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淮听她这么保证,心头大石顿时落下。

  只要能保证父皇身上的蛊毒永远解不了,那他便可高枕无忧的。

  “本殿听说南疆蛊术出神入化,可、可有能让人死心塌地爱上另一个人的蛊?”

  蓝凰听他这么说,倒是愣了下。

  随即嘴角掠过一抹嘲讽之色。

  “当然有,怎么,你也有爱而不得的人?”

  这一刻。

  蓝凰倒是对他多了一抹同情。

  都是爱而不得的人,她倒是对他喜欢的那个人有了兴趣。

  “以你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对一个女人心心念念?”

  独孤淮脸色有些难堪。

  不过想要这种蛊的念头,战胜了一切。

  他想了想,只开口道:“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蓝凰轻轻扯了扯嘴角:“男人啊,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独孤淮怔了怔,神色有些恍惚。

  或许吧……

  蓝凰抬眼看他:“我虽然有同心蛊,不过这是我们南疆少女从小就养在身体里的,你根本用不了。”

  独孤淮一听,急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有预感,要是不做点什么,姒儿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他。

  蓝凰取出一只漆黑的陶罐递给他。

  “虽然我无法给你同心蛊,不过我们苗疆还有另一种情蛊,只要给你心爱的人种下,她就会将你视作心头挚爱,对你言听计从。”

  事情峰回路转。

  独孤淮激动地接过陶罐,整颗心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个,真的可以让她死心塌地地爱上孤?”

  “当然,换做别人,我绝对不会给。”

  同是天涯沦落人,让她产生了恻隐之情罢了。

  “好!要是真的,孤到时候定会好好感谢你。”

  “不用了,只要你做到答应我的事情就可以了。”

  “放心,不管你要的是哪两个人,孤都能让你得偿所愿。”

  独孤淮心情很好地许诺。

  此时他绝想不到,蓝凰要的人,会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蓝凰对他的保证很满意。

  正准备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

  原来是苏挽汐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

  知道独孤淮要对沈姒烟下蛊,心慌意乱之下想要赶去报信。

  谁知一转身,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枯枝。

  “谁在外面?”蓝凰皱眉喝道。

  独孤淮也吃了一惊。

  他与蓝凰之间的事情,绝对不能有第三个人知晓。

  二人同时冲到门外,就见到了一脸惊慌的苏挽汐。

  “怎么是你?”

  独孤淮眼神冰冷,完全没了往日的柔情蜜意。

  苏挽汐心中一沉,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她知道了他们的秘密。

  一定会被灭口。

  蓝凰皱眉看着独孤淮:“她是你的人?”

  独孤淮脸色难看地点点头。

  蓝凰嘴角露出一抹嘲讽:“没想到你的枕边竟出现了奸细?”

  独孤淮对她的嘲讽充耳不闻,目光依然死死盯着苏挽汐。

  “是谁派你来的?”

  苏挽汐慌乱摇头,眸子闪烁着点点泪光:

  “没、没有谁……是妾身担心殿下,所以才跟上来瞧瞧的。”

  “那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苏挽汐眸光闪了闪,并未否认。

  独孤淮目光有些复杂。

  不可否认,苏挽汐的温柔小意,的确让他沉醉其中。

  可面对如今的局势,他却不敢赌。

  但就让他这样杀了她,他还真是有些不舍。

  难得有个女人如此合他心意。

  蓝凰看出了他的犹豫,提醒道:“你可别为了一个女人而坏了大事!”

  独孤淮点点头:“人交给我了。”

  说完,他扯住苏挽汐的手腕,将她带出了小院。

  刚才蓝凰眼里的杀意,他看得一清二楚。

  要是再不将她带出来,她恐怕就真没命了。

  苏挽汐被他拖着走,眼神有些复杂。

  原以为他一定会杀了自己。

  没想到却轻飘飘放过了。

  独孤淮将她带回偏殿之后,就命人将她看守了起来。

  相当于是变相的软禁。

  苏挽汐倒是没所谓,今天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

  她只是担心沈姐姐会中算计。

  于是在太子出门之前,拉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

  “殿下,您若是真的爱重沈姐姐,就不该用这些手段,就算她被迫爱上您,您也不会开心的。”

  独孤淮用力抽出了自己的衣袖,脸色铁青道:“别以为孤不杀你,就可以左右孤的事!”

  “妾身不敢,妾身只是关心殿下啊……”

  “孤不需要!”他恼怒地拂袖离开。

  大门被关上。

  跌坐在地上的苏挽汐迅速擦干了眼泪。Χiυmъ.cοΜ

  她得想办法尽快通知沈姐姐。

  ……

  独孤淮抱着陶罐,心中犹豫不决。

  一边是苏挽汐的话,一边是想要得到沈姒烟的执念。

  这一犹豫,就是两天之后。

  边关来报,大皇子斩杀宣旨的钦差。

  正清点兵马,准备挥师北上。

  扬言要清君侧。

  独孤淮听见这一消息。

  气得摔了御书房的镇纸,破口大骂:

  “混账东西,他竟敢口出狂言,要清君侧?孤是天命所归的太子,他才是乱臣贼子!”

  御书房里,一众大臣缩着脑袋不敢吭声。

  太子手段狠辣,动不动就抄家灭族。

  谁还敢上前当出头鸟?

  然而他们不说话,独孤淮也不会放过他们。

  他阴鸷冰冷的眸子闪烁着寒光,扫视着他们:“都哑巴了?你们平常不是最能说会道吗?”

  “大皇子犯上作乱,罪无可恕,你们觉得派谁去剿灭乱臣贼子为好?”

  “陈大人有何想法?”

  被点到名的陈大人脸色一僵,无奈上前:

  “殿下,不管怎么说,大皇子都是先皇后嫡子,与乱臣贼子实在扯不上关系。”

  有句话他没敢说。

  若非有陛下的手谕,其实太子更像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

  独孤淮盯着他,眼神冰冷骇人。

  死死咬着牙,声音从齿缝迸出:

  “你的意思是,他清君侧还清对了?你在暗示孤才是乱臣贼子?”

  “微臣不敢!”

  陈大人跪下请罪。

  哪怕他心里的确这么想,可是当着太子的面也绝不可能承认。

  否则下一个被抄家灭族的就是他了。

  “哼!孤看你敢得很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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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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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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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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