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穿越小说>大明第一贡生>第四百八十一章 煞神还是门神?
  翌日早朝。

  张懋一早就在午门之前等,见到谢迁到来,忙不迭上去迎接,连跟他打招呼的大臣他都不加理会。

  “于乔,有事找你。”张懋显得很急切。

  谢迁眼里带着红血丝,昨夜熬夜值守在内阁值房,明显没什么心思去跟张懋沟通。

  张懋也不见外,又直接了当道:“听说昨夜里,有不少在京的武将,已在探讨鞑靼将会从何处寇边,这事可不老小,是说鞑靼人要犯境了吗?”

  谢迁故作讶异道:“有此等事?想来事态严重,或是京师中有何传闻?”

  张懋眉头紧锁。

  他自然能听出谢迁是在敷衍他。

  正说着刘健和李东阳也在他人的簇拥下到来,明显是有人知晓研武堂开辩论会的事,都想找内阁问个明白。

  “诸位,朝堂之外莫要议论朝堂之事,各位慎言。”刘健当众说了一句。

  这话同样也是对张懋说的,张懋脸色不善,身边又全都是文臣,他显得格格不入,只好跑回武勋那边,他人还没到,一群武勋又将他围了起来。

  不时有人问道:“张老公爷,咱出兵河套,鞑子是不是也要从某处打来?京师防备可足够?”

  多数人不在意跟鞑靼人的战略战术是什么,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如果鞑靼人来个釜底抽薪直接朝京城打过来,逼着朱晖退兵……朱晖那边据说带走了大明不少的精锐,还带走了大批的火炮、火铳这些牛逼的火器,这京城的防备肯定是大打折扣。

  万一鞑靼人来个围城打援什么的……或许大明京师都要出现危机。

  主要是土木堡之变以及之后的京城保卫战,给大明政治以及军民形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谁都怕再来一次。

  “不是还有张秉宽吗?”张懋也恼了。

  我还找别人问呢,你们来问我算几個意思?

  我一把老骨头又没参加那个什么研讨会,我哪知道鞑靼人杀不杀来,又从何知晓鞑靼人从何处杀来?

  ……

  ……

  朝堂上。

  氛围有些压抑,因为张周不在,好像这种氛围少了一个宣泄口。

  这会连言官都不知找谁开炮……朱晖领兵进河套,鞑靼人有可能会趁虚而入,这也不怪张周啊,皇帝不都说了,这事张周并未参与太深……而且关键时候还要靠张周抵御外敌呢。

  此时去参劾张周,既需要理由,也要考虑一下参劾的后果。

  同僚都会觉得,你没事去招惹那煞神干嘛?关键时候还要拿他当门神呢。

  在朝议到中段之后,由刘健走出来道:“陛下,近日京中已有传闻,议论鞑靼犯境之事,认为如今大明边备空虚,鞑靼若集结来犯,则各处调集人马不易,当及早传告于征战在外兵马,做撤兵保境安民之举。”

  在场很多人松口气,总算有人把问题提出来了。

  只要朱晖带兵回来,好像就有底了,鞑靼人就不会来犯。

  朱祐樘道:“为传言之事,而放弃进兵草原,折损国朝的军威,刘阁老认为合适吗?”

  刘健道:“安定军民之心,为上。”

  朱祐樘看着一旁的李荣道:“京师中也人人自危吗?”

  李荣微笑道:“回陛下,京师民间尚未有此等议论,此议出自于昨日里研武堂内将官的探讨,据说题目乃是户部王侍郎所提,交由将官探讨,不过也只是内部的商讨,并未对外宣布。”

  朱祐樘皱眉道:“既没对外言说,怎么又说是京中已有议论?还是说,有人在盯着研武堂的一举一动?”

  皇帝这会不乐意了。

  这下让在场大臣很尴尬。

  刘健到底也是老成持重,他轻描淡写解释道:“研武堂内人多口杂,且此事并未对外遮掩,再加上事关重大,稍微传言出来,就会引起一些波澜。”

  “唉!”朱祐樘叹口气道,“在朕看来,有些人就是杞人忧天了,鞑靼人每年都会犯境,消停的时候一年也有几次,如今朕的将士正在兵锋强盛之时,难道还要怕鞑靼人吗?从哪来,给他打回去便是。”

  大臣感受到了皇帝口中的豪情。

  大有一种不把鞑靼人放在眼里的感觉。

  刘健看出皇帝对外夷的轻慢,在他卡那里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他赶紧道:“陛下,如今大明出征有数万将士,若于此时鞑靼来犯,北方各镇都有兵马和防备上的不足,此时当由兵部挑头,妥善安置各处的兵马防备增援等事,刻不容缓。”

  吏部尚书马文升也走出来道:“老臣附议。”

  由内阁首辅和吏部尚书出来说话,有给皇帝施压的意思,但明显是让“兵部”出来负责。

  这其实是间接给张周施压。

  让你小子最近都不理会边备之事,朝议你都敢不来,皇帝还如此纵容,我们平时也就忍了,如今西北正有战事发生,朝堂上随时会开启军事话题,你这个兵部尚书凭什么在这时候不管不问?

  “诸位卿家,其实秉宽老早就跟朕提过,要在宁夏、甘肃、延绥等处增加巡查人马,将年久失修的烽火台修缮一番,以备不时之需,这些事,早在保国公引兵出征之前,他就已经在做了。兵部对于北方的防务,并未懈怠。”朱祐樘当然要给张周说话。

  刘健道:“北方防备,并不只在三边之地。”

  话是这么说,但刘健以及在场很多人其实已经听出来,好像张周所认为,鞑靼可能犯境的地方,就在三边之地。

  不然皇帝为什么说要加强宁夏等处的巡查和防备呢?

  “难道最近两年,在大同、偏关、蓟州和辽东等处,有防备上的松懈吗?总制这些地方军务的将官,可有上报过?”朱祐樘又把问题抛给李荣。

  李荣神态自若道:“回陛下,总制宣大军务的新建伯,最近跟朝廷提出要增加粮饷,但并未提及防备有松懈,至于蓟州,还有辽东等处,都未提及过相关的弊端,想来是……问题不大。”

  不能说没有问题,话不能说死了。

  可地方上没诉苦,那就是没问题,只有王守仁没事要点钱粮什么的,也说是为秋天之后做准备,也没说是要拿来修关隘或是因为防备松懈不足。

  “诸位卿家,不要因为一点无端的风声,就自乱阵脚,在朕看来,如今鞑靼即便敢来犯,也不会讨到任何的便宜,诸位卿家应该对大明的将士有信心。”朱祐樘出言安慰。

  在场大臣神色有点怪异,都在想,您这不是对将士有信心,而是对张秉宽有信心吧?

  “九边防务,朕心中自然有数,即便有事,朕也会跟兵部及上听处等进行商议,对了英国公,最近京师的防备如何?”朱祐樘突然对准了一直都不作声,但内心好像比谁都着急的张懋。

  张懋一听,这跟我还有关呢?

  但张懋随即想到,自己在入宫之前,于午门口去跟谢迁沟通的事,皇帝肯定是已经知道了。

  他觉得自己是被人盯着,这下等于是给自己找麻烦了。

  张懋走出来支支吾吾道:“陛下,老臣年迈,对于京师防务之事,有所懈怠,不过想来在陛下和兵部的指点之下,京营能完成基本的训练和防备,即便鞑靼来袭,无论兵马多寡,定然是有来无回。”

  这会张老头主动“示弱”了,这点也让在场的文臣没想到。

  伱张懋这会居然去抬张秉宽?

  你这不是有胸怀,而是有阴谋吧?

  关键时候想甩锅?

  朱祐樘也不恼,他道:“以你的年岁,还远谈不上年迈,多去军营走走看看,对了,朕准备委派一名宪官前去督办紫荆关、居庸关和倒马关的军务,你们有何推荐?”

  “这……”刘健一时被问住。

  朱祐樘道:“也不必问了,最近巡抚辽东的陆完陆卿家将要回京师,朕就将他委派过去,临时充当此任,诸位卿家意下如何?”

  这让刘健想不明白。

  他甚至还侧目看了李东阳一眼,好似在说,你快帮我分析一下,陛下这是何意?

  陆完回京,本来都以为是张周调回来协同他的,但现在皇帝调陆完去当内三关的巡抚,明显有点“降级”的意思,毕竟巡抚辽东那是正牌的地方封疆大吏,而巡抚内三关只是个临时的差事,而且手上的权限小多了。

  可在这种鞑靼有可能会犯境的时候,皇帝对西北不太放心,派个人去把守住大明西北“最后的关防”,找信任的陆完去,这又体现出对陆完的信任。

  这一降一信之间,皇帝到底要干嘛,一时间让刘健拿不准。

  “既如此,此事便如此定了。”朱祐樘也不打算跟这些人商议了。

  连三边总制都可以一言堂来定,定个内三关巡抚,还用跟你们商量太多?让你们把人举荐上来,朕还不相信呢。

  好歹陆完也是带兵追击过朵颜三卫,取得过潢水大捷的人,虽然你们文官想把那场功劳都系在王宪和蓟州将士身上,但朕却没忘记陆完带兵千里奔袭的壮举,那是可以跟王守仁媲美的。

  ……

  ……

  朝议结束。

  这次出宫的路上,大臣已经炸锅了。

  如果之前只是小范围内猜测张周可能背地里有“阴谋”,这次的朝议,近乎是坐实了这件事。

  一群人往刘健那边围拢:“刘阁老,您都看出来了,原来出征河套只是个幌子,醉翁之意其实在鞑靼人主动来犯,这是逼着鞑靼人来扰边,西北战事哪有这么打的?”

  刘健一如既往在此等关节选择沉默。

  谢迁则道:“不这么打,怎么打?你不出兵,鞑靼人就不来了?去年宁夏等处,还不照样被鞑靼人袭扰数月之久?”

  “可是此番出征河套,可是调了三边数万兵马的。跟去年没法比啊。”

  很多人义愤填膺。

  谢迁道:“河套之地,本就是大明的领土,鞑子来,各路人马回撤,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鞑子的后路都给断了,这可比去年形势好多了。”

  正说着,一旁本与其不相干的林瀚走出来道:“诸位,此等事应当由朝上来议,不该拿到这场合来说,诸位赶紧散了吧。”琇書蛧

  谢迁则笑道:“是啊,这种事,不应该问兵部吗?或者问户部也行。先前我等的态度你们也都看到了,是我们不想问吗?陛下或早就胸有成竹,多说无益啊。”

  你们要为难,找张秉宽去,我们已经努力过,事实证明皇帝不听我们内阁的。

  “那兵部尚书,于此等时候都不入朝,有他和没他还有何区别?”

  “对,应该参劾他!让他占着茅坑……”

  “大明边政之事,都快被他一人给荒怠了!这种人简直是……大明的蛀虫!”

  义愤填膺归义愤填膺,但这些话就好像是在当着众人的面抱怨,让他们真的去参劾张周,却好像没人愿意挑头。

  等人群真的散了,内阁三人往值房走,谢迁才好似打趣一般道:“说来说去,都知道如今大明的边政没了张秉宽不行,也都知道陛下的自信来自于何处,还做这种无谓之争,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

  李东阳无奈道:“或许他们是等着内阁来参劾张秉宽吧。”

  “呵呵。”谢迁冷笑道,“感情是提醒我们?真是一群……不知分寸之人。”

  ……

  ……

  张周府上。

  这天早晨上周起来可很晚,也是因为当天他在家里休息,本来还想一大早睡个懒觉,顺带跟家里人好好感受一下家庭氛围。

  却是这会,李荣在散朝之后心急火燎跑来见他。

  “……朝上有争执,听说散朝之后,此事也在议论,陛下也想知道这鞑子究竟几时来,若是能把鞑子的气焰杀一杀,陛下心头这口气,才算是……舒缓一些……”

  李荣的话其实也是在告诉张周,赶紧给掐指算算,陛下已经等不及想看好戏了。

  张周道:“李公公,这件事可有点为难我了,我是没法推算,能算的话,我不早说了吗?”

  李荣哭丧着脸道:“您连天灾几时发生都能算,老天爷都被您看得透透的,这鞑子的动向,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您就用天眼给看看,是不是已经快来了?”

  张周笑道:“没此等能力,我只能说,从花马池来的可能性很大,至于几时来,来了之后能否一击必胜,因素很多,这还要看人事上能否尽得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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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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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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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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