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也不行。你们每天都要给他灌一碗人参汤,弄点牛乳给他喂下去。他的气息越来越弱,血都快给那死虫子给吸完了。”
焰雷拧着眉,“如果从医术上没有办法将蛊虫给引出来吗?”
“不是没有,是太过凶险。如没有对症的药物或药熏香,无法引出蛊虫,反而激活蛊虫,万一跑到脑袋里就真没救了。”
焰风脸都白了,“这玩意太可怕了。”
“可不。因此很多人都不敢去南疆一带,尤其是西南那些古古怪怪小部落。”
“对对,我听闻有些小部落为了绑住男人,就用这玩意控制。”焰风拍了拍胸口,“我是不敢去的。”
童笑被他的表情逗乐了,淬了他一口,“得了吧,就你这模样,人家姑娘还需要动用蛊虫绑住你?这东西很难养的,通常都是主人自己的血养的,弄不好,主人也会遭到反噬。”
焰风哀怨,“童公子,我长得也……四平八稳的不是?”
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个妥帖的词来描述自己。
噗嗤,童笑乐了。
一向严肃的焰雷都忍不住想笑了。
另一名侍从走了进来,和焰雷对视一眼,焰雷点头。
“童公子,让焰风送您回去吧,您辛苦了。”
童笑站起来,伸了伸腰,“你们可要保护我啊,我把你们主子弄得睡了十天,待他醒过来可别打死我。”
“放心放心,在下一定拼死保护您。”焰风拍拍胸脯。
童笑送走后,焰雷赶紧去了隔壁东厢房,见到一人裹着一袭黑袍,便单膝跪下,“见过公主。”
那人揭开帽子,一脸焦急,“他呢?”
“刚才大夫给九爷施了针,正睡着。公主这边请。”
蔺涟漪见到沉睡的宁九霄,整张脸煞白,人也消瘦了很多,不由怒道,“他这是为何!莫不是又是为了那个女人吧!”
“公主,是有人给九爷下了巫蛊。”
“就凭他的本事,有人能给他下巫蛊?”蔺涟漪眼睛一瞪,怒喝道,“你们一群人都被那个女人收买了不成?巫蛊是要下给那个女人的,可她现在活蹦乱跳的,我儿子躺这里了!”Χiυmъ.cοΜ
焰雷脸一沉。
果然,杀秦姑娘的杀手是公主派来的,蛊虫也是她让人带来的!
九爷,也是因为猜到了这个,才以身引蛊。
虽然他们猜不透九爷是为了替母赎罪,还是完全因为要救秦姑娘,总之,九爷也是迫不得已。
蔺涟漪气得不行,“我费尽心思帮他铲除那个女人,他就处处维护!我的亲生儿子为何要与我作对?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漂亮女人天下多得是,偏偏要喜欢这种打打杀杀,无父无母无教养的女人!”
焰雷气得不行,可她是主子的母亲,主子再讨厌她,也留着一份的母子情。
否则,他不会放过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但他们这群侍卫都看得很清楚,蔺涟漪对九爷并没有太多的母子情,完全当他是一枚棋子,一把锋利的刀。
刚送完童笑的焰风进来,刚好听到她这番话,顿时忍不了。
“公主,秦大姑娘是巾帼英雄,什么叫无父无母无教养?她可是天鼎百姓崇拜的对象!”
蔺涟漪正一肚子火气没处撒,被一个小小侍卫怼,顿时怒火中烧,冲过来,扬起手就在焰风小肥脸上狠狠两巴掌。
还不解气,举起胳膊还想再煽,手腕被焰雷抓住。
“怎么?你们要造反吗!”蔺涟漪怒了,“你们别忘了,你们的俸禄,他的吃穿嚼用全部是我给的!”
焰雷松开手,面无表情道,“抱歉,公主。属下都是九爷的人,若有不对,也只能九爷惩罚。其二,据属下所知,公主只给了锦绣阁初建的银子五百两,其他的都是九爷自己赚的,锦绣阁的人也都是九爷养着。”
蔺涟漪气得胸脯起伏,就连小小护卫都敢顶撞她,难怪宁九霄一直不听话。
她冷笑,“看来,你们不需要我来救你们的九爷了。”
说罢,转身就走。
焰雷和焰风大吃一惊。
果然,蔺涟漪能救九爷。
可看她疾步往外走的架势,还真的不管九爷了。
焰雷和焰风赶紧追了上去,拦住她。
焰风将脑袋凑过去,“公主想打就打吧,打多少都行。”
蔺涟漪冷道,“我还怕手疼呢。”
“那属下自己打。”焰风自己就巴掌朝小肥脸呼过来,用了十分力。
啪,一声脆响,打得他自己都眼冒金星,咬着牙继续打。
焰雷眼里冒火,沉声道,“九爷调兵的事情想必公主知道了。”
蔺涟漪闻言回头看他,“是,他准备做什么?”
“九爷一直想圆公主心愿。”不习惯说谎的焰雷说得生硬。
果然,蔺涟漪大喜,“真的?他真的要拿下东京城?”
“嗯,但还在谋划中,毕竟如果秦姑娘和凌天禹不带走禁军,九爷也只有五万兵马,要想一举拿下,根本不可能。这五万兵马豢养了这么多年,万一失败尽损,想要东山再起,更加不可能。”
蔺涟漪点头,“对,是我没了解清楚。”
她转身往正屋走。
焰风捧着打肿的脸想笑,可动一动都疼。
“去上药。”焰雷说完,紧跟着进了屋。
蔺涟漪掏出一枚香炉和一个黑黢黢的木盒子,再取了两包药粉。
“这包放进沐浴汤里,将他除尽衣衫放进浴桶中。这包药粉用水化开,待我点了药香后,你将药灌进去。浴桶中的热水要保持温度,四周点上炭炉,不断加热水,放出来的药水烧热再补回去。泡两个时辰,蛊虫就会在体内被杀死。”
焰雷小心问,“九爷会不会有危险?”
不是引出蛊,而是要直接将蛊虫在体内杀死?
如果这样,蛊虫被弄死的过程不会反抗?
焰风都想到了这一层,本来红肿的脸都白了。
蔺涟漪淡淡道,“自然有,蛊虫在他体内这么久,定是养大了,保不定控制不住它,就会在他体内与药抗衡。此刻,人会遭受蚀骨的难受,如果他扛得住,便万事大吉。扛不住,他与蛊虫唯有一同赴死。”
焰雷和焰风惊呆了。
惊的不是九爷有生命危险,而是九爷的亲生母亲说到自己儿子会死表情如此淡漠。
“你们看着我干嘛?赶紧的啊,拖得越久,就越危险啊。就这,还得养上一两个月,要不,还想领兵杀进皇城?龙椅都没坐上去,小命就要没有了。”
蔺涟漪一脸不满。
焰雷和焰风怒火中烧,恨不得撕碎眼前这个狠心的母亲。
她自己派人带来的蛊虫,以她散布的眼线,可能也知道蛊虫被过到九爷身上,可她一直没有主动出手救人,而是等他们去找她了,才姗姗而来。
他们最清楚这二十年来九爷过着什么日子,而他忍受了常人不能忍受都是因为有这样一位母亲!
九爷太惨了!
焰风鼻尖梗着,想哭。
焰雷红着眼圈,赶紧去吩咐人烧水。
不管怎样,有一线希望,也好过日日这样耗下去。
“快去将童公子叫来。”焰雷吩咐侍从。
唯有童笑会真心护着九爷,有他在,万一出现意外,童公子也会竭尽全力救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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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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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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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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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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