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芙大声尖叫:“痒,好痒啊。”
周慕雪上前安慰道:“芙丫头,你别着急,太医一会儿就来。”
“不行,我实在太痒了,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
司念芙拼命挣扎,大吼大叫。
老太太声音颤颤:“芙丫头,好好的,你到底怎么了?”
司念芙声嘶力竭地大叫一声:“是二姐姐,二姐姐给我下毒!”
“什么?”老太太脸色骤然大变,“这还得了,赶紧将娆丫头给我叫过来!”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正在侯府,忙看向赵夫人,满脸惭愧道,“我府上闹出这样的事,让夫人见笑了,还请夫人见谅。”
“老太太客气了,你权当在自己家中,三姑娘变成这样,我也很担心。”
赵夫人一肚子疑惑,难道真是司娆下的毒?
没过一会儿司娆到了,谢蓉蓉实在担忧,便和她一起过来,同行的还有司念柔。
司念珠和王聘婷也想过来表示一下对姐妹的关心,只是她们实在担心被传染,而且快轮到司念珠上台表演舞蹈,她根本走不开。
司念芙一见司娆,眼睛里迸射出腥红的恨意,手猛地一抽,伸手指向司娆,厉声质问:“二姐姐,你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周慕雪疑惑地盯了司娆一眼,不管司娆有没有下毒,都是她的亲生女儿,在外人面前她不可能不为女儿辩护一句。
她犹豫了一下,质疑道:“三姑娘,娆丫头怎么可能给你下毒?一定是你误会了。”
司念柔闻言,心抽的一痛。
血浓于水。
娘到底还是维护司娆的。
那她呢?
她又算什么。
“娆丫头,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老太太面色黑如锅底,语气又冷又硬,“她到底是你妹妹,你怎么能?”
“怎么?”司娆声音微沉,“老太太已经认定是我下的毒?”
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冷哼道:“难道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司娆冷冷地看向狂躁的司念芙,“三妹妹指控我下毒,有什么证据?”
“衣服,那件红色妆花缎衣服就是证据!”
谢蓉蓉疑惑道:“可那件衣服是二舅母送的,不可能有毒。”
“蓉蓉姐说得不错,那件衣服确实是二婶婶给我准备的,今天一早,我正准备穿,三妹妹你突然闯进来将衣服抢走,是也不是?”
赵夫人听了,突然想到了什么。
后宅里的肮脏事她听得多了,难道是王婉想给司娆下毒,结果衣服却被自个女儿抢走了?
司念芙用力的咬住牙,直咬的嘴唇流血还不能止痒,她厉声道:“这又怎样,就是你在衣服上下的毒,不信一会儿请太医来验!”
司娆面色不改:“你可以请太医来验,但衣服上有没有毒我并不知道,因为衣服是昨晚二婶婶才送给我的,我怎么可能未卜先知,三妹妹你一大早会来抢衣服,预先在衣服上下毒,此其一。”
“其二,我听闻二婶婶早起身上也起了红疹,是不是她之前接触过什么不该接触的东西?”
“其三,自打我回到府里,从未见二婶婶……”
老太太遽然一惊,眼皮不受控制地突突跳起。
司娆句句指向婉儿,难道真是她?
她不敢再让司娆说下去,急忙打断道:“许是春天到了,园子里又是花又是草,还有柳絮四处乱飞,许是沾染到什么起癣了。”
“对对对。”周慕雪也不想在侯府闹得太难看,“老太太言之有理,三姑娘恐是犯了杏斑癣。”
司念柔气弱弱道:“犯杏斑癣,可以涂抹一些蔷薇硝,袪风止痒。”
赵夫人这样的事听多了,岂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司府二夫人害人不成反害己。
不过,这是人家家事,她不好多嘴,忙命丫头取来了蔷薇硝。
没想到蔷薇硝涂下去,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痒更痛,司念芙发狂般地尖叫不止,拼命挣扎着想要乱抓,吓得赵夫人变了脸色:“这可如何是好?”
司念柔也受到惊吓,花容失色。
早知道,就不多这句嘴了。
终于等来了太医,太医把了半天脉,脸色凝重,又让人将衣服取过来验了半天,方摸着胡须道:“这位姑娘确实中了一种痒毒,这种痒毒以花粉和毒虫所制,融在水里无色无味,依我看,这件衣服起码放在毒水里泡了两天以上。”
老太太骇然变色。
衣服就在司娆那里停留了一晚。
果真是王婉。
愚蠢!
婉儿真是愚蠢至极!
赵夫人心中一声冷笑。
果然没有意外,就是王婉下的毒。
她按捺下心中不耻,连忙问道:“此毒可有解?”
太医无奈摇摇头,老太太急道:“太医,真没办法了么?”
太医如实道:“只要姑娘不抓不挠,红疹自会慢慢消退,只是不能见风,一见风就容易反复发作,如果姑娘又抓又挠,恐怕容貌有损。”
老太太顿时眼前一黑,差点一跟头栽倒在地,幸亏谢蓉蓉一把扶住了她。
“不……”司念芙无法接受,狂乱之中理智尽失,“怎么会是母亲,不,不是母亲,不是……啊,好痒……”
老太太扶着谢蓉蓉的手,勉强能站住,她颤颤巍巍的问道:“太医,有没有什么止痒的法子?”
太医开了一剂药方交给小丫头,又道:“此药方只能稍微减轻症状,姑娘务必不要见风才行。”又看了一眼四周,“姑娘宜静养,这里人太多了。
说完,便告辞离开。
老太太浑身颤抖,眼圈发红,差点哭了出来,毕竟司念芙是她最看重的孙女,从今往后不能见风,岂不废了?
她痛心疾首的捶了一下痛的发涨的胸口,很是抱歉道:“夫人,今日实在叨扰了。”
赵夫人无奈道:“我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还是先让姑娘在屋内静养,等她平静下来,我再派人送她回府。”
老太太满面惭愧:“不敢再叨扰夫人,我一会儿亲自带三丫头回去。”
“也好。”赵夫人点点头,又看向司娆,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道,“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是啊,娆丫头。”纵使老太太再厌恶司娆,此刻也不由的低了头,“今儿实在委屈你了,说起来就是误会一场,芙丫头浑身起疹痛苦之极才会口不择言,望你能见谅。“
最后几个字,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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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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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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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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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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