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猛地揪住他胸前衣襟,满脸凶戾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我我……我说那女子的娘好像姓温……”

  手下人吓坏了,寨主这会子发什么疯?

  “带着人跟我走,想办法去崖底救人!”红衣男子头也不回地大步朝门外走去。

  那人傻眼了,寨主刚才分明还说悬崖深不见底,根本不可能救人。

  现在怎么自己却闹腾着要去救人了?

  ……

  且不提上面如何闹腾,沈姒烟和姜洛尘掉落悬崖后就没了意识。m.χIùmЬ.CǒM

  幸好崖底是一汪湖泊,捡回了一条命。

  不过掉落湖面的巨大的冲击力,也让他们受了伤。

  最先醒来的,是沈姒烟。

  她一动手臂,臂弯处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看来手臂是骨折了。

  她顾不得疼痛,转身朝四周查看,就见姜洛尘一动不动平躺在了湖边草地上。

  而那个山匪却是不见了踪影。

  她踉踉跄跄从水坑里爬起来,跌跌撞撞走向姜洛尘。

  “喂?姜洛尘,你没事吧?”

  她一屁股跌坐在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脸颊,可他却一点儿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凌晨的山谷,寒冷异常。

  沈姒烟搓了搓湿透的衣裳,咬了咬牙,打算给他做个人工呼吸。

  谁知才鼓足勇气准备贴上他的唇,他就蓦地睁开了眼睛。

  沈姒烟动作僵住。

  一时间,进退两难。

  姜洛尘见是她,眼底乍现的寒光缓缓散去,眼底浮现一抹笑意。

  “沈姑娘这是要做什么?借机非礼?”

  沈姒烟面色讪讪,退开一截,没好气道:“我是要救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

  “沈姑娘似乎挺遗憾?”姜洛尘轻笑一声,缓缓坐起身来。

  “是啊,遗憾没能染指你!”沈姒烟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能站起来吗?”

  姜洛尘缓缓点头,支撑着站了起来。

  沈姒烟见状,暗叹只有自己倒霉,皱着眉咬牙站了起来。

  手臂的刺痛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受伤了?”

  不等她说话,受伤的手臂就被他冰凉大手握住了。

  “疼,别动。”沈姒烟疼得龇牙咧嘴。

  姜洛尘眉头一皱,仔细检查。

  片刻之后,道:“你忍着点。”

  “我……啊——”

  沈姒烟一声惨叫。

  她白皙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仿佛是经过了一场剧烈的运动。

  不过痛过之后,却发现手臂关节已经恢复如初了。

  “试试看。”姜洛尘松开手,清冷的眸光带着一丝关切。

  沈姒烟微微点头,抿唇道:“好多了,谢谢。”

  他低低咳了两声,轻笑道:“沈姑娘不必言谢。”

  “应该的,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跟着跳崖。”沈姒烟说到这里,目光带着些许疑惑。

  她是真没想到,姜洛尘居然会为了救自己,就这么跟着跳下悬崖了。

  简直不可思议。

  姜洛尘淡淡道:“沈姑娘若是没了,姜某也活不了多久,不如跟你作伴罢了。”

  沈姒烟挑了挑眉,总算了然。

  说得也没错,所以是她想太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道:“那边好像有个山洞,咱们过去看看能不能落脚吧。”

  此处是个深谷,四面环山,看着不像是有出路的样子。

  姜洛尘点点头,一言不发跟着她朝山洞走去。

  走进狭窄的山洞口之后,里面居然越来越宽阔。

  山洞中间还有一汪水潭,是从山壁上潺潺流下的山泉水。

  沈姒烟简单看了一下四周环境,不禁满意点头。

  这里还有一些干草和枯树枝,足够他们生火休息了。

  她转身正想要跟姜洛尘说些什么,就见他的身体缓缓倒下。

  “姜洛尘!”她急忙伸手抱住他,将他扶到了草堆上。

  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她心里暗叫糟糕。

  “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说?”

  姜洛尘淡淡牵起嘴角:“省得你担心。”

  沈姒烟怒气腾腾盯着他,但看他虚弱的样子,到底没说出什么重话来。

  “你先歇着,我去生火,你身上的湿衣裳必须全脱了。”

  姜洛尘动了动唇瓣,最终没有说什么。

  沈姒烟以极快的速度钻出了火苗,用干草和枯枝做引子,很快燃起了高高的火堆。

  她脱下姜洛尘的外衫,挂在了用枯树枝搭起的架子上。

  这样一来,两人都看不见对方了,也省去了尴尬。

  “你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递给我烤干。”

  姜洛尘没有多说什么,只应了声后,就开始脱。

  听着对面悉悉率率的声音,沈姒烟也不矫情,开始解自己的衣裙。

  这种时候生病,都是要命的。

  很快,两人的衣裳都被放在火堆旁烘烤起来。

  沈姒烟只穿着一个水碧色肚兜,仔细翻动着衣裳,生怕衣裳被烤焦了。

  火“呲呲”地烧着,殷红的火苗不断地向上“噌噌”的冒着,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小、一会儿大。

  两人之间安静得只剩下篝火发出的“毕毕剥剥”的响声。

  “姜洛尘,你感觉怎么样?我的银针在落入水里的时候就掉了,恐怕没办法给你施针了。”

  幸好三棱刺刀在,实在不行,还能利用刺刀捕鱼或者逮些野味。

  “嗯,我没事,你不用——”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发出了一声闷哼。

  “你怎么了?”沈姒烟皱眉。

  火光中,姜洛尘掐住蛇的七寸摔了出去,低低喘息道:“咱们可以喝蛇羹了。”

  他的手背被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咬中。

  当沈姒烟瞥见那条毒蛇后,瞳孔却骤然紧缩。

  这是……合欢蛇!

  她顾不得其他,披上外衫就冲到了姜洛尘身边。

  抓起他的手背,毫不犹豫地开始吸毒血。

  寒毒加上合欢蛇的毒素,足以要了他的命!

  当她柔软的唇瓣接触到他手背时,一股酥麻入骨的触感随之而来。

  他幽深的瞳眸盯着她,眼底暗流涌动。

  一种很新奇的体验,让他有种想深入的冲动。

  沈姒烟重复着吸血,吐血的动作。

  等到血液颜色终于变红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才要开口,自己的脚裸上就传来了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竟然是另一条更加细小的合欢蛇!

  她只觉得头脑嗡嗡直响,就一种感觉……

  天要亡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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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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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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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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