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这些日子父王对他这么大方,还一口一个孝顺的好大儿。
萧祈又道,“人暂时不宜挪动,等阿娆过来再说吧。”
荣王妃气的抬手就是一记暴栗,萧祈痛得捂住脑袋:“母妃,你干嘛打我?”
“你个孽障,今日是你父王生辰,你好好地惹他生气作甚?”
荣王立刻忿忿:“这个小兔崽子真不是……”
一语未了,“啪”的一声,荣王妃一掌盖到他头顶,斥道:“你还骂他,小的不懂事,大的也没好到哪儿去,今儿什么日子,你就拿棒槌追打他,也不怕让客人瞧见笑话!”
荣王妃越说越气,越说越急,“现在可倒好,若出了人命,我看你们怎么办!”
父子两个被骂得不敢言语。
荣王妃不敢动卫秋瓷,见太阳斜射过来照到她脸上,赶紧命人拿来油纸伞替她遮挡。
没过一会儿司娆赶来,晋阳大长公主得知消息也心急火燎地赶到。
荣王妃早就听闻过有关萧祈和司娆的风言风语,起初她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口头教训了儿子几句,直到她听闻太后宣司娆入宫,随后女儿又去皇宫小住两天。
女儿回来后,口口声声叫司娆师父,对她赞不绝口。
她才真正将这件事记挂在心。
她正想借今日良机会会司娆,瞧瞧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何以让儿子这般死心塌地,让女儿称赞不绝,就连夫君也脱口赞过她两句。
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一见到司娆,她瞬间明白。
这姑娘生得实在太美,玉为肌骨,质若冰雪,仿佛瑶池中盛开的一朵红莲,仙姿玉色,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妖娆,美得惊心动魄,笔墨难以描绘。
即使她生为女子,见到她,也舍不得移开眼睛。
“秋儿,我的儿啊,你怎么了?”
晋阳大长公主见到卫秋瓷倒在地上,不知死活,扑到她身上儿啊肉啊痛哭起来。
萧祈见到司娆,赶紧起身过来迎她。
荣王急道:“司姑娘,你快过来瞧瞧。”
晋阳大长公主的哭声戛然而止,抬头看向司娆,脸色很不好看:“她是谁,你们怎么不请太医,叫她来作甚?”
荣王解释道:“姑姑放心,她是长恩伯府二姑娘司娆,医术好着呢。”
晋阳大长公主脸色更加难看:“原来是她。”
在皇上下旨封秋瓷为郡主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两家婚事黄了,皇上和太后为表安抚,破例晋封秋瓷为郡主。
虽然太后没有提起过司娆,她也没有见到皇上问清楚,但她心里知道肯定是因为司娆。
她一入宫,皇上和太后就改变主意,足可见此女心计多深沉。
她还要再说什么,但看到孙女命在旦夕,她便没有再往下说。
司娆急步走到卫秋瓷面前,来不及行礼,仔细检查过后,让人先将她抬进客房医治。
卫秋瓷的确伤得挺重,她没带药箱,只能暂时先喂她吃下一粒还魂丹,然后又让萧祈从府医那里找来一套银针,开始行针。
屋外,荣王急得踱来踱去,晋阳大长公主也是心急如焚,她怒气沉沉盯了一眼荣王和荣王妃:“今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秋瓷怎么就挨了一记棒槌?”
说话的语气满是责难。
荣王妃正要解释,荣王跑过来道:“这件事都怨我,我没看见秋瓷进来,一棒槌扔了出去,正好打到她的头。”
“你多大的人了!”晋阳大长公主气得拍案而起,“行事还这么混帐,若秋瓷有个什么,我也不活了……”
说到这里,她再度哭了出来。
荣王妃忙安慰她:“姑姑息怒,司姑娘医术很好,有她在,秋瓷一定不会有事。”
晋阳大长公主睁大泪眼瞪着她,冷笑两声道:“人还没过门,你倒开始护着了。”
荣王妃根本不知道萧祈进宫拒婚之事,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人还没过门?”
晋阳大长公主意识到自己急怒之下失言了。
男女婚姻,都是男方主动,哪有女方上赶着,所以她只是旁敲侧击在皇上和太后面前提了一嘴,到底没有真的下旨赐婚。
一道晋封圣旨,大家心照不宣。
她知道孙女打小执拧,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她,这傻孩子还天真的盼着皇上下旨赐婚呢。
想到这里,她益发替孙女不值,又动了怒气,忍不住训斥道:“小祈不过是个孩子,他糊涂难道你也糊涂了不成,司娆一介戏子出身,身份低贱,怎配得上荣王府?”
荣王妃这才明白过来,她虽然不了解司娆为人,但晋阳大长公主仅凭人家做过优伶就出言不逊,她顿时有些恼火。
“我们家娶媳妇,不论门第出身,根基富贵,只要对方孩子家世清白,人品贵重就好。”
晋阳大长公主不想她竟出言反驳,愣了一下,冷哼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终归头发长见识短。”
荣王妃自知理亏,已经忍了晋阳大长公主好半天,但这件事说到底是意外,而且卫秋瓷一个姑娘家,好好的跑到男子屋里来作甚,事先也没有通传。
她不由冷笑:“大长公主姑姑和我一样同为女子,怎么反倒瞧不上女人了?”
晋阳大长公主被噎住,气得正要说话,荣王赶紧上前打圆场:“大长公主姑姑乃是女中巾帼,论胸襟气度,非寻常女人所能及,自然不会与我们小辈计较。”
他这样一说,晋阳大长公主反而不好再说什么,只沉着脸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屋内,卫秋瓷渐渐转醒,呻吟出声:“嗯……”
萧祈见她醒来,终于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可终于醒了。”
若真出了事,晋阳大长公主还不得将他父王的皮扒了。
卫秋瓷虽然醒来,脸色却还很苍白,眼神也不对,有些呆滞,她愣愣的盯着司娆瞧了好一会儿,似乎不敢相信,又闭上眼睛再睁开,从嗓子眼里艰难的唤出一声:“母后……”
这一声母后好像晴天一道霹雳打下,击在司娆头顶,刹那间,她全身僵直,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卫秋瓷。
她忽然想到江弃昨晚说的话,谁的魂魄弱,他就抢夺谁的。琇書網
可卫秋瓷是位女子啊。
可能在孩子的眼中,并没有性别之分,他只是想回来而已。
她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绞着,痛得不知如何应对。
“母后,你怎么……不说话,难道儿臣是在……做梦么?”
他的声音虽断断续续,气息也很弱,但说的每个字都很清楚。
这一下,连萧祈也愣住了。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却听得很清楚,而且根本不是卫秋瓷的声音。
他不解地看向司娆:“阿娆,她……她怎么叫你母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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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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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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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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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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