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烟坐在椅子上正喝着茶,淡定道:“父亲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沈康元火气一下就飙了上来:“你无缘无故弄伤绮儿的手,竟然还有脸坐在这里喝茶?”沈姒烟不冷不热道:“父亲怎知是无缘无故?”
“绮儿这么乖巧,怎么会做出什么不当的事情来?”沈康元半点不想听她解释。
沈姒烟冷笑一声,嘭地一下放下手中茶盏:
“所以不管我怎么说,父亲都觉得她对我错,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逆女!你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了?”
被她当面顶撞,沈康元只觉得颜面扫地,怒声道:“给我把她绑起来!拿家法来!”
“是侯爷!”
下人们早就习以为常。
通常遇到什么事,倒霉的总会是大小姐。
而且刚才侯爷已经吩咐过,不能让任何人去怡榕院搬救兵。
所以今天,大小姐这顿毒打是挨定了!
一同进门的姚氏母女三人正好听见这句话,心中甚是解气。
哼,嫡女又怎么样?还不是不被待见?
面对凶狠上前抓人的婆子丫鬟,沈姒烟眼里满是冷笑。
初一见状,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就想要拦住他们。
“放肆!一个小小的丫鬟,竟敢在侯爷面前动手?”姚氏声色俱厉道。
沈康元一听这话,心中火气更旺盛了。
女儿不把他这个爹放在眼里也就罢了,现在就连她的丫鬟都目中无人起来。
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怒火冲天道:“把她给我拖出去,发卖了!”
“我看谁敢!”清冷的声音霸气十足。
“逆女,你想造反?”沈康元对她怒目而视,眼里看不出一丁点父亲的慈爱。
沈姒烟为原主感到悲哀。
呵……
这就是她的生父啊,真是好样的!
“姐姐,你还是快跟父亲认错吧。”沈清梧温柔出声劝道。
“认什么错?”沈姒烟冷嗤道。
她可不是原主,会任由他们拿捏!
“大小姐,你看看绮儿的手都伤成什么样子了?”
姚氏一脸委屈的看着沈清绮的手心疼道。
沈姒烟笑了,挑眉嘲讽道:
“你们一个个若真的关心她的伤,怎么没见请大夫来为她包扎伤口?啧,这血都快流干了。”
此话一出,几人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沈康元涨红着脸,怒声道:“逆女,你还敢说?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姚氏变了变脸色,对丫鬟吩咐道:“快去请刘大夫来。”
沈清梧叹了口气:“父亲和姨娘是气糊涂了,姐姐,阿绮的伤说到底都是你造成的。”
这句话,既缓解了沈康元他们的尴尬,也将矛头重新指向了沈姒烟。
“不错!”
沈康元说完,怒声道:
“你们都看着做什么?赶紧把这丫头拖出去发卖,把大小姐给我捆起来!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逆女!”
说话间,他手边已经递上了一根鞭子。
鞭子通体漆黑,看着就吓人。
那边,两名丫鬟已经抓住初一,准备将她拖走了。
沈姒烟上前一步,抬脚狠狠踹了过去。
两名丫鬟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初一得了自由,立即跑到自家小姐身边。
随手抄起一根笤帚,就摆起了护卫的架势,哆嗦着腿肚子道:
“你你你……你们可别过来啊,我我、我这笤帚可不长眼睛啊!”
“反了反了!你们还不给我动手!”wWW.ΧìǔΜЬ.CǒΜ
沈康元见到这一幕,脸顿时漆黑一片。
下人们见状,纷纷上前拿人。
沈姒烟冷冷一笑,拿过初一手里的笤帚,就开始了一顿疾风骤雨般地操作!
“嘭嘭嘭!”
“啊啊啊啊……”
不一会儿,他们就开始鬼哭狼嚎起来!
不是脸上被抽出几道杠子,就是身上被抽得火辣辣地疼。
沈康元震惊地看着眼前这情形,怒火再也忍不住了。
挥起鞭子就往沈姒烟身上抽去。
沈姒烟用笤帚接住他这一鞭,鞭子缠绕在笤帚上。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逆女,你竟敢对我动手?”沈康元恼火盯着她。
沈姒烟勾唇冷嘲:“父慈子孝,父不慈,子怎么孝?父亲想让满朝文武都见识到您宠妾灭妻的威风事迹吗?”
一句话,直戳沈康元的心窝子。
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官位和仕途。
这一点,就连姚氏和她的子女都比不上。
“你竟敢威胁我?”沈康元不敢置信盯着她。
从前,这嫡长女性子虽然倔强,可却异常蠢笨。
这种话,她是万万说不出来的!
沈姒烟丝毫不心虚地与他对视,冷冷嘲讽道:
“父亲,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道理,女儿在您的教诲下已经懂了!”
沈康元恼羞成怒盯着她,脸涨得通红。
姚氏见状,愤愤道:
“大小姐,现在不是旁人欺辱你,是你欺负庶妹啊!你看看绮儿的手都被你伤成什么样子了?”
沈清梧也跟着道:“是啊姐姐,若在寻常百姓家,此事就算是报官也不为过,也是父亲仁慈,这才只动用了家法!”
沈康元听了这话,心头总算多了几分安慰。
这个女儿才是最懂他的人,没有白疼!
他缓了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道:
“也罢,省得你怪我偏心,你去跟绮儿认个错,再跪上两个时辰,此事就算了!”
沈清绮听见这话,顿时急眼了:
“不行!既然她伤了我的手,那我也要弄伤她的手,这样才算公平!”
沈姒烟嘲讽看着她,掀唇道:“你有本事就来啊!”
沈清绮身体一僵,死死咬住下唇。
她要是有本事,早就自己报仇了!
哪里还会让她这么得意?
沈康元拧眉:“绮儿,说得不错,这样才能真正公平!”
沈姒烟忍不住想笑,这个当爹的,可真是公平!
她扔掉手里的笤帚,大喇剌地坐下。
看着面前的沈康元、姚姨娘等人,弯唇一笑:“要公平是吧?好,那我就给你们公平!”
姚姨娘见状,心里顿时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
下一秒,就见她好整以暇道:
“前几日,渊哥儿被人骗到醉月楼,那些打手被人买通,要废了他一双腿,姚姨娘,你给我解释解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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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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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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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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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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