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卓看得是目瞪口呆,心里面感叹不已。
说实话这样的场景他并不陌生,年少时在老家苏州的寒山寺,每一年岁替之际,到寺里敲钟烧香、拜佛还愿的人也有不少,因为人太多,有一次竟将寒山寺的门槛踢烂了,一时传为笑谈。
后来在武当山上看得更是多了,武当山为天下玄门圣地,是玄武神的道场,海内外到此来拜玄天上帝的善男信女数不胜数,从玄岳门一路排到紫霄宫,场面是非常的壮观。
但今天看了这些人到王屋山上朝拜日月神宫的情景,方天卓觉得以上那些和这里相比,那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这里的人数之多,声势之浩大简直让人震惊得乍舌而不敢置信,这些人神情专注,动作划一,口中低低的念诵声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似乎有某种魔力的声音,让人听了异常洗脑。
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在人流里,庞大的人群似乎被什么东西操纵着,人人都显得既漠然沉黙又莫名亢奋,整个队伍不管不顾地往前走,似乎哪怕前面是一道万丈悬崖,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方天卓见状惊叹,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看着眼前这些似乎被操作成木偶一样的人流,方天卓决定先不管他的,只隐在这些人中,跟上去看看再说,于是他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半闭双眼,口中喃喃,身旁一人见他手中无香,便分出一支给他,他无声地点点头,算是谢过,便拿着香叽哩咕哝地念着往前走去。m.χIùmЬ.CǒM
一路上两旁不时出现一些手执利刃的队伍,一个个凶神恶煞,虎视眈眈地望着这边看,这些便是司徒玄空的手下,就是所谓的“教兵,”担负着护教之责,专门用来打击敌人,惩处叛徒。
这些人良莠不齐,不少人都是杀人越货的匪徒,司徒玄空不管这么多,只要能打能杀,一律招至麾下,充当他的打手。
这些教兵站在两旁,就象群狼环视着猎物,叫人不免有些心惊胆战。
方天卓也不看他,只管装模作样地低垂着头随人流往上走,突然前面传来了一阵哭喊声,方天卓拿眼角一瞟,见两个教兵嘻笑着在拉扯一个少妇,少妇看着二三十岁的年龄,长得形容美丽,体态丰腴,很是惹眼,这两个教兵见少妇长得好,又是独自一人,便心生邪念,上来借故说教主有令,这少妇身有魔气,要到洗身池洗去身上魔气才能允许她到日月神宫礼拜,少妇听说要脱衣洗身,心中又羞又急,便不干闹了起来,这两个不怀好意的教兵就来拉扯,而一旁虽然上香拜神的人众多,但一听是日月教教主说这少妇身有魔气,便一个个避犹不及地走开,并没有一个人来管她。
两个教兵对此心知肚明,知道在这些人的心里教主的话就是老天爷的话,谁敢置疑?谁敢不从?于是他们二话不说,架起少妇便走,可怜那少妇又惊又怒地喊叫着,无谓地挣扎着,被这两个贼人架着往一旁无人处走去,而那个敬香的队伍依然丝毫不乱地排着队往上走,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从来没有发生过。
两个贼人将少妇带到一片树林之中,将这少妇往地上一扔,一个贼人说:“老二,我先来,你帮我看着点。”
叫老二的贼人点点头说:“我给你放哨,你搞快点哈。”说着这老二便闪到了一旁。
“嘻嘻,小娘子,偶来了哟,嗬嗬嗬…”这狗贼烂笑着搓着乌黑的毛手向少妇走去,那少妇吓得惊叫一声,晕倒在地。
那贼徒可不管这些,他急不可耐地跳过去,动手便要撕少妇的衣服,突然他“哎”的一声,两眼一瞪,没有门牙的嘴大大地张了一下,举着两手,“卟嗵”一声倒在地下。
少妇被吓傻了,不知何故东张西望地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老叟,正用温和的眼神望着她,少妇仿佛看见了救星,一下子扑过去抱着老叟的腿直喊“救命!”
这老叟就是方天卓。
他见这少妇被人拖走,唯恐这少妇遭人毒手,便悄悄跟来,果然见这贼人正待下手,他便飞身而出,伸指点了这贼徒的软麻穴,将这贼人点晕过去。
方天卓救了少妇,慈祥地扶起她说:“孩子,快走吧,回家去,离开这个地方,不要再来了。”
少妇稳了稳神,感激地道着谢,象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往山下走去,刚走几步,那个叫老二的贼人钻出来大叫一声:“站住,别跑。”说着提刀来追。
那少妇一愣,顿时吓得不敢动弹。
“快些走,不用管他。”方天卓对少妇挥了挥手。
“老头,你找死!”那老二说着跳将过来,恶狠狠地对着方天卓挥刀便砍!
“是谁找死?”方天卓一动不动,只将衣袖轻轻一掸,
“蓬”的一声震响,那衣袖就象一柄油锤打在贼徒的胸口上,就象打一只苍蝇一样,“呜”的一下把他掸得倒飞八丈,“砰”的一声撞在一棵树上,撞得树枝乱摇,这娃口中的鲜血象喷泉一样“哇哇”地往外涌,倒在地上用手胡乱地抓着胸口,蹬着腿一命呜乎。
那少妇见死了人,这下真吓傻了,颤抖着不敢动,只瞪着两眼定定的呆着看。
“别看了,快走快走。”方天卓叹了囗气说,少妇这才如释重负地快步走去。
目送少妇走远,方天卓松了囗气,心内暗想:“这日月教中果然不少奸人,但不知道这位教主无生主人究竟如何?也罢,且去看看再说。”
定了主意,他便又往山上走去,这次他不走大道,展开轻功,专从陡坡险岩而上,从无人的悬崖绝壁处悄悄地来到了山顶,见一块平地上矗立着一座巍峨的宫殿,宫殿红檐趐瓦,金碧辉煌,显得气势非凡,四周香火鼎盛,烟雾缭绕,仿佛云中天宫,中悬一匾,上书“日月神宫”四个大字。
“便是这里了。”方天卓伸脚一点,飞身跃上悬崖,站定后见那些上香的人尽在门囗匍匐在地,一路爬着进了日月神宫,这个叫作“全礼,”以此显示对教主“无生主人”的尊敬。
方天卓肯定不会去搞什么全礼,他要进去,一定不会走寻常路,他悄悄来到神宫后面,这里有一面高约十丈的墙壁,如此高墙,纵是纵不上去的,方天卓便使出了从“百变神偷”时三山那里学来的走壁功,蹬着墙壁“噌噌噌”转眼间便已走上了墙头。
从墙头上轻轻翻落下去,里面是一座大殿的背后,四处寂静无人,方天卓蹑着手脚顺着廊道走了一会,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方天卓抬头看了看,将身一纵,轻轻飘起三丈,落到了一块木匾之后,缩身藏在了里面,睁大着眼睛往下看,只见来了四五个教兵,每个人肩上都扛着一个妙龄女子,女子被反绑着手,口里堵着布巾,一个个泪眼汪汪的,从鼻孔里面发出一阵“哼哼”声。
教兵们边走边笑,内中一人说道:“这么标致的小娘子,可惜了咱们兄弟一个也捞不着,”说着连连叹气。
另一个说道:“我说邹老五,你可真是够胆,教主看上的女人都敢想,不怕把你变成猪吗,啊?”
邹老五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好生走路吧,别再多言,小心隔墙有耳,不要事没做了,还惹来一身骚,不值当哟。”另一人劝道。
“王兄说得是,咱们快把这几个女子送到地窖里,然后咱们兄弟几个喝酒去,怎么样?”又一人说道。
听说吃酒,这几人都说好,几个人边说边走,匆匆而过。
方天卓不觉怒中心起,暗道这个日月教还真是个专干缺德坏事的邪教,从上到下,净干这些欺侮良家妇女的事,真是丧尽天良,以他疾恶如仇的性格,这事不见则罢了,既然见了,岂能不管?
他便从匾后飘身而下,如影子一般跟着这几人往前走去,几个教兵扛着女子一阵七弯八拐,来到了一个地窖门口,门口守着两个带刀的教兵,见他们来到远远笑着说:“又有肥羊送来,地窖里都堆不下了,教主怎么消受得了哦,嘿嘿。”
“什么消受不了?初一十五轮流来嘛,快点开门,我们哥几个还要去吃酒呢。”
守门的教兵打开地窖门,这几人进去放下女子便勾肩搭背地走了。
两个守地窖的教兵巴巴地看着他们走去,想起吃酒,喉咙里伸出爪爪来,一人气愤地说:“他妈的,不能吃酒,守着一屋的美女也不能碰,这差事干得真沒意思。”
另一人劝道:“算了吧,教主的女人你也敢想?当心把你娃弄个炮烙之刑,那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比活剐都怕人。”
那人一听炮烙,便吓得一激灵,不再言语了。
炮烙本是商纣王时用来对付叛臣的酷刑,乃是用一个空心大铜柱,下面烧上火,待铜柱烧到滚热,把人脱了衣服用铁链子绑在铜柱子上,一面绑一面加热,直烙得被绑的人皮焦肉烂,十有八九当场烫死,其状惨不忍睹。
不想这样受千万人鞭笞遣责、毫无人道的酷刑,却被这位无生主人用来施用到他手下人的身上,其为人之恶毒无情,由此可见一斑。
方天卓听了心叹,不想这世上真有如此残暴之人,
不行,绝不能让这些女子落入此等恶贼手中,不然她们就是个死。
方天卓决定出手了,他要替天行道,救人于水火!
他闪身飘出,迅如疾电般地贴身靠近,那两人一惊,还没看清,“叭叭”两声轻响,己被方天卓点了昏睡穴,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
方天卓伸手握住铁锁“咔吧”一声轻轻扭断,进去一看,天呐,一屋子的美貌女子,一个个愁眉苦脸,泪眼汪汪的,一见进来了人,顿时吓得缩成一团,就象见了狼的羊。
方天卓见了心中一疼,连忙安慰道:“大家别怕,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大家快跟我走,我送你们下山回家。”
“回家?真的吗?”姑娘们不信,内中有人问道。
“对,回家,快走吧,有人来就麻烦了。”
大家这才信了,一群女孩至少不下二三十人,连忙起身跟着方天卓走出了地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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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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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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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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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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