒是要清晰一些,紧紧抱住李二的大腿,紧跟李二的政治思想坚决不放松。
要说的话,还得是长孙无忌这個老阴贼最他妈狡猾。
他和李二啥关系?
不说他是李二大舅子这层关系。
就他陪着李二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要比他和李承乾的关系要硬啊!
甥舅关系在皇室里算个屁!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他犯了同样的错落在李二或者李承乾手里,结果一定是不一样的。琇書網
哪怕李承乾也会放他一马,但放他一马的原因也定然和李二不一样。
李二会放他一马,可能会夹杂着一些私人感情。
毕竟几十年的老兄弟,感情基础还是有的。
可能有人就要问了,皇室不是没亲情么?
不都说了么,可能!
问题是,李承乾连这个可能都没啊……
后世有句话咋说的?男人三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当当当,这三大铁,他们之间可能都有!
只要这样的感情基础还在,李二不死,他长孙无忌只要不造反,那地位将稳如泰山。
至于说李二死后,呵呵,李二死后不还有长孙冲么。
长孙冲和李承乾不就是在走他和李二的老路?
怎么算,他长孙家都还是那个长孙家。
也许又有人要问了,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下重注?到时候李二没了,那你长孙家父子都将是国朝重臣,届时长孙家定当是大唐第一豪门啊!
说到这个,那就不得不提到长孙无忌的狡诈了。
别看现在李二还没表现出对李承乾的不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李二难说没有其他的想法。
长孙无忌多聪明的人啊。
他虽然不知道李二未来会不会对李承乾抱有什么想法,但他得防范于未然啊!
李二毕竟是帝王,如今正值春秋鼎盛倒是没什么好说的。
可一旦他上了年纪,逐渐被权利所侵蚀,愈发强势的太子对于彼时的李二来说是不是更像来催命的讨债鬼?
别说这不可能,强如汉武大帝也有晚年昏聩的时候,更遑论他李二。
长孙无忌不会拿长孙家的未来去赌!
所以,他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李二这边,并且让李二感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有这样,哪怕未来李二父子反目,他长孙家也能将这份荣耀延续下去。
皇室站队,动辄就是身死族灭的事。
他不会也不敢大意。
说到底,人啊,都是自私的,他也不怕别人笑话。
这朝堂上的确有大公无私,一心为国之人。
比如魏征,又比如萧瑀。
但有他们就够了啊?多我长孙无忌一个不多,少我长孙无忌一个不少,这就是他最朴实无华的想法。
也是因为这个,他才几次想要摘李承乾的桃子。
只是李二有着他自己的骄傲,这就跟他长孙无忌无关了。
“陛下,浇河郡会不会是在做戏?”房玄龄倒是问了一句。
虽然现在全是利好消息,可一旦这是慕容伏允和慕容孝隽做的一场大戏,那对于李承乾来说,可就要了老命了。
李二笑了笑:“做戏?如今的吐谷浑还有做戏的本钱吗?
不说吐谷浑有没有做戏的本钱,就说做戏的必要是什么?
图谋赤水源?如果说我大唐不撤兵,他们的确有可能做戏,可我大唐都撤兵了,他们做戏给谁看?
真想收复赤水源该怎么做?肯定是集结精兵,趁着我大唐出兵高句丽,来不及反应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赤水源。
可现在,我大唐的兵马还没到高句丽呢,慕容伏允那个老匹夫敢在这个时候出兵么?”
说到这里,李二摇了摇头,“他不敢的,纵使朕瞧不上他,但也得承认,这老匹夫并非庸才。
他要真想图谋赤水源最好的时机一定是我大唐在高句丽大战正酣的时候,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有一丝希望。
现在?
现在他是在找死!
若非……算了,说这个也没意义。”
很显然,李二有话没说完,倒不是他卖什么关子,而是他真的认为说这个没意义。
众人闻言也不再多言,他们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
房玄龄之所以这么问,其实就是为了摸摸李二的心思。
不明圣意,对他这个当朝仆射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只能说,大殿上十来人,少说得有八百个心眼子,总之没一个省油的灯。
……
浇河郡,积石山。
慕容孝隽领着数万大军正在这里等着拓跋钊。
既然决定起兵,他自然也做了一些安排。
加上他昔日是吐谷浑战神一般的存在,在军中还是有些拥趸的,不过因为吐谷浑特殊的军队体系,倒也不可能让他直接策动这些军队和他一道起兵,不过获悉拓跋钊的路线倒也不难。
加上自己斥候传回来的消息,两相印证之下慕容孝隽便早早的带了大军来这里截杀拓跋钊。
“王爷,我们把大军带到这边来了,那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毕竟定城王可是还有数万大军的。”等着拓跋钊的时候,身旁有人问道。
慕容孝隽笑了笑,道:“放心好了,定城王这会儿估计正骂娘呢,不等到拓跋钊他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这是为何?”有人好奇道。
“虽然我们浇河郡的确没有和大明勾结,纵使起兵也只是因为清君侧,但你认为他们会怎么想?”慕容孝隽道。
麾下说道:“那群王八蛋肯定会以为我们……王爷这是想祸水东引?”
“谈不上什么祸水东引,以我们浇河郡的实力真想打赢这一仗也不容易。
不过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本王也想带着你们这群老伙计活下去,也希望我浇河郡的数十万百姓能活下去。
可我们若是想活下去,那就得有人活不下去!
大战一起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以说,大明王廷该利用还是要利用的。
再怎么说,李承乾那小儿也得喊本王一声老丈人,闺女都给他嚯嚯了,也是时候帮他老丈人出出力了。
真当本王不知道,契苾何力那小子领着他的征西军就在镇北府猫着,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可能不严阵以待。
嘿嘿,他这一严阵以待,定城王可就难受了。
本来就怀疑我们有所勾连,这会儿更是说不清了。
所以说,定城王那王八蛋,现在不敢擅自出兵的。”
不得不说,慕容孝隽的确是领兵打仗的料。
他这个吐谷浑战神,也不是浪得虚名。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初步的计划,不过就这初步的计划,就已经让众人喜笑颜开了。
对于慕容伏允打趣李承乾,众人也不在意,草原人就是这性子。
“王爷,拓跋钊的大军大概距离我们只有十里地了。”就在这时,有探子来汇报。
慕容孝隽一听,立马吩咐道:“都准备好,拓跋钊这会儿最多能带两万兵马,而且他还一门心思的想去偷袭本王,打死他都想不到,本王也想偷袭他。
到时候,他的兵马一过来,我们就借助这土坡将他的队伍冲散,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里虽然叫做积石山,也的确有山,但山上还真不是一个好埋伏的地方,而且这大路离山体也着实有些距离,至少已经超过了他们弓箭的最大射程。
所以这会儿,大家都猫在几个小土拨上,虽然土坡不高,但终归还是占着地势之便,加之以逸待劳,他们还真有可能一下子就将拓跋钊的大军给冲了。
不多时,拓跋钊的队伍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单看他们行军的速度,就能看出他们的匆忙。
拓跋钊这个人,其实倒也谈不上多坏,维系自己的利益,真谈不上坏。
只能说,这家伙脑子比较直,啥事情都是直来直去的,不习惯他这性子的人啊,还真没几个受得了他。
当然,这些和慕容孝隽没关系,既然如今站在了对立面,谁管你啥性格?
用他的话来说,当然是越暴躁越好。
而这会儿,拓跋钊这般火急火燎的急行军,自然也是想早点儿抵达战场,从他行军的无所顾忌来看,那是压根就没想过这已经进入了浇河郡,凡事得多加两个小心。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定城王数万兵马,那他妈就是猪排着队让慕容孝隽杀,他也要杀几天吧?
更何况那还是拿着兵器的勇士!
除了慕容孝隽,他还怕谁?
那些牧民?
那些牧民虽然能发起一场几千人的争斗,但在他这两万大军面前,那多多少少是有点儿螳臂当车了。
所以,他这般行军倒也没啥好指责的。
“所有人,上马,都给本王记着,不求杀敌,但一定要把他们的阵型给本王冲散。
区区两万兵马也敢在我浇河郡横冲直撞,谁敢他的胆子?”慕容孝隽低声怒喝道。
众人闻言,那叫一个激动。
当兵嘛,尤其是还没见过血的兵,对战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憧憬。
伱也不知道他憧憬啥,可能就是觉得当兵不打仗,总感觉和后世考了驾照没车开一样。
心里痒痒的。
还有一点儿就是男人普遍要比女人热血一些,有些时候氛围到那里了,他们自己都激动得一包子劲儿。
这也是为什么自古以来军人多数都是男人的原因。
可不单单是因为体力的问题,还有男人独特的雄性荷尔蒙确实更容易点燃激情。
仔细想想,但凡热血一些的运动,男人都是拥趸,哪怕是在和平年代也是如此。
“上马,冲!”就在拓跋钊的队伍过去了将近半数的时候,慕容孝隽厉喝一声后,牵起趴在地上的战马,翻身上马,一马当先地冲在了最前面。
众人见状当即也是有样学样。
对于他们而言,让战马乖乖地躺在地上倒也不是多难的事。
片刻工夫,数万人便朝着拓跋钊的大军冲了下去。
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本来就在小土坡的最上面,刚刚众人都是埋伏在土坡的另一面倒是没有被急行军的拓跋钊发现。
当然,拓跋钊也派了斥候在前面开路,之前的斥候都被慕容孝隽给放了,只有摸到了土坡上的斥候被慕容孝隽给干掉了。
一时间,万马奔腾!
拓跋钊看到这一幕也是愣了一下,不过他倒也没慌。
拓跋钊可能其他方面的确有些问题,但在战场上,这家伙绝对是一猛将!
见状,拓跋钊也是怒喝一声:“好胆!居然敢来截杀本王!勇士们,散开阵型,今天老子倒是要领略一下高昌王的手段!”
说完,这家伙带着人就朝着慕容孝隽的人迎了上去。
他是真的勇!
真的!
在追随了慕容伏允以后,他就很清楚,作为武将,他除了勇别无是处,既然在别的方面不是别人的对手,要是连血勇都没了,他如何在慕容伏允的手下立足?
所以,只要大战一起,他每战必争先!
愣是将他的血勇之气生生地杀了出来!
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作为拓跋钊的麾下,自然也继承了他的这份悍勇。
打起仗来,和他一样一样的,几乎无二差别。
怂这个词儿,在他们的字典里压根就不存在。
然而,慕容孝隽的麾下,在这方面,也不比他们差。
毕竟慕容孝隽是吐谷浑战神一般的人物,他的麾下自也有着他们独有的骄傲。
一时间,只见箭雨如云,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一副热闹的景象。
战争嘛,就是残酷的。这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慕容孝隽,你这乱臣贼子,大汗待你如何?你竟敢起兵作乱,本王今日定将你阵斩于此!”隔着老远,拓跋钊就骂骂咧咧地喊道。
他也不管慕容孝隽听不听得到,先过了嘴瘾再说。
而他胯下,战马也是没有丝毫停滞的意思,直奔慕容孝隽就冲了过来。
慕容孝隽见状,也是当仁不让的冲了上去。
擒贼先擒王,两人都生了这样的心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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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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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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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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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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