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汐听了这话,顿时脸色涨红。

  “沈姐姐说得对,是我没用,我没有保护好身边的人……”

  沈姒烟凉凉道:“你连自己都无法保护,还怎么保护身边的人?”

  苏挽汐的手渐渐攥紧,是啊,她就是这么一个无用之人。

  “行了,泡好药浴就先起来,你身体虚弱,不宜久坐。”

  苏挽汐点点头,支撑着手臂就要起来。

  可惜力有不逮,身子又重重滑落下去,溅起巨大水花,还泼湿了地面。

  她脸上隐有难堪之色,求助似地看向了沈姒烟。

  沈姒烟无奈摇了摇头,伸手将她直接抱了出来。

  苏挽汐羞红了脸颊,脚趾都羞耻地蜷缩了起来,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沈姒烟好笑调侃道:“苏挽汐,你在害羞吗?”

  轰——

  苏挽汐清秀的小脸忽然爆红,整个都像是熟透的虾子一般蜷缩了起来。

  她摇了摇头,声如蚊呐道:“没、我没有……”

  沈姒烟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她来到软塌前,弯腰将她放下,然后扔给她一块布擦干身体。

  随后又帮她换上了贴身衣物和外裳。

  等一切整理完毕后,苏挽汐的脸就更红了。

  沈姒烟好笑睨着她道:“你在害羞什么?我又不是风流小相公?”

  苏挽汐闻言,脸更红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说那个苏大夫人吧,她为何要如此针对你?”

  沈姒烟坐下后,开始问话。

  提起这事,苏挽汐的脸色就变了变,随后弱弱道:“自从上次从公主府回来后,母亲就处处挑我的错处,要不是有祖母护着,我怕是早就……”

  “你爹呢?不管吗?”

  “我爹是个惧内的,何况他对我们这些庶出的女儿,并不看重。”

  “你的名字已经提交宫里了,她为何还要与你为难?”沈姒烟疑惑道。

  苏挽汐垂下眸子,眼底划过一抹悲戚之色。

  “其实进宫,是我跟祖母求来的,与其在嫡母手中被磋磨,倒不如进宫去,只是没想到她如此狠毒,竟想置我于死地……”

  说到这里,她的身体开始轻颤起来。

  沈姒烟听得皱眉,总觉得不对。

  苏家庶女不少,为何苏夫人如此针对苏挽汐呢?

  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正想着,苒心就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泪痕地哭道:“小姐,不好了,姨娘她,方姨娘她快不行了……”m.χIùmЬ.CǒM

  苏挽汐脸色刷地一下变白,蹭一下站了起来。

  可能是由于用力过猛,差点儿栽倒,被沈姒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她来不及道谢,只跌跌撞撞朝外面跑去。

  苒心与沈姒烟一左一右架着她,她才勉强没有摔倒在地上。

  方姨娘的院子距离这里不远,相隔不过一个院子。

  等她们过去之时,屋内传来了丫鬟呜呜咽咽的哭声。

  苏挽汐身体摇摇欲坠,努力撑着进了门,才一脚绊倒在床前。

  瞧着方姨娘毫无生机的面庞,她泪如雨下。

  “姨娘,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三小姐,您节哀顺变吧,姨娘她、她已经去了……”

  方姨娘的贴身丫鬟红玉哭着道。

  “胡说!你胡说!姨娘不会死的,姨娘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不会的……”

  苏挽汐泪流满面地摇着头,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苒心也上前跪地道:“小姐,您别太伤心了,要是姨娘知道,她会难过的……”

  苏挽汐听见这话,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怎么都不肯相信,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红玉,究竟是怎么回事?姨娘怎么会忽然就去了?”苏挽汐死死盯着红玉质问道。

  红玉哭着道:“前几日姨娘就觉得腹中不适,找大夫一看才知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大夫开了安胎药,谁知姨娘今早喝了药之后,忽然就血流不止,奴婢去找了大夫人,可大夫人却说让奴婢回来等着……”

  “开安胎药的大夫呢?他在哪儿?”

  “那大夫是从府外头找来的,奴婢去寻他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了……”

  苏挽汐死死咬住下唇,眼里满是汹涌的恨意。

  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儿?

  姨娘有了身孕,正好就遇见一个庸医,开了要命的药给她?

  就算是庸医,得知姨娘是尚书府的妾室,也不敢乱开什么药方啊!

  沈姒烟听完这些,环顾四周。

  发现不远处的桌子上,还有一点药汤的残渣。

  她端起碗闻了闻,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碗安胎药里,被放了大量的红花和落胎药。”

  苏挽汐听了这话,抓住锦被的手紧紧攥了起来。

  一定是苏氏!

  一定是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

  是苏氏来了!

  “这是怎么了?哭哭啼啼的?死人了?”苏氏声音带着嘲讽,丝毫没有顾忌任何人。

  “是方姨娘,方姨娘她去了……”红玉哭着道。

  苏氏闻言,挑眉冷笑:“是吗?方才不是还要死要活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死了?”

  苏挽汐再也忍不住,握紧拳头站了起来。

  死死盯着苏氏道:“夫人,红玉早就去恳请您请大夫,为何到现在,大夫都没有过来?”

  “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就是你对母亲的态度?不分尊卑,忤逆不孝的畜生!”

  苏氏厉声斥责,丝毫不顾及她的颜面。

  “苏夫人,好久不见啊!”沈姒烟凉凉的声音刚响起,就吓得苏氏狠狠一激灵。

  把下面要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口。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沈姒烟挑了挑眉,她以为那婆子早就禀告她了呢,原来并没有?

  那也行吧,吓人什么的,她也挺喜欢的。

  “苏小姐是我好友,我在这里有什么可奇怪的?”

  沈姒烟冷笑道:“我倒是想问问,为何你们尚书府,请个大夫如此困难?以至于害死了身怀六甲的姨娘?”

  苏氏压下心里的恐惧,咬牙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脸色难堪道:“这是我们府上的事情,与你何干?”

  “这是命案,我觉得应该去报官,您觉得呢?”沈姒烟抱胸冷笑,“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的巧合?反正我是不信!”

  苏挽汐咬牙道:“我也不信,我要报官!为我姨娘讨回个公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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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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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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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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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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