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加固正门,以防叛贼入城!”
“诺!”
“你们几个快点,都手脚麻利点。”
“诺……”
“传令下去,把武库运来的弩箭全部分发下去,高墙之上再多安排几个弓弩手……”
侍卫司从事徐温奉命率领锦衣卫侍卫司五百人全力驻守府内,负责守卫徐宗文的家属。
此刻,城内外攻守之战已经开始,建阳门那边火光冲天,徐温一被惊醒立刻开始布置府内防卫以防西府兵叛军入城侵扰以及城内宵小作乱。
“夫人和少公子们都安顿好了吗?”
“回从事,内府四周都已经布置了人马,郭祭酒还吩咐檀从事在坊内安排了镇抚司的精锐……”
桓从事即锦衣卫镇抚司从事檀道济。
“城内可有何动静?”张三率领人马出城追击,徐宗文回头突然问道,“子衿那边还未有消息?”
负责随侍的张四如实地说道:“子衿先生已经接管了武库,其余各城门也都把守严紧没有破城的败报传来。”
徐宗文命郭裳打开府库并辖制城内各处兵马,并以建康令沈叔任率麾下数百衙役为辅,同时以太后和皇帝诏令左羽林卫一部归属郭裳统领,召集百官府中部曲集合守城。
为防城内官员私通桓氏,郭裳一面紧锣密鼓布置守城,同时令沈叔任巡视城内,加强布防。
此外,徐宗文手中利器锦衣卫也参与了建康守城之战。
锦衣卫谍报司王直负责安排联络策反荆州兵各级将领,许以重利诱惑之。
锦衣卫刺奸司则负责启动建康附近暗桩和潜伏在荆州兵内的细作除掉那些忠于桓氏的将校,制造混乱。
锦衣卫镇抚司首重台省和禁中,以防建康宫内有桓氏拥侪趁机作乱。
侍卫司全力留守大司马府,经历司配合郭裳将武库的利器分发给锦衣卫各司,密档局因为人手最少直接加入侍卫司守卫大司马府的大本营……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今夜桓石虔兵败荆州兵便无力再攻城了,让子衿准备下一步吧。”
“诺,主公。”
荆州兵败局已定,徐宗文安排完相应事宜也准备前往宫中。
“去把……请来。”徐宗文说道。
“诺。”
建康宫,太极殿内。
太后陈氏如坐针毡,小皇帝倒是对叛乱一无所知,正把玩着手中的蝈蝈爱不释手呢!
“难道诸位也赞成议和!”桓伊的音量不大,但是声音沉重,自有一股威慑力。
什么叫议和?那不就是跟叛军示弱认怂吗?
“不议和难道仅凭建康的两万人马就能守得住?”尚书左仆射王国宝轻笑一声。
“王相所言不差!破城是迟早的事,这都打了一夜了还没有战报可能城门都已经易手了犹未可知!”
“只要答应了桓石虔朝廷还是那个朝廷,太后和陛下依旧无恙,建康城也依旧固若金汤。”
“左右无非一个宰执的位子,从前元皇帝时不也是应允了王大将军?”
……
几个御史和郎中加上部曹的属官纷纷围着王国宝声援了起来,一时间太极殿的朝堂之上议和之奏议不绝于耳,甚嚣尘上。
“你!你们几个!”桓石虔起兵自然不只是要罢免徐宗文那么简单,此刻桓伊不只是站在徐宗文岳父的角度,他久历边镇在江州刺史任上数年,又岂能不知桓氏的狼子野心?
如今王国宝这些目光短浅之流居然将桓石虔与王敦相提并论,俨然以本朝的城下之盟怡然自得甚至引以为荣!
对此,桓伊实在是无言以对!
王国宝继续堆着笑容说道:“桓公,这是太后的旨意,恐怕……”
“王相的意思是太后命你主持议和一事?”
“南郡公何在!”
“桓玄在此!”
众人一听桓玄的名字,顿时大惊。
王国宝还未反应,忙惊呼道:“桓玄你不是已经在义兴么?”
都官曹尚书王安也跳出来大喊道:“陛下,太后。桓玄乃义兴太守,我朝有律例在,外官无诏不得入京,桓玄可是触犯了重律,请太后立刻将其处死!”
桓伊却不理会他们,而是朝太后陈氏问道:“太后您说此时此刻两军交战不分胜负之时临阵换将,会导致什么局面?”
陈氏说道:“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可能会使建康防御毁于一旦!”
“那尚书左仆射王国宝在此蛊惑人心,说要临阵换将,与反贼议和这算不算动摇我军军心?”
“这……”
“当然算!”见太后有些松口,三公之一的尚书令王珣看了半天的戏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桓伊执法甚严,曾任都水使者,王珣都极其敬重他,因为他知道桓伊是一个非常刚正不阿的人。
“那按照军法,应该如何处置?”
“按照军法,应该斩立决!”
王安愣了一下,大笑起来:“桓伊,你一个戴罪之身,有什么资格对我定罪!西府兵得以如此顺利的东进建康,难道不是你这个江州刺史的失职……”
不等王安把话说完,桓伊突然道:“来人,将逆贼王安拖出去砍了!”
桓伊立刻站出来,大声道:“遵命!”
他转身左手抓住王安的领口就往外拖。
王安哪里反应得过来,像条死狗一样被拖下去,周围的官员们都吓到了。
尤其是刚才还配合王安的其余几名官员,立刻闭嘴了。
“我是都官尚书!你没有权力杀我!”
“推出去。”太后和天子当面,百官面前,桓伊一句话决定了王安的生死。
一旁的桓玄却冷着一张脸,慢慢拔出刀,沉默不言。
“桓伊你杀了我,天子不会放过你,荆州兵就要破城了,桓公、王令君下官错了,下官刚才说错话了,您饶了我,饶了我……桓伊老贼!你敢杀我,王相和桓大将军不会饶了你……”
王安已经被拖到外面。
外面隐约还能听到声音,过了一会儿,就没有声音了。
王安的人头被提了进来。
此刻,王珣摆了摆手,王安的人头就被带了下去。
有些官员噤若寒蝉,有些官员心中还高兴杀得好,王安这种货色,当年拍王恭的马屁上来,王恭被徐宗文处死后,立刻转向王国宝阵营。
就连死之前还丑态毕露,这就不是个好东西。
“还有谁赞成临阵换将,与反贼议和?”
言未毕,身着甲胄的郗俭手持长剑率人打开了殿门,随后两队精锐甲士持戈踏步入内,瞬间将整座大殿包围,而跟在郗俭身后的赫然是禁军大统领张松之!
众人沉默,王安人头落地后,王国宝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怪不得方才桓伊能够越俎代庖,在太后当面直接命人杀了一曹尚书的王安,甚至宰辅王珣都出来作保,原来大司马幕府还有后手……
郗俭虽仅是大司马左长史,还有一个右长史谢汪,但是谁人不知那位右长史根本不能与郗俭相较,谢汪只是陈郡谢氏在大司马幕府的代言人,一切都听从徐宗文的吩咐行事。
郗俭不同,他不仅能像郭裳那般向徐宗文建言献策,而且一手牢牢把握着幕府上下的运行!
而在郗俭之前,占据着这个位置的是裴卿。
无人能预测得到郗俭是否会成为第二个裴卿,得到徐宗文的全力支持和信任出镇一方。
“没有人赞成,那议和之举就此作废。”
郗俭说完,又对张松之说道:“请大统领约束将士严密把守禁中,以防反贼细作潜入宫中危害太后和天子。”
“嗯。”张松之轻点了点头,望了一眼殿内的兄长一眼随后步出太极殿。Χiυmъ.cοΜ
第一次见到皇帝太后,郗俭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数年前他不过是一个地方小吏,如今的他借着徐宗文的威势已经可以随意不受通报出入禁中,甚至挟持百官和两宫!
“臣,大司马左长史郗俭,拜见太后,拜见陛下!”郗俭礼节周到,朝着高位上的母子深深鞠了一躬。
王国宝提醒道:“此处乃太极殿,郗长史莫非要血溅当庭,污秽庙堂?”
张玄之在其身后低声道:“苍苍烝民,谁无父母?提携捧负,畏其不寿。谁无兄弟?如足如手。谁无夫妇?如宾如友。生也何恩,杀之何咎!”
这话意思是桓氏挑起的这场战争把多少无辜的人卷了进去?那些枉死的人有什么错?
如果王安这种吃里扒外的人都不处置来日再遭遇大难还有谁能够为朝廷效力?
郗俭冷笑一声,随后看也不看王国宝一眼,直面太后陈氏:“臣禀遵大司马之令,凡在战时勾连反贼作乱者皆以军法处置,若不如此法度何在,军法何在?人心何定,军心何安?”
“方才王相说要与反贼议和,还说此议乃太后所准予……”
“臣本奉大司马之命前来向太后和陛下报捷,我军已经在建阳门大败反贼……”
“哗……”
“天佑我大晋,天佑太后和陛下!”
“天佑大司马!”
太极殿内的百官一听到朝廷军队击败叛军成功守住建康城,桓伊、王珣、桓玄联手诛杀王安一事在此刻仿佛烟消云散,再无人在意。
“王国宝大言不惭,随意攀扯,毫无人臣之相,本宫着即令吏部除名罢黜其宰执之位,下建康狱以待战后三司严审定罪!”
陈氏也立刻拍板,置身事外,与王国宝划清界限,而在半个时辰前她还对王国宝等人在殿内的议和之举不置可否,甚至有所倾向!
这一切都以为尚书令王珣、江州刺史桓伊等老臣一度支持徐宗文,而且眼下的太极殿实际上已经被徐宗文的人所掌控。
要知道郗俭率领入殿的可是禁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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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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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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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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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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