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蜂”也想跟他一起上去,但它实在太老,上楼速度很慢,根本追不上傅简。
***
这只叫“大黄蜂”的拉布拉多,是沈婳去傅澄海书房还书时,听到隔壁屋子,有狗传来呼噜噜的声音才发现的。
年迈的它,已经不喜欢动弹,平时只由杜怡蓉给它喂点吃的。
那房间阳光好,它喜欢晒太阳,所以一直喜欢待在那间屋子。
沈婳彼时打开门,拉布拉多摇着身子,一晃一摇走了出来。
它嘴边的皮肉全部耷拉着,还一直在流口水。
沈婳并不知道这是狗老了的表现,只以为它饿了。
她在手机里问傅澄海,该怎么喂狗。
傅澄海说:它太老了,一般的狗粮它不吃,现在只能喂一些火腿肠。
沈婳按照傅澄海的指引,找到了狗狗专用的火腿肠。
她还掰成小段,一点一点喂它。
“大黄蜂”估计是饿久了,一连吃了好几根。
杜怡蓉离开前,不知是忘了还是什么情况,没和沈婳交代,家里还有一只狗需要照顾。
没养过小动物的沈婳,只能给它简单喂点火腿肠,她还用纸巾,给拉布拉多擦了口水。
要不说狗狗是和人心灵相通的动物呢,沈婳给它投喂食物,擦口水,拉布拉多很乖巧自然地和沈婳亲近起来。
它拱着疲惫的身躯,把头往沈婳怀里凑。
沈婳也感受到它的喜欢,笑着挼它两下。
原本她是排斥来傅澄海家里的,哪怕傅澄海再三和她保证,她可以完全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沈婳也是排斥的。
这里不是她生活的地方,她没法立刻对这里有感情,并找到归属感。
但“大黄蜂”的出现,让沈婳有点喜欢上这里。
她破天荒的,头一次在明知傅澄海外出有事的情况下,行使了自己的“特权”。
傅澄海那边也说到做到,接了她电话。
“终于‘想’我了?”他问,声音是说不出温柔惬意。
沈婳没答,一边挼狗狗,一边问:“在干吗?忙吗?”
她怕打扰他。
“不忙,打高尔夫呢,”傅澄海说:“玩不来这东西,休息会儿。想找我聊天了?”
“嗯。”
“想聊什么?”
“狗。”
傅澄海气笑,“和着因为狗才想起来找我。”
沈婳不擅长回应他这类话,只能换了话题。
“它叫什么名字?”
“‘大黄蜂’,傅简起的。”
“因为《变形金刚》?”
“嗯,”傅澄海:“男生应该没有不喜欢《变形金刚》的吧?”
“也不是吧,”沈婳想了想,问:“你喜欢吗?”
“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
“好奇,”沈婳说:“想了解你。”
傅澄海那边又传来几声浅浅笑声。
“我们不是已经‘深入’了解过了?”
沈婳当然听出他话里其他的意思。
他总是这样,语言上的巨人,却是行动上的矮子。
但饶是这样,沈婳都没法招架。
因为她和他,做不来打情骂俏的事。
“以后要一起生活,还是彼此多一点了解比较好,”沈婳正色道:“说嘛,你到底喜不喜欢。”
“你呢?你喜欢吗?”傅澄海说:“你喜欢我就喜欢。”
又是天衣无缝的回答。
“说出自己的真情实感就这么难?”沈婳问。
“我对这种小孩子喜欢的东西,没有太多偏好,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傅澄海顿了顿,“要说喜欢——我更喜欢你。”
沈婳耳根有点热。
他十句话有九句在撩人。
“那我就当你喜欢了,”沈婳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又揉了揉“大黄蜂”。
它正趴在地上,头也伏低,任由沈婳一下一下轻轻摩挲它的头顶。
看着似乎很惬意。
“‘大黄蜂’是从小养的吗?”她问。
“不是,”傅澄海说:“是傅简从外面捡来的。它是只母狗,当时刚生完崽,在路边的垃圾桶翻东西吃,傅简天天去喂它。”
沈婳摸着“大黄蜂”的手顿了顿,“它的孩子呢?”
傅澄海:“感染了犬细小病毒,一个都没活下来。它也是命大,幸亏傅简送医及时,治了几个星期,才活下来。”
沈婳:“‘大黄蜂’,多大了?”
傅澄海:“八岁。”
沈婳:“它平时就这样,不喜欢动吗?”
傅澄海:“是,平时它喜欢一个人在楼上晒太阳,偶尔会去傅简的房间转一圈。”
沈婳垂眸,看了眼身前精神低迷的“大黄蜂”,莫名有点心疼。
又和傅澄海聊几句,沈婳挂了电话,继续给大黄蜂喂食。
傅简却楼上下来,看到她和大黄蜂在一起,呵斥大黄蜂,不让它接受沈婳的投喂。
大黄蜂跟着傅简上楼,傅简将大黄蜂带进自己卧室。
客厅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沈婳一个人。
半夜十点。
傅简房间传来大黄蜂扒门的声音,还伴随着狗狗委屈的嚎叫。
沈婳从傅澄海的房间出来,隔着门板,听到了门内大黄蜂的动静。
都这么闹挺了,傅简却还不让大黄蜂出来,显然是不想让她挼狗。
沈婳敲了敲门。
门内的大黄蜂低低地叫了两声,有点像在“求救”。
然而门内无人应答。
沈婳加重力道。
“少爷,开门,没看见狗都不愿意和你待么?”m.χIùmЬ.CǒM
本以为傅简听了一定会直跳脚,冲出来,然而门内还是没有回应。
沈婳正要掏手机,给傅澄海打电话,就听门内,傅简一声怒吼。
“垃圾!都是垃圾!”
随后“砰”地一声响,是他捶键盘的声音。
原来在打游戏,估计戴着耳机,听不见门外的动静。
包括大黄蜂急切地想要出门的声音。
沈婳收起手机,转身下楼……
三十秒后。
傅简房间的门打开。
大黄蜂逃也似的,赶紧跑出来,跑去了自己喜欢待的那间屋子。
傅简紧随其后,气呼呼冲出来。
他下楼的声音很大,噔噔噔的声音,像落下了密集的炮弹。
看到沈婳在客厅,他转头看一眼客厅投影幕布下方的柜子。
果然,网线插头被拔了。
“你……你竟然拔我网线?”傅简气不打一处来。
沈婳不答反问,“大黄蜂出来了吗?”
傅简:“那是我的狗,我想让它在哪儿就在哪儿。”
沈婳:“它是你的狗,但它也需要安静的环境休息,你打游戏那么吵,没发现么,狗都不愿意和你待在一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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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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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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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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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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