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年纪最小,看到李三娘竟是真的来与她们送行后,开心的笑了起来。
绿漪和红袖就较为稳重些,先是对着李三娘行了一礼后,才面带微笑的看过来。
李三娘看着眼前这三个花骨朵一般的女娘,想着刚才金娘子说的,要给她们一笔银子放她们离开的事儿,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她们这般从小就是养来卖身卖笑取悦男人的女娘,若是给上一笔钱财就放出去独立生活,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来。”
不过李三娘看着三人之中能有些自主想法的绿漪来说,就觉得若是她们好好的在一处,也不一定会活不下去的。
这时候,三人之中的主心骨儿绿漪上前递上来一个小匣子来,“早前劳烦李医师来给我们瞧病了。
我们从夫人那儿打听来李医师家有一个小女娘,这里头是我们仨儿凑钱在金记买的耳坠子,待得小女娘打了耳朵眼儿,可以戴起来。
李医师别嫌弃,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
李三娘没想到,绿漪她们竟是给自己送了礼物来,踌躇了片刻,李三娘下定决心对着绿漪说:“女娘生在这世上不容易,只要秉着踏实、诚恳的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若是将来你们出了金家,先别顾着找男人,在一处开个胭脂水粉铺子,做些女娘们的生意,能养活自身才是最好。
以后若是得遇良人,再谈婚嫁也不迟。”
话说到这里,李三娘就起身行礼,绿漪有些懵懵的,但还是和红袖、莺歌一起对着李三娘再次行礼。
过后,李三娘站在一旁,看着这十几辆的马车踏上了离开长安城的路,向着远方离开了。
而李三娘拿着一大一小两个木匣子和秋香上了马车,往李家回了。
而这远去的金家马车之中,金娘子和自己的贴身婆子坐在一处,金娘子抬头往车窗外看去,一缕春风吹了进来,温暖的风拂过脸面,好不温柔。
婆子的手忙碌着,在给金娘子剥瓜子仁儿呢,一边剥这嘴也不闲着,婆子语气轻松带着欢乐的说:“这下娘子的心该安稳了。
这回跟着大郎君回了老家来,等办完了郎主的丧事,再过上些时日就把那几个小浪蹄子都放了出去,给她们一条活路,娘子就能好好的在家颐养天年了。
听老家的仆从说,娘子的孙儿的眼睛长得像娘子呢。”
婆子在外是沉默寡言的样子,倒是在金娘子面前是个话多的。
就着么絮絮叨叨的硬是让婆子剥出了一小碟瓜子仁儿来,“娘子,你尝尝,满口香呢。”
金娘子撤回看向车窗外景色的眼睛,一转头看着婆子招呼她吃的这碟子瓜子肉儿,不禁笑了,“车上颠簸,你可不惜弄这个吧,我少吃一口又能怎样?”
不过,金娘子还是接过了婆子递过来的温热毛巾,擦净了手后,捻起小碟子了的瓜子仁儿吃了起来。
嚼着嚼着就是满口喷香的油脂在口腔中绽放,金娘子本就不错的心情,现在是愈加的好了。
“唉,那三个小的,怎么说也是乖乖听话这么些年了。
到时候,我打发她们出去,该给的银钱咱家必不会少她们的。
若是她们以后还认门,等以后叫进家里说会子话也未尝不可。
我怕的倒是她们三个啊,不想离家咱家,若是到时候要死要活的,那才是真的难看。”
婆子拿起茶壶给金娘子倒了一杯茶后,才看着金娘子说:“绿漪小娘算是她们三个里头有点子脑子的,想必只要娘子流露出这般的意思后,她就是该能明白的。
不论她们是否想,但知情识趣是她们活下来的本事,到时候啊,娘子放心吧,她们必不敢闹的。
再说了,娘子是回家享受做老夫人的了,留她们几个小娘算什么?
到时候,就算她们愿意,就把自己锢在后院子里,不还是会惹人闲话么?
而且,那般的话,倒是显得咱家苛待人了似的。
还有,娘子你可不能心软,大郎君虽然娶了妻,您的孙儿也出生了。Χiυmъ.cοΜ
可二郎君他们尚未娶妻,年岁又与绿漪小娘她们差不多少,绿漪小娘终究是郎主的妾侍,往大了说也算是大郎君他们的庶母,难道留着她们,让娘子生的郎君们对着她们行礼么?
娘子能给她们一笔钱财放她们离开,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她们若是不听不应的,可真的是不要脸面了的。”
婆子的话字字句句都说到了金娘子的心坎儿上了,停下吃瓜子仁儿的手,金娘子低头小声儿问道:“那边儿的事儿处理的是完好了的?确定不会留下一丝把柄?”
婆子顺势也低下头凑近金娘子放低了声音,合乎算是用嗓子眼儿里那点子的动静声若蚊蝇的回话道:“娘子放心吧,办的妥妥的。
这法子是安排了人从楼子里的妈妈那儿问了买了药的,那妈妈只以为是那人想要药助兴的。
这人也是路过的,并不知晓找他做这事儿的人家是谁。
至于郎主住的那客栈里下药的小二,已然拿了钱财,听话的又做了半月后才与掌柜的请辞,直接离了客栈,回乡务农去了。
这来回的,那小二也是不知道是谁家让他给郎主下药的。
至于郎主,他若是听得娘子一二言语,路上不要为了找女娘解闷儿,耽搁了身子,自己好好修身养性的话,也不会让那药拿捏住了身子,直接一命呜呼去了。
娘子,你放宽心,咱们啊,做的没错,都是为了大郎君他们。”
婆子握住了金娘子的手,金娘子回握了回去,金娘子低头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一开始我只想着让他一步步慢慢的损耗了元气就是了,只是想着让他力不从心些,不要再搞出让哪个小娘有孕的事儿来。
哪里能想到他那个身子,竟然是一点儿也不中用了!
得亏他身旁的王大是个有脑子的,以风寒急症为理由说了,要不然,一个马上风死在了买春上的阿耶,那得让多少人耻笑大郎他们啊!”
“娘子别气了,现下人都去了,就这么着吧。
娘子的好日子还在以后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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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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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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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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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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