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时,月亮被缥缈的雾气遮住,只露出了那一道小角。
晚云渐渐飘过,随后在那莹月上划上一道痕迹。
沈枝鸢努力拖着月季向前跑,听着身后传来的怒吼,她根本无暇回头看。
她不似原主,就算有原主的武功,但原主的训练并不是她所亲身经历的,她会有肌肉下意识的反应,但是并不能让她应付黑衣人。xiumb.com
作为生活在法治社会的现代人,她见过的世面还是太少。
所以这次的剧情……她可能会直接身死在此处。
这是个不好的猜想,她摇了摇头,想将想法抛出脑中。
十一岁的身体扛着一位十四岁的少女属实困难,听着后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的额头上也渐渐弥漫上了细小的汗珠。
太不合理了,就算沈枝鸢不喜下人,但如此大的动静没道理听不见。
剧情的力量太可怕了,她突然觉得生命存活的希望有些渺茫。
黑衣人离沈枝鸢近了些许,距离迅速的在拉近,沈枝鸢只能没办法的拼命跑,边跑边大声呼救:“来人啊!救命啊!”
寂静的夜里,沈枝鸢的声音显得尤其明显,但遗憾的是,周围并没有人搭理她。
整个府中就仿佛只有她一人一般。
即使是在跑步,但沈枝鸢依然冷的牙齿打颤。
将军府太大,她根本跑不到有人的那一刻!
内心有些着急,她的步子也在渐渐的慢下来。
下一秒,她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嘶……”
漂亮的青衣被血迹渐渐弥漫,白净的小脸上一瞬间便布满了血迹,连带着一旁的月季也不放过。
沈枝鸢疼的浑身打颤,下一秒整个人躺在了地上,手指颤抖着按在了地板上。
“系统……我好痛。”她第一次同系统说话说出了声,声音已经隐约带上了哭腔。
系统看着这副场景没有说话,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声音中带着近乎冷漠的语调,但它终究还是顿了一下。
“宿主……忍忍吧。”它道。
系统的话刚说完,后方的黑衣人便很快的追赶了上来,他眼睛泛着红,眼眸中带着强烈的怒色。
“跑啊!”黑衣人拿脚狠狠的踹了一脚沈枝鸢,小腹被踹的生疼,她痛的吐出了一口血。
石头砖上很快便积了从她体内渗出来的鲜血。
她有些失血过多,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觉得好疼。
黑衣人扯起了沈枝鸢的头发,声音闷闷的从口罩下传了出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不是很能跑吗?”
头皮……好疼啊。
她再次昏昏沉沉的想着,她怕她万一活下来时,她的脑袋会秃。
“小娘们,还跑吗?!”那黑衣人重重的将她的脑袋往地上砸去,纵使身满鲜血,也依然能看出拿出被砸的破口子的鲜血。
下一秒,黑衣人冷笑一声默默的举起了刀往下砍。
沈枝鸢隐隐约约看见了刀光,但她的语气并没有害怕:“你在冷笑什么啊……狂死你了……”
“你真的是想死!”
话音刚落,下一秒,他手里的刀便被人打落在了地上。
锵——金属清脆的落地声。
沈枝鸢似乎是反应过来什么,艰难的转过了头看向了面前的场景。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从云朵里冒了出来,少年身着白衣,乌发被束带随意的绑着,额前的几缕发丝被风吹的微扬,他手执着一把银色带穗的剑,那嘴唇微微抿着。
他背对着月光,神色半明半暗。
她瞧着,仔细的瞧着那少年的丝丝缕缕……
不知为何,那刻的她耳中突然便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大概是她脑子有些昏了吧……
她这样想着。
黑衣人也抬眸看向了墨梓胥,嘴里依然是嚣张的话语:“你也是来找死的?”
“不是。”他声音极其好听,却也有些冷漠。
“我是来取你的狗命。”他如此说道。
黑衣人一下子便发火了,大概是没人对他说过这种话,他将沈枝鸢往旁边一抛,随后拿起剑便朝墨梓胥冲了过去。
墨梓胥是狂,但不得不说,他狂是因为他有资本。
他的剑不欺负弱小,不欺负黎民百姓,只杀该死之人。
他心中有道义,这道义由他自己定。
……
沈枝鸢被抛向墙面,疼的有些迷迷糊糊。
“系统,我会死吗?”
她的眼睛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但很快,那东西便与血液混合在一起,随后消失不见。
系统安慰道:“不会的。”
“可是我好冷啊……”她又仔细的感受了一下身子,“还很疼。”
“忍忍。”它又说。
这下,沈枝鸢消停起来,只是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看着墨梓胥与那黑衣人的打斗。
她死死的咬住唇,死死的咬住。
但男主不愧是男主,纵使是那黑衣人武艺高强,但也是被他几下抹了脖子。
死前那黑衣人似乎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命运,他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充斥着对死亡的恐惧。
墨梓胥潇洒的挽了个剑花,抬眸看了看沈枝鸢,随后将月季的手腕攥在了手中,一路拖行,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好家伙,潇洒的连沈枝鸢都没反应过来。
草,一种植物。
蚀心之痛过了一会就渐渐的消散了,而沈枝鸢的身子下是一滩血迹,月色之下,沈枝鸢的脸上都是鲜血嘴唇苍白的可怕。
她疼着脑袋,及其艰难的抬起手揉了揉自己被踹的生疼的小腹,然后又将手放在了一旁。
墨梓胥又回来了,他看了一眼地上那个满是鲜血的某人,眼里满是嫌弃。
“沈枝鸢,这是报应。”他淡淡的说道。
下一秒,沈枝鸢便感觉她的身子一轻,视角也随之上升——
她被墨梓胥抱了起来。
她第一次如此乖巧,乖巧的像是没有呼吸的兔子。
墨梓胥低着眸子看了眼怀里的某人,她嘴里正轻声嘟囔着什么。
“你说什么?”
他有些听不太清,只能将脑袋低下,细细的听她所说的话。
这次,他听清了她所说的话。
她说:“我会死吗……?”
他顿了顿,随后摇了摇头。
“不会。”他声音再次坚定,“你不会死。”
清风徐徐,周遭的空气似乎有些暖意。
她听见他说:
“因为我不会让你死。”
“我不允许你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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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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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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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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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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