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模式不同。
腊月初九,张周回京也快十天了,这天朱凤抵达京师,跟以往张周对他回京不管不问不同,这次张周亲自去迎接他。
当天也正是张周“晒网”的日子,按照之前跟皇帝的约定,朝参这种事隔一天一去就行,甚至隔几天去也没人理,反正都知道他这个兵部尚书不是以坐班和问朝事而升上来的,论资历……他可能还不如六部中一个普通的主事,入朝考未满三年,却已成为大明赫赫有名的大臣。
“张兄。”
朱凤见到张周,显得兴奋异常。
也许是这次他在宁夏受了“委屈”,回来的路上还惴惴不安,怕被皇帝和张周斥责,也在想着回来后如何去请罪。
现在见到张周亲自来,就好像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张周身旁没带什么同僚,也没穿官服,等于是以私人身份出城迎接的。
二人进城之后,张周没有着急让朱凤去都督府述职,而是让他先到了就近的茶楼内,二人坐下来,先让朱凤把宁夏一行的思路理清一番。
“……我到了宁夏,看到鞑靼人到处在烧杀掳掠,我心中也担心,我带的兵马如果全数覆灭的话,那鞑靼人就在宁夏如入无人之境了,所以我要保存实力……”
朱凤的话,让张周很意外。
你个朱老二,从哪学的这些套话和官话?
能把怯战说得这么清丽脱俗,你他娘的果然不负你的人才。
张周道:“知节,你这么说的话,可就显得没什么担当了。”
朱凤低下头道:“势不如人,我也只能隐忍了,最初也跟他们硬拼了两场,但损伤都有点大,我都如实跟朝廷上奏的。那些沉重的神威炮,也就是看上去好使,鞑子现在都不跟我们正面打,他们来去如风的,但凡载着炮,就追不上。”
张周道:“你这倒说对了,如果按照以往的方式去打,跟鞑靼人拼骑兵的速度,除非我们能料敌于先把敌人阻断在某些途径上,否则打这种追逐战,毫无胜算。只会将我们自己拖垮。”
朱凤一脸委屈道:“可是新建伯就行啊。”
哼!
张周想说,你能跟人家王伯安比?
人家什么段位,就算知道在草原上骑兵速度不如鞑靼人,却也知道判断鞑靼人撤走的路线,专挑鞑靼人部族行动缓慢的部民去追,然后逼着鞑靼人决战,这才大获全胜。
而伱呢?
赶鸭子上架,你朱知节什么水平,谁心里都有数,不指望你变凤凰。
张周笑道:“知节,你可知我最初为何要用你?”
朱凤道:“我知道,自己没什么大本事,最初就因为跟张兄认识得早,还有就是……我会听调遣,我不会随便自作主张。因为我没那能力。”
“挺好,有自知之明。”张周道,“既然你都知道自己所长,并不像新建伯那样,善于领兵长驱直入,也不适合去冒险,为何还要强迫自己呢?”
这话放在别人身上,必定有骂人的意思。
可朱凤听了,却很受用。
只要陛下和张兄对我的期望没那么高就行,反正我就是個混吃等死的,你们看准我没大的实力,以后有什么重大的军情别让我去,我就负责跟着你们打杂就挺好。
“喝点茶水,整理一下思绪,去面圣。该说不该说的,不需要去藏掖,想到什么跟陛下提什么,有关宁夏的防备疏漏,你能想到的地方也一并说明……此战中,你拖住了鞑靼小王子的主力,也算是功劳一件,陛下不会责罚你,反而会对你有所赏赐……”
……
……
张周与朱凤入宫去面见朱祐樘。
乾清宫内。
朱祐樘、司礼监四名太监都在,同时还有刚晋升为御马监掌印太监的杨鹏也在,一齐听了朱凤“吹牛逼”。
说是让他实话实说,但具体说什么,张周还是规范了一下,大概的意思是……哪里能为大明长脸,你哪里重点说,至于那些给大明丢脸的……你自己知道就行,或者一笔带过,当然也别藏着掖着,因为你再怎么藏,皇帝也还是会知晓的。
“知节,你不容易。”朱祐樘听完朱凤的讲述,笑着安慰道,“你不过才引兵数千,就要跟鞑靼小王子的四五万兵马周旋,就算是战局上有小亏,但大局上你是延缓了巴图蒙克回兵的速度,为官山大捷创造了基础。”
朱凤听了异常感动。
差点痛哭流涕。
还是陛下您宠爱我,居然这时候都不怪责我遗失战机,还夸我为大局立下功劳……呜呜,这是我在世上听到最暖心的话了。
“回到京师,协助好兵部把研武堂给办好,还有就是要协助把新炮的演练给完成。”朱祐樘嘱咐道。
朱凤道:“臣想请旨,回南京省亲。”
朱祐樘闻言眯眼望着朱凤,给你脸了,让你好好干活,你居然想撂挑子?
“你祖母一直都在京师,你母亲也在,此番只有你父亲回应天府处置军务之事,你要省亲的话,哪都不必去了。”朱祐樘好像早做准备一般。
朱凤一听,登时傻眼了,我连个请休的机会都没有?
“再是,你的婚事也该早早定下了,连个子嗣都没有,如何能定下心来?”朱祐樘道,“先前有多家名门,听说你要继娶,都想与你联姻,甚至平江伯还多番跟朕上奏,提及你才华横溢,还说你英勇无畏……”
朱凤心说,这说得是我?
“朕已经让人跟你祖母打过招呼,还有令堂,让她们早些为你择选婚配之人,你最近就把此事给办了!”
朱祐樘为了拴住朱凤的心,特地连朱凤的私事都给关心起来。
别看朱凤能力不咋地,朱祐樘对这小子也没多少期待,但也是觉得这小子心思还是很纯的,至少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如果张周要用人的话,用朱凤是最合适的。
也因为朱凤深受张周的影响,让他前线带兵打仗不行,但要是让朱凤去在研武堂教授学员有关开炮的知识,朱凤也能做到门清,就在于朱凤接触新炮的时间最早,也是经历过实战的人,有实战经验可是他作为研武堂教头的加分项。
……
……
朱凤被打发回去,让其先在家里休整。
朱祐樘也把萧敬等太监都给屏退,只单独留下张周一人。
他从案桌之后走出来,要跟张周一起回西暖阁。
“秉宽,朕看出,其实知节在用兵上并非一把好手,且他并没有多少学问,在治军上有疏忽和懈怠之处。”朱祐樘语重心长。
大概的意思是,朱凤能力一般,主要因为学问不行,也没有文人那种魄力。
张周笑道:“治军者,多大的能力是能力呢?”
“呵呵。”
朱祐樘笑着点头。
朝中上下,那么多的勋臣,也都没什么学问,充其量连个秀才都考不上,论见识也很一般,但就是借助家族的势力,却可以成为大明辅国的重臣,在关键时候也没见他们能立下多大的功劳。
无论是过去的战事,再或是未来的战事,大明基本还是要靠文臣出身的将帅。
“秉宽,新炮研究得如何了?”朱祐樘问道。
此时二人走出乾清宫,外面还是比较冷的,朱祐樘身边也没带什么扈从,就跟张周一起立在空旷的地方,也不着急往西暖阁走。
张周道:“回陛下,最近臣对于火炮等,研究很少了,其实都是在研究火铳。现在很多精巧的部件,已经能完善批量制造,组装出来的火铳在精度和安全性上得到了提升,在模组上也能做到精巧和细致。”
朱祐樘问道:“为何不是火炮呢?”
张周叹道:“回陛下,火炮威力再大,在实战中的功效会愈发降低,反倒不如火铳,陛下试想,若是每个将士手上都有一把随时能更换弹丸的火铳,每次更换也不过需要一息之间,那战场上的弓弩、刀剑,岂不是全都被替代了?”
“也是。”朱祐樘点头道,“鞑靼人骑马来去如风,如果驮着火炮去与他们决战,他们会避战,这就很不方便。以后肯定也不再是敌攻我守,正好转变过来了。”
说到这里,朱祐樘又带着几分期许问道:“那秉宽,未来朕御驾亲征时,到底是以火炮为重,还是以火铳为重呢?”
张周道:“回陛下,出征草原,更重要的是看准时机,到时具体以何为重,也要看鞑靼人的备战如何。臣认为,未来几年,要尽可能挑唆鞑靼内部变乱,令其内部倾轧,令其无心扰边,以保证大明的备战能顺利进展。”
“嗯。”
朱祐樘显然对未来也没更加清晰的展望。
难得现在有张周为他操心这件事,他也不再是那种直接招募兵马就出征的模式,也可以考虑战术,甚至还能有心思去想到底枪炮哪个重要的问题。
朱祐樘道:“一切都靠你了。”
言外之意,未来几年你都会执掌大明的兵部,连同都督府的事务,都由你来负责。
这样调兵遣将和统兵的事你一把抓,正好帮朕把草原的隐患彻底根除,让朕成为千古一帝。
在这种前提下,你放手去干便可。
……
……
腊月十一,张周的家眷终于抵达了京城。
这天一家人回到府宅内,先看到门口挂着的“蔡国公府”的匾额,都觉得很新鲜,等把车马上的东西都卸下来,搬运进去之后。
张周这才回到家里。
“老爷。”蒋苹渝带着一家的女眷过来给张周行礼问候。
张周笑道:“旅途辛苦了,南下这一路,给我们一家人的折腾不小,但这次回京之后应该就不会再涉及到搬家等事了,就算以后我可能出外当差,你们也留在京城便可。”
院子内的格局不动,女眷各都有自己的院子。
之前甚至都收拾得很好,原封不动的,女眷当天就能住进去,反而会觉得很适应。
却是林仪在张周面前很扭捏。
张周早就知道林仪在东昌府跟李玗见面的事,随即他将林仪叫到一边。
“老爷,妾身跟李小姐说了,那些词不是妾身写的。”林仪很认真跟张周说明情况。
张周笑道:“谁写的有什么关系呢?我说是你写的,那就是你写的……就好像太子那三首诗,你觉得如何?”
林仪道:“妾身猜到,太子的诗,也是出自老爷之手,大概只有老爷有如此的才华。”
之前林仪在张周面前,就好像个女先生一样,总喜欢用一些教条去为难张周。
但在嫁进门之后,她充分感觉到自己在才华上,根本没法与张周相比,然后就郁闷了,甚至自卑心理会逐渐发酵。
张周道:“你这也太实诚了,人家姑娘家家的,想跟你当朋友,你这也有点不近人情。不过几首诗词而已,谁写的有何关系呢?你觉得为夫我,需要那点诗词来为自己积累什么名声吗?”
林仪想了想,认真道:“妾身已嫁做人妇,也无须身外之名。”
“呵呵。”
张周倒觉得林仪挺豁达的。
大明京师有名的才女,很多人之前还觉得“鲜花插在牛粪”上呢,多少人恨他张周夺人所爱,甚至把林仪这样出身名门的大才女纳回来当妾,简直是“禽兽不如”的行为。
可随着张周在南京文会上奠定文坛宗师的名气,这种风闻才少了很多,但还是架不住很多人在暗中毁谤。
说白了,就是羡慕嫉妒恨。
“好好休息一下,这两天我不会过来烦扰你们,我现在当上兵部尚书,忙得很。”张周感慨着,“当上尚书,你们能见到我的机会可能就不多了,家就有点顾不上了。”
张周所说的,基本都是大明中上层官员的常态。
当官到尚书级别,人生的重心已基本不在家庭,就算偶尔见见家人,绝对也不会顾得上什么家长里短的事情。
但张周这样的年纪轻轻就当上尚书,跟那些六七十岁才当尚书的,自然还是有所不同的。
“老爷,李家小姐说,让妾身回头再去给她授课,可以去吗?”林仪问道。
张周耸耸肩道:“这是你的自由,你无须问我,当然我觉得你应该无须为那几两束脩发愁,最近我生意上赚钱不少,家里一人发一千两银子的零花钱,省着点花,下次发零花钱不知是几时了。”
林仪赶紧摆摆手道:“太多,花不完的。”
“没事,买房子买地,你们看着办。”张周笑道,“同时也要为下一代做准备,努力啊林同学。”
……
……
大问题是。
张周来到这世界之后,在种地这件事上效率很低,连张周自己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只有王明珊这一块地上发芽了,生了个儿子,也算是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是能行的。www.xiumb.com
但就是可能……平时心太杂,没有专心致志把这件事做好。
张周觉得,既然要给朱祐樘进补,那为何不先拿自己“练练手”呢?
心中又觉得遗憾,自己不能亲自跟着海船去南洋,甚至是去美洲新大陆,不然的话……什么好东西也能给整回来,谁说这世上就没有强筋健骨的“神药”?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相对的基础上,关键还在于……经年累月的固本培元啊。
张家女眷回到京城,对张周最大的改变就是,王明珊又能跟进跟出了。
之前王明珊也可以留在他身边,奈何他所接触的都是地方官、武将,还有他身边的女眷也需要人保护,再加上张周也不想让王明珊离开刚出生的孩子太久。
现在回到京城,就没这种顾虑了。
王明珊最先的改变,就是锦衣卫副千户的军服,直接换成了千户的。
如此一来,张周身边等于是有了王明珊、刘贵两个锦衣卫千户,至于之前的锦衣卫千户孙上器之前则一直被调外办事,目前仍旧没有回京师到张周身边来。
与此同时。
南京城内,辛苦了一路的张家大房父子,张掖和张平父子二人,终于是千里迢迢回到了南京。
二人到南京第一件事,就是要别府而居,等于是要跟家里的母老虎彻底决裂了。
“儿啊,父亲所选的这个地方,你看还行吧?”
张掖立在自己锦衣卫千户的新屋舍之前,其实屋子不过是应天府尹吴雄给张周面子,帮张掖租的,租钱少了一点而已,甚至还是从张掖的俸禄中预支的。
张平道:“爹,咱真的不回去见娘了?”
“那女人,欺辱了为父半生,为何还要见她?你想她自己回去,反正你爹和你娘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张掖也是来了火气了。
以前是没本事,被迫当个妻管严,现在好不容易发达了,还用看家里的母老虎办事?
这边新宅子刚住进去,就有“媒婆”上门来。
“张大老爷是吧?久闻大名了,据说您要纳房小妾,这不上门来,选了几户人家的姑娘,给您选选?”媒婆很贴心。
说是媒婆,但言语之间更好像个老鸨子。
张掖一脸得意道:“知道我是谁吧?”
媒婆道:“您是锦衣卫千户,还是蔡国公的亲哥哥,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南京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明白就好,我只要良家的,还有,人我要亲自见过才肯纳,顺带给我儿子瞅瞅有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一并给娶个儿媳妇回来……”
“哎呦,张大老爷,您真厉害,老当益壮的,要跟儿子一起成婚呢?您找到老奴家可是找对人了,老奴家这里别的没有,姑娘有的是,都是良家的黄花大闺女,您就瞧好吧……”
一旁的张掖都听傻了。
这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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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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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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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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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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