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可能,便已经站起身来,朝着客栈外面走去。
厉天心默默的瞥了他一眼,站起身来跟在了他的身后。
两个人走出客栈,正要朝着那小姑娘走去,就见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已经先一步来到了那小姑娘的跟前。Χiυmъ.cοΜ
扭捏姿态,手呈兰花,指尖还捏着一块锦帕。
另外一只手轻轻扇了扇周遭空气,然后用锦帕遮住了口鼻,仔细的打量这小姑娘。
她的眼神很锋利,一寸一寸的瞅,将小姑娘看的一个劲的往后缩身子。
末了,那女人一笑:
“跟我走吧。”
小姑娘当即连连摇头:
“我不要……”
“为什么?”
女人眉头一挑:“你不是插标卖首吗?有人买,你还不卖了?”
“我,我不想将自己卖给你,你帮不了我。”
小姑娘低低的开口,说完之后,又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担心自己这话被她误会,又连忙解释了一句:
“真的,我想要求一位壮士帮我救人,若是随了你,只怕会害了你。”
女人闻言顿时一乐:
“你倒是好心眼,可谁告诉你,跟我走,我就会帮你救人?
“十两银子,多一文也没有。”
说完之后,她从袖子里取出了十两银子扔到了那小姑娘的跟前。
小姑娘看了看那银子,脑袋深埋:
“我不要……”
“给脸不要脸。”
女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要不是看你是个美人胚子,再等两年,说不定能混个花魁做做,不然的话,就连这十两银子你都别想!
“快点拿了银子跟我走,否则的话……”
她话音落下,就见几个精壮的汉子来到了她的身后。
眸光看向那小姑娘,眼神凶恶。
小姑娘的脸顿时就白了: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带你去享福啊,带走!”
说到这里,她一挥手,身后几个精壮的汉子顿时上前一步,将这小姑娘一把抓起,扛在了肩膀上。
小姑娘顿时哭喊救命。
然而周遭之人,有的是认识这女人的来路,有的则是单纯不想管闲事。
哪里愿意伸出援手?
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哭喊不休:
“我不跟你走……我不跟你走……我还要救爹爹,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把她的嘴给堵上。”
那女人开口,当即扛着那小姑娘的汉子,就从怀里摸了摸,找了一块白布就要塞进小姑娘的嘴里。
然而下一刻,就觉得肩头一轻。
回头之间,原本还被他抗在肩膀上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影子。
一时吓了一跳,连忙看向周遭,就发现一个年轻的刀客站在街边,原本还在自己肩头哭喊的小姑娘,正站在他的身边。
“什么人?”
那人当即惊呼一声。
这一声传出,也引起了那女人的注意。
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情况出现了偏差,再看那刀客,女人也不恼,脸上堆满了笑容:
“哎呀,这位公子是做什么啊?
“哪里有您这么当街抢人的道理……这丫头插标卖首,是我先出的价,您看……”
话没说完,就见那刀客抬头,眸光冷冽的瞥了她一眼:
“滚。”
这个字声音不大,却好似一把钢刀,穿进了女子心头。
让她身躯微微一震,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腹内更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急迫,若非是及时反映,只怕是得被这一个字吓得当场失禁。
她脸色煞白,环顾周遭,见周围人都在看热闹。
一时之间又满是愤懑,咬牙说道:
“你……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大家伙都来给我评评理啊……这丫头她……”
话没说完,就见人影一闪,紧跟着就听‘啪’的一声脆响。
女人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拔地而起,尚未感觉到疼痛,就发现嘴里多了些什么东西。
张嘴一吐,洒了满地的牙齿。
身形这才跌落,被身后几个汉子接住,剧烈的痛苦这才从脸颊传递心头。
下一刻,就见那刀客一只手按在刀上,却一语不发。
女人原本撒泼的打算,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忙说道:
“好汉饶命,我们,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她倒是没有尝试让身后这些汉子出手。
她是见多识广的人,知道这刀客绝不好惹。
身后这群人看家护院勉强足够,可若说能够跟江湖上的这些好手争斗,那太看得起他们了。
趁着现在没有性命之忧不走,一旦惹的这人心头火起,只怕就得命丧当场。
当即赶紧招呼人离去。
却听那刀客忽然喊了一声:
“站住。”
一行人顿时不敢动弹,那女人慢慢回头,就见那刀客的手里正拿着十两银子。
随手一抓,银子便好似泥捏一般,自他指缝之间流淌出来。
这一幕属实是让那女人头皮发麻。
这可是银锭,虽然银子质地软,也绝不是随手一捏就能捏成这样的。
这又不是泥巴。
就见那刀客随手一甩,被捏变了形的银子就被他扔到了女人的跟前:
“拿上你的银子,继续滚。”
“是是是。”
女人这一次连半点犹豫都没有,拿起银子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看他们走了之后,江然这才吐出了一口闷气。
脸色难看的走向了街边。
这边厉天心正跟那小姑娘站在一处,看到江然回来,眉头一挑:
“至于吗?不过是一群普通人……”
“不至于。”
江然撇了撇嘴:“只是对他们这种人,怎么都生不出好感,厌恶太深……”
“恩?”
厉天心一愣,脸色有些古怪:“你遇到过什么事?”
“和你无关。”
江然撇了撇嘴,没搭理他。
更不可能告诉他,他十四岁那年,老酒鬼打着让他早日见识红粉枯骨的道理。
将他骗去了青楼……
并且,在他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将其五花大绑,扔到了一位二十年前的老花魁床上。
看着那位面如粉墙,每走一步都往下落粉的老花魁,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
那绝对是江然这辈子最深的阴影。
好在他当年机警,骗那老花魁给他解开了绳子,这才得以虎口脱生。
当时唐画意说他嫖字没学好……这话是没错的。
发生了这种事情,江然对青楼一类的地方,从来都是深恶痛绝,又能学个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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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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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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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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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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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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