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晓冷笑,语调满满的讽刺:“多谢钱将军及时赶到救我一城百姓。您到的时候,已是城破第二日,城门城内尸山血海基本清理完毕,您的豪华香车进城时一路坦途。您带的两位美姬还嫌弃我们的血没有清洗干净,硬要铺上地毡才肯下车。可,我们哪里还能找到干净的地毡,您便命刚血战过的秦家军趴在地上充作地毡,让您的美姬一路踩到驿站!”
钱老三气急败坏的吼叫,“你住口!”
闻言,任谁都不能忍了,尤其是御史台的大臣们唾沫横飞怒斥到钱老三铁青。
钱家人个个面露阴狠,死死盯着秦知晓。
她丝毫不怕,嗤笑,“我住口,你就能堵住悠悠众口!难道你要杀光我漓城剩下的十万军民来堵住他们的口,就可以厚颜无耻的将上万战死之将士的军功尽数收入你的囊中吗?”
秦知晓倏然冷笑,“钱将军,你若敢收这军功,就不怕夜里万名将士的英魂找你夜话聊天?”
钱老三脸色死灰,却不敢再吱声。
钱湘茹震惊不已,死死盯住完全变了一个人的秦知晓。
亏她刚才还觉得她乖巧听话,原来还真是个刺头!
皇帝忽咳两声,“恭定郡主啊,今天是射箭比赛,乃助兴年节。漓城的事情暂且不提吧,放心,朕一定给漓城一个公道。”
秦知晓行了个军礼,朗声道:“臣女造次了。但他们腼颜天壤想要我天鼎五城,皆因我漓城没有将他们早点打趴下,太子怪罪我秦家兵败,那好,我认,我秦知晓愿意担此罪责。还请皇上准许,我秦家军出兵攻打两国。不夺下他们的王城,我秦知晓提头来见!”
纤弱少女倏然高大,拔山举鼎气势难挡。
皇帝眼眉一跳。
不是战败,邑国和夜郎就不可能以此为要挟要五城了,皇帝心里松了口气,但再打,大可不必,太费银子了。
邑国和夜郎使臣脸色顿白。
宁九霄眼睛一亮。
好个提头来见!
霸气!
“好!”
一声气吞山河洪钟般的叫好声传来,众人看去,不知何时一位骑着红棕色骏马的一身银甲的俊朗青年将军屹立在场下。
“这不是沈少将军吗?”
“对啊,沈少将军何时回京的?”认得的低声议论起来。
沈翊宸飞身下马,挺身而出,几步就跃上高台,稳稳地落在秦知晓身边,哐当,撩起重重的盔甲,单膝跪下行礼:“微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微臣请命,沈家军与秦家军并肩作战,保证十天拿下这宵小二国,替阵亡的秦家军报仇雪恨!”
皇帝笑道,“快平身,沈爱卿一回来就想打仗,是这几年没仗打憋坏了不成?”
“还是皇上了解微臣。”沈翊宸朗声大笑。
大辽使臣面色微变,冷眼看向沈翊宸。
他们可是死对头,可叹,大辽再强,也攻不破沈家军在北的军队,想想就很憋屈。
沈翊宸笑着站起来,冲着秦知晓抱拳行军礼,“在下沈翊宸。”
声音忽然转低,“放心,有我,他们不敢欺负你。”
保国公世子,沈翊宸?他不是驻守在北面吗?
秦知晓感激地回他一笑。
虽然不需要他帮忙,但身为武将世家站在一起共同对敌,心里翻起澎湃浪涛,总算还有正义之人。
两国使臣闻言脸死灰。
他们只想骗五座城回去而已,此次他们死伤惨重,主子王都悔恨不已,只想捞点好处罢了,何况,五座城也不是他们两家全分,天鼎太子还要私藏一座呢。xǐυmь.℃òm
宁九霄飞眉高挑,桃花眼微眯。
沈翊宸怎么忽然回来了?
夜郎正使故作强硬,“天鼎怎的不讲信用?说好的送五城的,出尔反尔岂是正人君子所为?太子殿下,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朱孝仁心在颤抖,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万一被发现他与两国合谋那他就完蛋了。
皇后钱湘茹心知不好,忙看一眼祖父定国公和父亲宣平侯。
其他皇子们都在看好戏,巴不得太子被拉下来,他们才有机会争一争太子之位啊。
朱孝仁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倏然扭头怒瞪钱老三。
这家伙说进城后搜刮宝物财物时,发现基本被洗劫一空?如果邑国和夜郎没有攻进二道城门,那城中财物怎会被洗劫一空?
定是他自己吞了,害他另外拿出大批银两给两国联军。
哼,他要找这混蛋算账!
眼看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夜郎和邑国使臣急了。
“哦?难道是太子殿下许诺了什么?”秦知晓意味深长地看向朱孝仁。
朱孝仁跳起来,指着夜郎正使,“休得胡言乱语,孤何时许诺你们了!污蔑孤,以往两国友好往来的馈赠你们也给孤吐出来!还不快点看下邑国正使是死是活。”
这敲打得不要太明显。
夜郎正使当然不愿意吐出已经得到的好处,何况,大部分都落在他自己腰包了。
梗着脖子:“仗打完就打完了,现在不是讨论打仗,是讨论秦家刺杀我朝使臣之事。我们已然退兵,就是想维护两国邦交,就算我们是败兵,也不可斩来使!大家说是不是,否则,以后谁敢和天鼎结盟?这不是卸磨杀驴嘛。”
秦知晓嗤笑:“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何须遮遮掩掩,比如……”
清脆的女声,带着讥笑,落下最后两个字:“现在”
话音刚落,人已化作旋风到了人前,一把明晃晃的寒刀正抵住夜郎正使咽喉。
夜郎正使吓得一动不敢动。
这下,四周顿时热闹起来。
“哇,谁说秦家大姑娘不会武功的!这身手,还叫不会武功?”
“这叫近身搏击,一招致命术,秦大姑娘身子单薄,耐力不行的。”
“都一招致命了,还比什么耐力?”
“也是啊。”
皇帝和皇后都惊得站起来。
皇帝忙制止,“秦知晓,切莫冲动,赶紧放了使臣,都是误会。”
真的当场杀使者,定会惹来一场战争。
秦知晓冷笑:“我轻而易举就能取了你的首级,何用阴谋诡计换衣服遮遮掩掩?杀人,我只会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正在所有人震惊的时候,忽然有个人朝着邑国副使走去,扬手就是清脆的两巴掌。
啪啪!
副使的左右脸上顿时肿出巴掌印,被打得头发晕眼冒金星,一脸懵。
“你你你……谁啊!”副使捂脸,又惊又怒,都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到他跟前的。
来人穿着夜郎使团的制服,手一扬,指向夜郎正使,“我乃夜郎正使派来打你的。”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是个女子换了夜郎使团制服。
“啊,胡说,我何时……”夜郎正使惊叫,脖子一痛,一股暖流从脖子流进衣襟,吓得他不敢再说话。
“按你们的逻辑,穿秦家服杀人就一定是秦家人是真凶。我的人穿着夜郎的衣服打邑国人,说是夜郎主使可不就是夜郎主使吗。而我手中这把刀,正是邑国副使的专用月牙刀,那我也是邑国副使指派来杀你的咯。这就叫信口雌黄空口白牙,就叫诬陷。”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
邑国副使吓了一跳,忙低头看,他的佩刀啥时候被夺走的?
秦知晓松开夜郎正使,将刀插进邑国副使的刀鞘里。
立春脱掉衣服嫌弃的丢在地上,踩着走到秦知晓身后。
秦知晓看向凌天禹,“凌统领,烦您查看杀手用的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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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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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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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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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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