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松扬着脸,笑得眉不见眼,“那可不,我可是最聪明的,我是小孩子里的小状元呢。”
马车缓缓的到了伯爵府门口,白府管家却亲自守到了门口,见白华英下来了,当即上前恭敬道:“大小姐,这侯府已经差人备足了礼送去白府了,主君请大小姐回府一趟。”
白华英垂眸理了理指甲,“不急,放榜了再去也不迟,这一日的功夫,侯府若等不及,那便算了,白府也不强人所难。让侯爷请便就是了。”
她拉着白玉松欲回府,管家挡在前头,“小姐,这……这小公子,得随老奴回府,小公子在神童试里得了个一甲,主君的意思,是想让他回宗祠跪拜,谢祖宗。”
白华英低头望向白玉松,“回去吧,这是大喜的事儿,你也该回府去给你母亲与姐姐撑撑腰了。”
白玉松怔了怔,揪着她的衣袖子不松手,“大姐姐,你跟我一道回去吧。”
“宗祠这样的事,我就不掺和了,你去吧,想来伯爵府,随便过来。”白华英将他抱上马车,朝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见状会意,端了不少东西给白玉松带回去。
送走了白玉松,白华英回了伯爵府的宝院,老伯爷与白敬辰正在商谈此次考试的题目与高中的可能性,白华英也乐得自在。
翠青端了吃食过来,瞧着她自在的模样,忍不住笑道:“这科考若是我家小姐去,必定也能中个女状元回来!”
白华英躺在软塌上,翘起二郎腿,没有半点小姐的模样,只有这样的她才是最自在的。
但相对而言,侯府就没这么自在了,侯月容以孩子不舒服为借口,将赵斯年骗了过去,赵斯年抱着孩子耐心的哄着,这些日子与这孩子接触,他的心境到底是不一样了些,他低头瞧着怀里的子嗣,满眼宠爱。
侯月容穿得厚实,坐在床上瞧着,心里却泛起一抹冷意,她扫了眼丫鬟,丫鬟会意的端了茶盏搁在赵斯年的手边。
赵斯年将那滴了药的茶一饮而尽,搁了茶盏朝侯月容冷声道:“白家三小姐腹中的孩子也有两个月了,再过几个月,这孩子就会有个弟弟了。”
侯月容顿时沉了脸,“世子就知道她生的是个儿子?若是女儿呢?”
赵斯年忽的将孩子扔在床上,一只手猛的掐上她的脖子,“我那嫡长子,若非你这个毒妇,也不会死!她若是生不出个儿子来,我就要你与这小畜生给我的儿子偿命!!”
侯月容笑得凄厉,“杀我……你想杀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杀了我这世上就没有人知道封锦明在哪里了!世子,你对她一片深情,如今也舍不得就将我杀了吧!”
赵斯年猛的松了手,扫了眼啼哭不止的孩子,忽又觉得厌恶至极,“你最好在府里乖乖的呆着,若是让我知道,是你在背后给我捅刀子,我必将你扒皮拆骨。”
他扔下话,转身出了小院,侯月容抱着啼哭不止的孩子,她脸上还带着淤青,这些日子,赵斯年性情大变,脾气暴躁,动辄对她打骂不止,她已经习惯了!只要最后赵斯年不得好死,她这点痛苦,算什么!
丫鬟进来熟练的哄着孩子,哄睡了孩子,又开始替侯月容上药,侯月容抵着唇角,冷笑道:“那几个女人,他如何处置的?”
丫鬟低着头,心疼的替她抹着药,“世子……将几个女人都唤到了房里,不过……我听说,世子吃了不少药也没见有效果,这几个姑娘如今还是完壁之身,世子这几天夜里都喊她们,不过一直没什么效果,奴婢听说他将那些人打得身上都是伤。”
侯月容只觉得心里痛快,“他敢背弃我,他就要不得好死!你将孩子照看好,左右这孩子满月了,他也不会办满月酒了,如今要想法子,将白家那个庶女接回来!否则,她若是在白府平安生下个男孩,事情就麻烦了,你将世子不能人道的消息散出去,传给侯爷。要快。“
丫鬟将孩子轻轻放下,转身匆匆去办事去了,侯月容瞧着怀里的孩子,气得一巴掌要打下去,可孩子太小了,她的手伸到一半,又恨恨的收了回去,“你不要怪娘,要怪就只能怪你是个女儿家,你若是个男儿该有多好!可你偏偏是个女儿!”
孩子嘀咕了几句,动了动小指头,又睡着了。
上京的放榜很快,只隔了一天,那榜文就下来了,许多人围在榜前查名字,白华英在府里来来回回的走着,等着她哥哥的好消息,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个人过来通报,不由心里有些慌。
白家此时也在府里焦急的等着,连芹小娘今日也被特赦出院,就等着白敬辰的好消息了,可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前去查看的人落魄的回来了,脸色有些不好,“二公子他……他……”
芹小娘目光急切的瞪着他,“怎么了?上榜了没有?”
下人艰难的摇了摇头,“二公子……没上榜,我将榜上的名字里里外外的瞧过了,没有二公子的名字,倒是……倒是大公子……中了榜了。”
白敬言闻言一把将他揪了起来,“你胡说什么!我可是白鹿洞的学生,我连小试都上了榜,就宋的春闱,怎么可能不上榜!”
“就是,我儿寒窗苦读,满腹的才华,你竟敢说他不中榜?将这个不吉利的东西拖出去,打板子,别在这儿乱了我儿的好气运!!!”芹小娘如今所有的希望都摆在白敬言的身上了。
下人被拖了下去,打了一顿好板子,没过一会,就来了个报喜的,他提着红花过来了,“白大人,大喜啊,大公子白敬辰,高中三甲,探花郎,三公子是神童试的小状元……”ωωω.χΙυΜЬ.Cǒm
白耀辉笑着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终于有了几分笑意,“好啊,好!大人辛苦,吃些茶吧。”
柳氏闻言塞了一包银子给报喜的太监,太监笑得眉不见眼的,“咱家是报的是头三名的,至于二公子,也不必着急,旁的名次,在后头呢,咱家就先去封家、沈家、伯爵府报喜去了,告辞。”
柳氏见状忙拉了太监一把,“不知我家二哥儿中了没有。”
“这考场名次太多了,咱家也没顾得过来,不过依稀里,似乎是瞧见过,当时有人打趣,说这春闱旁人要考个十年八年的,独这一回,怎么白家少的小的全都中了。恭喜大娘子了,咱家就先去报其他的了。”
这白家三个儿子,个个都出息了,所以太监也不敢不敬,这万一以后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将人都得罪了可怎么行!
这放榜是喜事,不出白华英的意料,封温城是状元郎,霍燕堂就是个闲散纨绔,这文试没上过什么心,倒是武试,他随便掺和了几下,竟成了个武探花,实在出人意料!郑元风是武将世家,加上他又喜爱兵书,这回倒是中了个状元爷了,眼下上京到处都在放鞭炮,热闹得很。
朝堂因着疫情与沟渠一事,连带了不少人,所以这回放宽松了些,多纳了些学子入朝为官,白敬言赶上的就是这么一批人,名次还是靖安侯硬生生提上去的,提了个最末的名次,但好在也算是中了榜了。
白府的人等了许久,才等到白敬言的消息,他是最末一个,心情很不愉快,可是芹小娘很开心,拉着白敬言的手,哽咽得直落泪,她很欣慰,在将去前,还能瞧见儿子中榜,紧接着便提到了白敬言的婚姻大事。
白耀辉这回态度倒是一致了,这二儿子也老大不小了,若是能成了亲,也让芹小娘摆了摆婆婆的款,这一世,也不算是他亏待了芹小娘了。
众人在府里一合计,挑了一个与白耀辉交好的大臣家庶女,那庶女也是个聪慧懂事的,品性极好,众人觉得颇在理,于是次日就差人抬了聘礼送了过去,两家就将这桩事敲定了下来。
次日的夜里,官家举行琼林宴,白敬辰作为探花郎,自然也是要去的,所以府上的白华英也一并跟着去凑了这个热闹。
宴上官家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他捂着帕子,偶尔还会咳几声,瞧着这个架势,跟命不及矣的似的,但白华英知道,这是祛毒后的遗效,小命能捡回来,已是不易了。
官家捏着杯盏,抿了几口酒,与诸位大臣笑着道:“这……江山代有才人出,如今诸位考生都是万里挑一挑出来的,往后朝堂重担,天下社稷的重担,可就落到了你们手里,望你们为大晋谋福,不要让朕失望。”
众人一时被讲得热血沸腾,霍燕堂本就是常进宫的,这会子拿着酒盏,懒洋洋的朝她抬了抬杯子,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官家逐一在早头念了众人的名字,笑得很是开怀,又顺手指了几对新人的婚事,皇后见状趁热打铁,“官家,说起来,璟王年纪也不小了,这府里头没个人伺候着怎么行?前些日子,臣妾瞧见这王家有女挺不错的,心下瞧着喜欢,便收作义女了,现下正在殿外侯着呢。”
官家见状顿时来了兴致,“皇后能瞧上的人,必然是不错的,让她进来,娟朕瞧瞧。”
白华英饶有兴致的捧着脸望向外头,外头的小姑娘着一身艳红色的长裙,外头罩了件织花的玉色的斗篷,面如芙蓉,行如弱柳,脚步轻移间,透着魅惑人心的成熟,她媚眼轻扫,羞羞怯怯的悄看了眼璟王,提着裙摆盈盈跪了下去,声若黄莺,婉转动听。
官家瞧着这稚嫩的模样,不由心头一动,“你是王家女?今年多大了?”官家看了眼人高马大的璟王,再看看这风韵颇俱的尤物,指婚,倒也不是说不可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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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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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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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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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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