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瘦高的乜斜着看了一眼,轻蔑地叫道:“会功夫的人多了,怕他怎的?咱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尸山血海都见过,还怕他?咱们这么多人刀,他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兄弟们,并肩子上啊!”
几句话说得一群叛军个个热血膨胀,纷纷抽刀出鞘,往着老翁扑来!
那老翁见状说了声:“乖孙儿闪到一边,看爷爷怎么教训这群疯狗。”
说着伸手一抓,隔着两丈外一把将小姑娘手上的竹竿拿在手中,小姑娘往旁边一跳,躲在一块礁石后面,伸着脖子说:“爷爷好好打,乖孙我看着呢。”
老翁“呵呵”一笑,道:“乖孙儿,可看仔细了。”
话音未落,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已劈面砍来,老翁顺着钢刀的来势退步转身滴溜溜一旋,“呜”的一下,刀锋已然走空。
“嗖,”老翁长身而起,手中的竹竿犹如惊蛇吐信一般疾速点出,“叭”地一下正正打在那叛军拿刀的手腕上,那叛军顿觉如遭鞭击,整个手腕痛不可堪,“哎哟”一声,松手丢了钢刀,那刀“当啷”一下坠落地上,那厮抱着手转着圈的喊疼。wWW.ΧìǔΜЬ.CǒΜ
“呼呼”又是两刀劈来,此时这些叛军杀红了眼,也不管渡河的事了,只想杀了这老儿,好出一囗胸中的恶气,是以出手歹毒,毫不留情。
“来得好!”
老翁“哼哼”一笑,面对着七八把钢刀的围攻,不紧不忙,不慌不乱地舞动着手中那支竹竿,东一点,西一划,看似云淡风轻、漫不经心,却是处处拿捏、恰到要点。
刀光霍霍,竿影嗖嗖!
不过几个照面,这一群年轻力壮的军汉,个个历经沙场血战,凶狠如虎似狼,近十把钢刀围攻一个打渔的老叟,而渔叟只有一根撑船的竹竿在手,却打得这帮兵痞东倒西歪,手里的钢刀也纷纷坠地,一个个滚落地上瘫成一堆,活象一群赖皮狗。
“好,爷爷打得好!”小姑娘从石头后面蹦蹦跳跳地跑出来,一边跳一边拍着手说。
“怎么样,你等还要打吗?”老翁将竹竿在沙地上一插,顺手从怀里掏出来一只酒壶,拧开盖放在嘴边一边说着一边悠闲地呷了一囗。
“别…别…不打了、不、不打了,我等、我等认、认栽、认栽…只、只求老大爷饶、饶了我…”
刚才说狠话狂叫着要一起并肩子上的那个廋高个青黑着一张脸战战兢兢地求着饶说,这家伙左边脸颊高高肿起,眼睛挤成了一条细缝,嘴唇被打成了两片香肠,整个脸就象一只被扭曲的猪头。
“呵呵,怎么,怕了?”老翁面含嘲讽地又呷了一口酒说。
“怕,绝对的怕,您老爷子当真是武功盖世,天下第一,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纵横宇宙,无人能敌,您老人家是…”瘦高个捂着肿脸,无比肉麻地一顿狂吹,听得老翁“卟”地吐了一囗酒,皱着眉头摆摆手说,:“打住打住,别扯这些淡话了,小子们,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不能太狂,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已,今日之事,就当作个教训,你们各自去吧。”
听了一个“去”字,这些人顿时如获大赦,对着老翁一番捣头如蒜之后,爬起身来屁滚尿流地跑了,头都不敢回望半眼,生怕那老翁又用竹竿打来,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怎么样,乖孙儿,爷爷厉害吧?”老翁冲着小姑娘眨眨眼自夸地说。
“嗯,爷爷真行,我也要练好武功,长大了跟爷爷一样厉害。”小姑娘点点头一脸认真地说。
“嗯,有志气,乘孙哪,那你练好武功是为了什么呢?”
“保护自已,保护爷爷,还有、还有行侠仗义,除恶惩奸!”小姑娘说着除恶惩奸把小拳头一握,一脸坚定的神情。
“好,说得好!”老翁竖着拇指夸赞道,接着摸了摸肚皮说:“眼下咱爷俩还是先回去弄点饭吃饱了肚子再说吧,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是饿得慌哦,嗬嗬…”
“走,吃饭去。”小姑娘牵着老翁的手,爷孙俩高高兴兴地往岸上走去。
这老翁并非寻常的打鱼之人,说起来甚有历,老翁姓谢,叫谢云轩,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是他的孙女,小名红儿,大名叫作谢芳菲,年方六岁,从五岁开始习武,已有一年的武龄,十分聪明可爱。
谢云轩祖居襄阳,往来于汉水之滨,其父曾是当年抗蒙义士“襄阳十八杰”之一,自幼随父习武,后来仰幕“神剑大侠”方天卓威名,到武当山榔梅洞拜在一代宗师方天卓门下,成了榔梅洞的一名入室弟子,在这位大宗师的指导下,练成了一身上乘内家武功,功力精湛,堪称武林高手。
艺成之后,谢云轩便辞了师门,下得山来,在民间行走江湖,锄強扶弱,抱打不平,深得武林同道的称赞,得了个“汉江渔侠”的称号,成为了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同时也得罪了不少地方黑恶势力之人。
几股地下恶势力对他发起了联手追杀,他虽然是一身功夫,但猛虎难敌群狼,敌人太多,层出不穷,让他防不胜防,他只得携家而逃,退出江湖争斗,隐姓埋名起来,不再过问身外之事了。
但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江湖哇,不是你想退出就能退得了的,他是不露面了,但那些仇家还惦记着他,必欲除之而后快,所以不管他搬到哪里,仇家总能找到他,令他不得不出手应付,搞得他不得安生,在一次仇家的袭击中,他的儿子和儿媳,就是红儿的爹娘不幸死于仇家手中,虽然随后他手刃仇人,但自已的儿子儿媳死了,红儿也没了父母,那时候红儿刚刚出生不久,尚还在襁褓之中未睁眼呢,就这样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除了他这个爷爷,在这世上再无亲人。为止谢云轩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他背着孙女远遁江湖,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谢云轩带着孙女,顺着汉水漂泊,以船为家,居无定所,以打鱼为生,风里来雨里去,又当爹又当妈地将红儿拉扯长大,好在这孩子天生聪颖,骨骼清奇,不管是习文练武,都是上佳的材料,谢云轩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为这孩子取名“芳菲,”有英华荟萃,盛放不衰之意,希望他好好生长,成为有用之才。
从谢芳菲三岁起,他便教她认字描红,一年后谢芳菲便书法方正,笔力大进。
五岁时又教她武功,一般五岁的孩子还在吃奶撒娇呢,谁肯吃苦去练功?谢芳菲却能沉下心来,小小年纪,就能够咬牙坚持,练得一身酸痛,犹能坚持不懈,那股吃苦的劲头,连谢云轩都看得感动不已,在心里面又是欣慰又是心酸,当着孙女的面夸了又夸,还说等过两年就带她上武当山榔梅洞去,找太师父方天卓指点指点她的文才武功,谢芳菲对这位传说中号称“神剑大侠”的祖师爷别提多敬佩了,在心中心心念念地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今天运气不好,天不亮就出来,打了一早上的鱼,鱼沒网上两条,倒撞上了一群兵痞,还好随手打发了,顺着岸边树林往前走,前面林间隐密处现出三两间茅草房,这便是爷孙二人的居住之所。
“到了到了,哎呀,搞了一上午,鱼没打来两条,身子骨倒累得要散架,老喽,不中用啰。”谢云轩笑着摇头一叹,放下打鱼的物什,就动手劈柴烧水,做起饭来,小芳菲也捲起袖子过来帮着烧火,结果弄得一脸花黑,看得谢云轩哈哈大笑。
“红儿,看,爷爷做的清蒸草鱼,豆腐白菜汤,还有腌了十天的酱罗卜,两菜一汤嘛,还有一桶白米饭,来,拿筷子拿碗,整起整起。”
“好丰盛哦,爷爷,我可要吃三大碗。”小芳菲看着桌上的饭菜,开心地说。
“豆腐白菜保平安哟,”谢云轩给爷孙二人一个舀了一碗汤,二人端起来喝了一囗,爷孙俩对望一眼,咂咂嘴一起说了一声“香!”
茅草屋内瞬间便响起了一连串的笑声。
爷孙二人正在大快朵颐,沒过多久,远处隐隐一阵啸声传来,谢云轩听了立时脸色一变,侧耳凝神地听了听,站起来平静地对小芳菲说:“红儿哪,咱爷孙在这世上相伴六年,爷爷真舍不得离开你,但现在看来是没有办法了,”说着谢云轩叹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环,玉环用一根银链套着,晶莹剔透的,甚是精美。
谢云轩将玉环挂在小芳菲的颈上,抚了抚她的头,用怜爱不舍的眼光看着她说:“孩子,快走,划着咱们的小船,顺着汉江直到武当山,去榔梅洞找称的太师父方天卓,就说是我孙女,给他看这个玉环,他会收留你的,咱爷俩就此告别,快走快走,千万别回头。”
此时那啸声又一次响起,这一次听来已近了许多,可见来人身法奇快,瞬息之间,至少一跃数丈之遥。
“孩子,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谢云轩面色焦急地说。
“不,我不走,红儿要跟爷爷在一起。”小芳菲倔犟地说,谢云轩急得跺脚:“嗨,你这孩子,怎么如此的不听话呀,叫你快走哇…”
“我不,大坏蛋,你出来,我不怕你!”小芳菲两只小手在腰上一叉,冲着外面大声喊道。
“哈哈哈,想不到堂堂的汉江渔侠,武林中成名的人物,只知道一味的逃跑,还赶不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如此猥琐,有何面目立于江湖之上?”一个干刺刺的声音传来,半空中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来人身形廋长,一身黑袍罩体,披散着的头发光可鉴人,戴着一张诡异的人皮面具,明明是个男人的声音,却描绘着一张女人的脸,绘着眼影,打着腮红,一张樱桃小口,就象在惨白的脸上噙着一块血,显得有些糁人。
“大坏蛋,你来啊!”小芳菲操起竹竿一指,亳无惧色地说。
来人并不理她,惨白如枯骨般的手一伸,“哗,”抖开一块布帛,白色的绸子上绣着一只黑色的骷髅,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前面,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来人用干师刺刺的声音说:“地灵堂七煞绝令在此,见令者必死!谢云轩,纵然你逃到海角天涯,也难逃我地灵堂七煞绝令,乖乖跪地受死吧。”
说着手臂一伸,“咔嚓”暴长,惨白的枯手竟然掌心殷红如血,看起来异常妖艳。
“七煞追魂掌!”
“嘿!”
来人是地灵堂的顶级杀手“幽灵,”此人出手狠辣,武功诡异深不可测,出手便是夺命杀招,一掌直往谢云轩顶门拍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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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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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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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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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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