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对上江舟高傲而又冷厉的眼神时,才忽然反应过来这些人可不是她小叔子,无亲无靠随她欺负。
于是放缓口气:“你这少年怎么不知好歹,我看你们是我阿白的朋友,因为这个屋子太冷,邀请你们上我家,你却恶语相向是何道理?!”
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搭理李氏的,他们都知道冷向白这个大嫂是个什么玩意,又怎么会被她的表象所欺骗。
“主子,东西都收拾上了马车。”
“嗯!”
李氏在看见大壮叫安歆主子,这才正眼看向她。
语气带着诱哄的问道:“这位姑娘,不知道你们都是谁,家里都是干什么的?”
安歆是什么人,那是比江舟还要嚣张的存在。
想要打听他们的低,李氏找错人了。
只见她昂着头用鼻孔看人,说出的话比江舟还要毒,“这位大婶,麻烦你朝后退退,你喘出来的气,把这里的空气都污染了。”
“你这个贱~”
“啪!”安歆揉了揉手腕。
黎子瑜和江舟就是眼神一沉,要不是安歆自己动手,两个人抬起的胳膊这才媛媛放下。
“堂姐,你手疼不疼,以后有这种粗活,让弟弟来。”安睿一脸认真的抓起安歆的手,装模作样的吹了吹,说出的话同样能气死人。
“……”我们那个单纯的小白兔哪里去了,怎么感觉好像有点白切黑。
安睿“……”幻觉,绝对是幻觉。
安歆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给李氏带去无形的压力,“我劝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点,小心哪一天就永远说不出话来了。”
“你…你们……”
知道再在这里也讨不了好。
李氏在跨出门后狠狠的骂道:“就知道冷向白是一只白眼狼,就连他的狐朋狗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冷向白从屋后转过来正好看见李氏,语气淡淡:“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你大嫂,怎么就不能来了。
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得着么。”
“白眼狼!”说着李氏眼神恶毒的瞟了冷向白右手一眼,脚步重重的走出院子。
好像要把冷向白狠狠踩在脚下似的。
刚走出屋子的安歆他们,正好瞧见李氏嚣张的神情和恶毒的眼神,脸色都沉了下来。
安歆勾起嘴角,莫名一笑。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接下来有人要倒霉了。
安歆:“东西都给你搬上马车了,你进去看一下还有没有落下的。”
冷向白进屋后很快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铁锁,随手把门锁上。
“走吧,中午没吃饭,饿了。”
几人走出篱笆院,就看见有好多村民围在马车四周。
“冷家小子不得了,你们看认识的,都是一些能做的起马车的贵人。”村里有人羡慕的说。
旁边有个长像尖酸刻薄的婆子,正是李氏的亲娘,尖着嗓子:“再怎么样又如何,还不是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连一个童生都没靠上的蠢蛋。”
这时有个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绸缎棉袍的中年男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故作有礼的向安歆几人拱了拱手:“鄙人是河顺村的村长。”
安歆看着眼前长着一副奸诈之相的中年男人,勾唇轻轻一笑,“你很好。”
然后再不多言,跨上了马车。
河顺村的村长一愣,不知道安歆是什么意思。
李村长又把目光看向,长相气度都不凡的黎子瑜几人,只见几个浑身贵气的少年,连多瞟他一眼都没有,就各自上了马车。
就在冷向白要坐上黎子瑜马车的时候,从远处匆忙被人扶着,走过来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
呼喘着气说道:“向白,快要过年了,你这是要去哪?”
冷向白目光冷淡的看向老者:“族长,你有事?”wWW.ΧìǔΜЬ.CǒΜ
冷氏族长,对上冷向白毫无情绪的目光,心中就是一凝。
看来这些年族里对年幼的他不闻不问,还在分家的时候偏帮了他大哥,让这个从小慧智的少年彻底对冷氏族人,失望,心寒了。
冷氏族长还想要辩解,挽回一下,“向白,当年分家,你大哥是长子,多分家业也是按照规矩来的。”
冷向白:“哦!”
哪条规矩说长子多分家业,让其他儿子净身出户,连一餐之食都没分到。
容身之所更是四面透风,摇摇欲坠。这就是他们冷氏族长口中的多分家业。
冷向白把目光看向茅草屋,正好一阵大风刮来,卷飞一块屋顶的茅草。
冷氏族长顺着目光看去,苍老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看了旁边扶着他的男子,闭上了眼睛深深叹了口气,再不多言。
男子也看见房顶上被风刮跑的茅草,憨厚的脸上露出愧疚:“阿白,我知道大哥,大嫂,对不起。”
说着还拿眼睛瞥了一下坐在马车上,打开车窗的安歆几人。
安歆挑了挑眉。
看着老实的人不一定老实,这心眼子恐怕也不比冷向白那个大嫂少。
要是真疼爱弟弟也不会在父母死后,把年幼的兄弟那么着急的分出去单过,还什么都不给。
“阿白,过完年你侄子也快八岁了,你看能不能把他也介绍到你就读的书院,也像你一样,能免费在里面读书。”
安歆一梗,然后笑了。
这让她对无耻有了更高的认识。
不久前,自己的妻子带着大舅子们来打自己弟弟,他这个做哥哥的没有出来阻拦。
这时候哪来的脸?说这样的话。
其他人“……”还真是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长见识了。
此时冷向白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他把自己受伤的右手伸了出来。
红肿的手腕让周围的人心惊。
“向白可是读书人,这李氏和她几个兄弟,这是想要废了他的读书路。”四周的人纷纷议论道。
“向东,你媳妇娘家兄弟把你弟弟伤的这么重,你就这么看着无动于衷。”村里有人看不过去问道。
冷向东被问的一噎,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垂着头。
冷向白讥讽的一笑,他大哥惯会这样装老实人。
“难道就我一个人看见,向白脸上和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被李家兄弟殴打的体无完肤吗?”村里一个小伙子好奇的道。
村里人的议论终于让站在人群里的李村长,还有同样当时没有出面维护自己族人的冷族长,脸上挂不住。
“这么冷的天气,大家都站在这里挨冻,都散了吧,散了吧。”李村长开始赶人。
打人的毕竟是他堂哥家的几个儿子,他又怎么能让村里人,这么肆无忌惮的议论这件事。
这样对他们李家的名声可没有什么好处。
冷族长也冷冷的看了冷向白一眼,同样认为是他丢了冷氏族人的脸。
村里冷姓虽然属于一族,但大多也都出了五服。
老族长怎么会愿意多管他,阴沉着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拄着拐棍被另一个人扶着离开了。
冷向白对这一切无动于衷,抬腿上了马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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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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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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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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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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