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可能不是天鼎人,更不是女人。”
吕素的话一出,引起一片哗然。
“好笑,你这包庇自己不要太明显了吧?”兵部侍郎首先叫起来。
吕素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你小解看看就知道。”
兵部侍郎:……
“……你说什么?”同大人觉得自己一定听错了,是她吐字不清。
“可以让几位女兵小解给你们对比下。”吕素的话简直是惊世骇俗,几位大臣吓得嗖地往后退了一步,瞪着吕素的表情不要太精彩。
徐仵作见状,咳咳两声,解释道,“刚才我们发现坑洞里凶手在此小解……”
“然后呢?”工部尚书瞪着一双死鱼眼,简直要气死。
查凶手就查凶手,怎么说小解的事情,还要不要脸!
诸位大臣老脸一红,都不好意思看在场的吕素和女护卫们。
徐仵作也挺难开口的,可不解释也不行,硬着头皮道,“吕仵作说,凶手的尿浑浊,恶臭还有泡沫。这是因为凶手以肉为主食,且以牛羊肉为主。以我们的经验,定不是女子,是男子无疑。吕仵作说的肉食多尿液的状况在书籍上有记载。”
众位大臣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同大人硬着头皮问,“不会错?”
“这里所有男子都可以尿一尿,然后与凶手的比一比。”吕素语不惊人死不休。
堂堂高品阶大臣当众尿尿是绝对不可能的!更不要说让女人对着自己的尿评头论足!
这种场合实在不适合笑,秦知晓忍着。
她知道吕素说的是事实,没想到捡了个宝贝,吕素实在太厉害。
“如果是天鼎的人特别爱吃肉是否也有可能如此?”秦知晓替一群心里有一百个问题的大臣们问。
“回秦先生,有可能。但如此浓郁的臭味和深色,说明此人已经很久没吃蔬菜水果了。按照天鼎人饮食习惯,应该受不了。也可能凶手为了隐藏没有办法吃到蔬菜水果和喝足够的水。但我的判断有七成把握准确。”吕素很耐心地回答。
“明白,其他的呢?比如伤口是什么凶器造成的?”秦知晓自己也能判断,但她想看看吕素的能耐。
“各位大人请移步近看。”
众大臣走近,眼前的惨状冲击力太强,有几个人想吐,赶紧调开视线,捂住口鼻。
吕素一点不怕,直接站在尸体身边,指着树脚下一滩血,“凶手是从背后抹了士兵的脖子,将人放倒了一会,然后用麻绳勒住割破的脖子吊在树上。一刀划开肚子,没有补刀,说明此人擅长杀人,刀很锋利。根据刀口深浅和长度看,应该是月牙弯刀。”
大臣们脸上有些古怪。
清冷的姑娘和血淋淋的尸体站在一起,实在太违和,偏偏人家好似无事人一般,弄得他们都不敢露出恐惧的表情,努力挺直腰杆,控制发抖的双脚,免得脚软跪了下去。
“果然不是天鼎的,天鼎没有人用月牙弯刀。”凌天禹点头。
宁九霄走近查看,“脖子上的绳子和女兵捆绑男兵用的绳子不同。女兵用的是草编麻绳,而凶手用的是马尾编制的绳子。”
“宁大人说得对。”吕素诧异地看他一眼,“还有一个证据。”
她张开手掌,里面有一颗古铜钉,“这是地上捡到的。这种钉天鼎通常镶嵌在盔甲上,但我们比赛的人没人穿盔甲,皇城司的制服也没有盔甲,禁卫军也没人穿盔甲,那么这颗钉应该是镶嵌在腰带上的。而天鼎军用腰带从来不镶嵌铜钉。”
“邑国和夜郎喜欢用铜钉镶嵌在腰带上,反而盔甲不会用,因为他们缺铜矿。”秦知晓的话让众人神色各异。
这句话一出,便证明了不是女兵杀的,也不是男兵这边的人杀的。
宁九霄死死盯着吕素手心中的铜钉,面色阴沉。
“而且,此人胆大心细,性情残暴,冷酷无情。”秦知晓道。
宁九霄缓缓点头,“对,按照血凝固程度和皮肤颜色看,是女兵将男兵藏到这里不到转身离开后不久就动了手。”
吕素瞪大眼睛。
秦知晓也看了过来。
原来他也会看人的死亡时间啊。
宁九霄斜了一眼秦知晓,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人还没走就敢动手啊!太狂妄了。”工部尚书吓到了。
忽然,他扭头四处扫了一眼,现在天边才刚刚吐白。
五月初,清晨的风还有点点凉意。
高山密林依旧黑漆漆的,风声、虫鸣、鸟叫窸窸窣窣地交织着,让荒芜一片的山林沼泽原野显得更为幽静。
“凶手……会不会还没走啊。我、怎么感觉被人盯着?”兵部侍郎脸色也变了。
莫名的,背脊凉飕飕的,好似有一双阴森的眼睛盯着他们。xiumb.com
“可能。”秦知晓说得很干脆。
众大臣都变了脸,下意识地挤了挤。
秦知晓松口气,“很庆幸,凶手有大概率不是我们的人。”
凌天禹担心地看着秦知晓,“我调兵过来将这里围起来吧?”
“凶手目的不明,目标不清,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说不定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着。围起来作用不大。”秦知晓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周。
大臣们吓得跟着她的视线看去,脚步又悄咪咪地挤了挤。
开封府尹是审过大案的,见过不少血腥凶案,可这好像不是普通杀人案,他也有点背脊冒冷汗了。
“凌统领,你立刻下令封闭城门,严守出城的各条道路,如有可疑人进出一定要严查。你亲自将查到的事情报于皇上知晓,免得让皇上担心。”秦知晓吩咐道。
“好,但是……可以由同大人报皇上,我留下保护你、你们的安全。”
宁九霄慢悠悠地踱步过来,往秦知晓身边一站,“她的安全有我保护,就算你在,凶手出现,你也未必保护得了。”
秦知晓:……
“可以验尸了,把人放下来。”吕素的声音传来。
“不是验过了?”工部尚书忍着恶心和害怕问。
“脖子要查看,肚子里面也要查看。”
众人脸色煞白,肚子要查看啥?莫不是要翻肚子看还剩什么!
呕!
已经有人忍不住恶心了。
吕素见无人动,便叫徐仵作,“我们两来。”
谁让在场的他们两个地位最低呢?
“我来。”一直强忍着没吭声的姬子青冲上前,和徐仵作两人将尸体解了下来,小心翼翼放在地上。
吕素和徐仵作两人蹲在死者头颅两边,用手轻轻一翻动,脑袋咕噜转到一边,发现竟然整个头颅断了,就剩下后颈的皮连着。
“我判断错了一点。”吕素拧眉,“他是被生生拧断脖子后再被割喉的。”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生生拧断再割喉?
太残忍了!
吕素红了眼圈,盯着死者的头颅喃喃自语,“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把你丢在这里。”
姬子青眼眶布满了血丝,拳头紧攥。
都是他的错,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兵!
“是谁!能不能知道是谁!我定要将他活剐!”姬子青面色变得狰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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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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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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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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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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