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斯年的大喘气着实是把他们都吓了一跳,但比起那片刻的慌张,听到答案后的欣喜也随之而来。
沈枝鸢早就知道夜斯年的德行,此时此刻更是见怪不怪的笑了笑。
“他就这样。”
夜斯年的目光淡淡的瞥向身侧的人,就听见她继续说道。
“喜欢喘气。”
“怎么能这么说。”沈国忠的心情好了不少,见夜斯年看向沈枝鸢,心里略微有些慌起来,生怕夜斯年听见这话生气。琇書蛧
毕竟神医的性格都稀奇古怪,更何况他家枝枝还得靠着夜神医治病。
沈国忠忙要开口,就见那面前眼戴白绫的少年冷笑一声,随后又将眸子挪开,开口说道:“我不与你计较。”
他神色冷淡,与刚刚如出一辙,似乎是真的没生气。
“但……下不为例。”
他又说道。
之后,夜斯年便被沈国忠邀请至了前厅,而沈枝鸢先行一步去了自己的院子内。
“小姐……”月季跟在身后,略微有些心疼的看着面前女孩的背影。
这青衣穿在她身上似乎不合身,大了些许,衬的她人更加的消瘦。
“怎么了?”
那女孩听闻,缓下脚步,微微侧面看她。
月季摇了摇头,那眼里是遮掩不住的心疼。
沈枝鸢瞧见后笑了笑,边走边说道:“我其实没瘦,只不过是我长高了,所以看着就瘦了些。”
“长高了……难道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她忽的停住脚步,转过身笑意满满的看着月季。
闻言,月季点了点头,也朝她笑了起来,可心里却清楚的知道……
只是这些天哪会清瘦的如此之多。
连那……小脸都显得苍白无力。
*
这院子大概是月季天天来打扫,踏入时,地面的积雪被扫至道路的两旁,桌子也被擦得噌亮。
“这花是墨公子照顾的。”
月季见沈枝鸢瞧着院子里的那棵腊梅树,开口提醒道。
“小姐,你不在的日子里,墨公子每日都会来此处……”
见沈枝鸢淡淡的收回了眸子,月季便也适时的停住了口。
只见她走至那淡黄色的腊梅树下,用指尖轻轻的碰了碰,随后走上台阶,进入了房内。
光随着门的打开,逐渐侵入房间内的昏暗。
那灰暗许久的屋子,也像是终于被揭开那层封印。
可当她开门的一瞬间,便被桌子上的一幕给惊住。
那桌上有着一个漂亮的花瓶,而那花瓶中有着数不清的腊梅花枝。
它被细细的修剪,可却也阻止不了因为时间的流逝而略微的枯黄黯淡。
似乎是被摆了许久,有的已经枯的不成样子,但沈枝鸢还是走上前数了数,随后将那花摆到了书案上,自己又走出房门,折了一枝花下来。
这是只新鲜的,放进花瓶之时,倒显得有些异类。
拿她的花来送她……
沈枝鸢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眸子有着些许笑意。
她蹲着身子,细细的看了片刻,在正要起身之时,眼神忽的便瞧见了那书案上的一串佛珠。
好生熟悉……
“月季……”沈枝鸢拿起佛珠仔细的瞧了瞧,随后朝门外喊道。
只过了一小会儿,那门外很快便探出来个脑袋,来人正是月季。
“小姐。”月季拿着扫帚,将门外又扫了一遍,听见沈枝鸢喊她,便又连忙跑了进来。
“这佛珠……”沈枝鸢犹豫的开口问道。
那方的月季似乎是知道她要问些什么,忙说:“小姐,这应该是墨公子放在这儿的。”
“我瞧他手上也有根一模一样的。”
哈!?
所以说,她当时在祖母佛堂内顺走的佛珠被墨梓胥给拿了?
怪不得她当时怎么也找不到呢……要不是暗龙堂之后的暗杀,她铁定以为这闷骚要取她的狗头。
沈枝鸢想到这,悠悠的叹息了片刻,随后将那佛珠戴在了手上便往前厅赶去。
前厅处。
沈国忠卸了那杀伐之气,正在虚心的请教着夜斯年问题。
“夜神医,如若她这次要久居在您那儿,那是要多久……”
沈国忠面色皱起,神色有些凝重。
夜斯年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神色淡淡的瞥了面前之人一眼,随后吐出几字:“三年。”
三年!?
沈国忠再见到沈枝鸢的第一面便知晓这病定会不简单,毕竟他家枝枝实在是太瘦。
但他未曾想到的是这病修养……居然要三年之久?!
他眼中有着一丝无奈,最终还是缓缓的吐了口气。
夜斯年其实话还没有说完,但他瞧见面前之人的神色,那未说出口的话便再也说不出。
其实三年……也不一定能休养好。
可着实是她这病太过于稀奇古怪,发病与他人那是完完全全的不同,没有规律,难寻轨迹。
“那……枝枝这病是如何得上的。”沈国忠又再次颤抖着开了口。
他看向那方身着白衣的男子,心中有个猜想,“我听闻枝枝是与一江湖少侠四处闯荡,这期间可是发生了什么……”
他这话的意思明显,纵使不曾说,但也被面前之人给听了个明白。
夜斯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后缓缓开口说道:“不是他。”
“但若是没有他,沈枝鸢就等不到我救她了。”
简单来说……是姜肆求他出手,救了她一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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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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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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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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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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