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道路中央显得有一丝丝阴冷,漆黑一片,只有那尽头才有光亮。
毫无疑问,对于沈枝鸢来说,这声音光是听都能听出来。
此女子是凤柠。
自昨日凤柠被楚一带走后,沈枝鸢便知道此番对于她来说,怕是凶多吉少。
司谕一直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而又在正面听到了凤柠所说的话,虽是有原女主这一身份,但沈枝鸢也不敢保证司谕对于凤柠的态度。
地不平整,上面有坑坑洼洼的小水坑,沈枝鸢只能小心翼翼的绕开,以防被那方听到声音。但不知为何,那方诡异的停了几秒,吓得她忙把呼吸屏住。
“还不说实话?”
司谕笑了笑,将声音放响了许多,沈枝鸢只能听见女子的几声闷哼。
那男子又悠哉悠哉的说了句:“楚一,她不说,就撬开她的嘴。”
这句话画面感太强,沈枝鸢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位男子坐在椅子上,那扇子换成鞭子,又顺道用手柄轻轻敲了敲手心。
这声音虽满是笑意,可那眼里应当满是寒意。那双眼睛似乎已经出现在了沈枝鸢的脑袋之中。
“司谕。”
凤柠的声音尤其好认,沈枝鸢站在拐角处也不动,就安安静静的听着。
“你活该别人背叛你。”
此话一出,四周空气静寂起来,沈枝鸢看不到二人脸上的表情,只能根据她们说话的语境。
“找死吗?”
司谕轻轻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恼没恼。
“宿主,里面的人可是凤柠和司谕?”
系统在此时忽然出声,像是小孩子在讨论新鲜的事物。
沈枝鸢点了点脑袋,算是默认。
“那宿主,你上前去看看,看看是不是这二人。”系统又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现在上去看?”
沈枝鸢反问了一句。
这两道声音很明显,但不知为何,系统却一直都在反复确认。
它就不怕这司谕连着她一起打吗。
想到这儿,她又接着说道:“这肯定是她们。”
“这是你的猜测,我们需要用眼睛实质性的看到。”系统振振有词的在她的脑海里说。
实质性的看到?这到底是有哪里不相信的。
虽是如此说,但沈枝鸢依旧小心翼翼的绕过面前的水坑,俯身在墙上探出一个小脑袋。
正对面的墙上有一个小天窗,此刻,那阳光正从天窗洒在凤柠的身上,她低着头,身子上满是伤痕,凌乱的黑发洒在两侧,平添一丝寂寥。沈枝鸢只是看了一眼便用手捂住了嘴巴。
她见过自信的凤柠,见过因为事情疑惑的凤柠,也见过为女子遭遇而不满又无奈的凤柠,但她从未见过如此的。
太惨了。
那少年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她,单手撑着太阳穴轻笑了一声。
“确认了吗?”
沈枝鸢缩回了脑袋,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嗯。”
系统的声音里瞬时充满了笑意。
听见这番话,沈枝鸢是迈开腿就要往回走,刚走第一步,她便听见身后悠悠的传来一句——
“来了就坐坐,这是想去哪儿啊。”
在转过头时,司谕此人已经执着扇子站在了身后,眉眼含笑,对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楚一,给她搬张凳子。”
他命令着楚一,顺手就将那鞭子递给了沈枝鸢,似乎带点漫不经心。
沈枝鸢皱着眉看着她,一瞬间,背脊泛起了凉意。
“在京城的时候就听说你鞭子挥的不错。”司谕转动着指尖的扳指,朝她凉凉的看了一眼。
沈枝鸢坐在椅子上,面上不动声色的笑着看向他:“你听谁说的?”
“京城都在传,偶尔听过几句。”他回应。
“你也知道是传的,传的一般都是谣言。”
沈枝鸢否认的说道。
若是她应下,这楚一的工作大概就是她的工作了。
司谕笑了笑,也没说话,倒是理了理衣裳从位置上站起。
楚一恭敬的站在一旁,他低声的吩咐了几句,随即就往外走去。
“还不快跟上?”
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沈枝鸢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凤柠,似乎是有所感应,那女子抬头看了她一眼。
脸色素白,眼神清澈极了。
她是真的受不了在这里的气氛,阴森,湿冷,还有顺着骨子往上爬的一种麻意。
“找我干嘛?”
司谕走出门外后,朝那儿侍卫点了点头,随后才转身问她。
她来找他是想来确认一下凤柠,但此刻定是不能这般说,想了想,她说道:“你有喜欢的图案吗。”
听见此话,司谕挑眉看她,有些不理解。
“怎么?”
“想送你一个花包。”
面前的小姑娘满含笑意的看他,司谕的手指摩挲了一下,随后才转过身面对着她。
“送我的?”
他说了一声,随即倒是低头思考起来。
在抬起头时,他那眼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女子。
“我喜欢鸳鸯。”
鸳鸯啊……
虽说她不会绣,但任务中也没说一定得是她绣的。
她去买一个就好了。
想到这儿,沈枝鸢点了点脑袋,记下了图案。
“你可别绣成鸭子了。”
司谕走着走着,忽的调侃了一句。
虽说不知道她的绣技怎么样,但瞧她的样子,倒像是那种只会绣鸭子的人。
Χiυmъ.cο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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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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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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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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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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