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周慕雪伸手指向她,胸口一痛,人往后直直倒去,望春赶紧伸手扶住她,然后又扶着她坐下,给她挼了几下胸口,周慕雪才回转过来。
周慕雪痛心疾首地盯着她,“我怎么生出你这样一个孽障来?”
司娆冷着脸道:“我又没让你生下我,若出生可以选择,你以为我会选你做母亲?”
“你……罢了罢了……”
周慕雪揉揉额角,“跟你说再多也益,反正东西我交给你了,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弄出这样的脏东西来!”
司娆没有再说话,直接走过来将香囊掷到周慕雪身上:“不是我的东西请母亲拿走!”
“你——”
周慕雪再度要被气晕,望春忙劝道:“夫人息怒,二姑娘说得有理,谁也不能证明这东西就是二姑娘的,府里小厮丫头众多,保不齐有个别生出不该有的心事,焉知不是他们的,况且二夫人连在衣服上下毒谋害姑娘之事都能做得出,未必不会做出这种栽赃陷害之事。”
其实来之前她就劝过,但夫人盛怒之下岂肯她听劝告。
她看了一眼周慕雪,见她脸上似有动容之色,又继续劝道,“不管怎么说,世子爷是天潢贵胄,他平时就算再胡作非为,也不可能行出这样的轻薄之事。”
周慕雪虽觉得望春说得有理,但心里还是存了疑惑,毕竟司娆打小被戏子养大,七岁就登台唱戏,行出这样的事不奇怪。
就算不是世子爷弄来的,也有可能是独孤玥,只是独孤玥是她弄进来的,她不好说。
见司娆油盐不进,她实在没有主意,顺坡下驴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这样的丑事如何去查?我都说不出口。”
说完,怨责的盯了一眼司娆。
司娆看也不看她,坐回炕上,悠闲地喝起茶来。
望春想了一下道:“要不是借着查赌的名义查?”
周慕雪垂下头思虑了好一会儿,又见司娆没事人似的,心里大为来气,可现在她又实在拿她没法,她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就按你说的办。”
她悻悻离开了绛雪斋,刚回到屋,就听迎夏回禀说司娆又打伤了谢国公府的小公子谢辞。
周慕雪两眼一黑,歪了两歪,跌坐在椅子上。
到了晚上,她强撑着带上望春和迎夏,还有几位执事妈妈以查赌名义去各院访拿此事。
怕王婉那里多话,她又命人叫来了孔妈妈,西院被正院压制已久,孔妈妈正想出出风头,替二夫人好好打压正院,不想出了这件事,真是机会送上门。
东西确实是她在绛雪斋院外头墙根下捡的,她生怕周慕雪故意偏袒,翻找起绛雪斋丫头东西的时候格外仔细,结果一无所获。
她开始怀疑一定是大夫人走漏了风声,让司娆有了准备,怀疑归怀疑,她倒不敢正面顶撞周慕雪。
从绛雪斋出来就去了谢蓉蓉所住的沉香榭,这是王婉着意叮嘱要仔细检查的地方,让她务必查出什么,好让谢蓉蓉没脸再待在司府。
主子们的东西自然不能翻查,孔妈妈将丫头们的东西翻箱倒柜抄检一番,从婵月的箱子里抄出一个寄名符儿并两个荷包,她悄悄将预先准备好的东西塞进了荷包,然后献宝似的拿到了周慕雪跟前。
“太太您瞧瞧,这是什么东西?”
周慕雪略掸了一眼道:“左不过是玉哥儿的东西,他和表姑娘打小一起长大,有东西落在她这里有什么稀奇的。”
孔妈妈捏了捏荷包,故作不知的“咦”了一声:“这荷包里还有东西呢。”
她打开荷包,从里面取出一封信来,笑道:“奴婢不识字,还请太太瞧瞧上面写的什么?”
周慕雪拿过来一瞧,顿时变了脸色,目光复杂地看向谢蓉蓉。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谢蓉蓉的端庄也只是在表面上的。
她不仅和司玉不清不楚,还妄想勾搭独孤玥,简直令人不齿。
她将信交还给孔妈妈:“你且收好,查完之后一并发落。”
老太太看重谢蓉蓉,谢蓉蓉的父亲还是登州知州,她没必要得罪,即使她想息事宁人,王婉也会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将这件事闹到老太太那里。
她可是一心想着要将王娉婷嫁给司玉,只是苦于老太太那里一直不肯松口。
这下好了,正好给她抓到一个大把柄。
孔妈妈喜滋滋地将信重新收进了荷包里。
婵月觉得不对劲,上前质疑道:“这荷包里并没有什么信,哪里来的?”
孔妈妈两眼一横:“东西是当着大太太面搜出来的,你还想抵赖不成?”
婵月还要争辩,周慕雪沉声道:“走吧,去下一处。”
待众人离开之后,婵月越想越不对劲:“姑娘,那荷包里明明没有东西。”
谢蓉蓉也意识到不对,眉头紧蹙:“清者自清,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无需惧怕他们。”
“可是……”
婵月急得不行,“姑娘,我马上去找二姑娘,她是个有主意的。”
说完,她便急奔到绛雪斋,将孔妈妈从荷包里搜出信件之事告诉了司娆。
司娆一脸镇定,因为她早就知道王婉会借此机会陷害谢蓉蓉,只是将时间提前了而已。
她之所以什么都没说,一来是想将计就计,先让王婉以为自己得了手,再拆穿她的阴谋。
二来是想让谢蓉蓉认清司玉在她遭遇危机时,能不能依靠。琇書蛧
反正前世在王婉陷害蓉蓉姐与人私通时,司玉非但没能保护蓉蓉姐,反而还怀疑她。
见婵月着急上火,司娆少不得安慰她:“你莫慌,车到山前必有路,蓉蓉姐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蓉蓉姐有事。”
知道司娆是个有主心骨的,得到她的保证,婵月略略放心。
回去时,又看见周慕雪带着兴抖抖的孔妈妈前往司玉所住的品墨斋。
司玉是王婉之子,孔妈妈只想走个过场,随便翻翻而已,怎奈周慕雪早气恼了她,遂留神盯着她。
待她打开侄女香檀的箱笼时,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嘴里嘀咕一句:“也没什么。”
说完,就要合上。
周慕雪看了一眼迎夏,迎夏立刻上前阻止:“妈妈连翻都没翻,怎知没有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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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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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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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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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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