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二公子原也是没有什么过节的,可如今听了那群人说白华英的那些话,筷子就捏不住了,想戳死这些狗东西!
霍燕堂笑盈盈的望向白华英,“白小姐,咱们可是老熟人了,不用这样生疏吧?啧,没想到这样的宝地你们也找到了,大家同是有口福的人不是,何必呢,是不是。”
白华英低头默默用着粉,他忽的靠得近了些,朝她眨了眨眼,“我方才打璟王府那头过来,倒是不巧了,看见你……”
白华英在桌底下踩了他一脚,秀眉轻拧,“二公子,面要凉了。”
霍燕堂小声道:“实不相瞒,我也在那儿蹲点,就指着哪天璟王脱单了,将他套个麻袋一顿打,太不是东西了那人,你猜他怎么着!”
白华英喝了口汤,香气四溢的汤里还卷着羊肉的鲜味儿,在这样寒冽的初春,让人暖到了胃里去了。
“二公子,有些话仔细隔墙有耳。”白华英念及将来还是要利用他的,所以对他的语气也好了些。
坐在她右手旁的魏忍冬扒着粉,不满道:“你们很熟不成?”还讲什么悄悄话!把他当什么了?来蹭桌的不成。
霍燕堂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得那双桃花眼挑出万种风情,“我与白小姐岂止是熟,怎么?魏小神医羡慕了?可惜了,我与她这样的情谊你是羡慕不来的。”
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胆量跟他一起骂顾璟云那个混帐东西。
魏忍冬三两下将碗里的面扒干净,连着那热热的汤都不曾剩下半滴。
霍燕堂朝白华英挤眉弄眼,“我听说你过些日子就要去国子监了,到时候咱们可就同窗了,可不得先打好关系,白小姐,到时候若是考试有什么不会的,你只管问我,我给你递答案。”
白华英对他这突如其来的示好有些防备,“不必了。”
“也是,你去国子监其实也就是皇后的意思,让你与太子培养感情嘛,不过,太子现在日子可不好过,我听我大哥哥今儿用膳的时候说要出事了。白小姐,搞不好你这要当一国之母的愿望是要落空了。”他凝着白华英的侧脸,这边的侧脸没有多少胎记,那精致的五官与细腻的肤色映入眼帘。
白华英的睫毛很长,眼睛很是漂亮干净,看得霍燕堂越发觉得有意思。
她望向霍燕堂时,霍燕堂觉得对白华英那点子美意又瞬间摔了个稀碎,“你其实不瞧着我说话也没关系。”
白华英捏着筷子,微微拧眉,“你先前说太子,怎么了?”
如今官家病重,霍首辅与勇安侯辅佐太子,太子监国,怎么会出什么乱子?如今太子也做了不少的业绩。
霍燕堂叹了叹气,吃了口粉,抬手将嘴里的葱花摘了出来,朝老板娘喊道:“老板娘,不是让你不要加葱吗?爷都来八百回了,你瞧你这个记性。”
坐在隔壁桌的公子哥儿端了个碗过来,调侃道:“二爷这是瞧美人去了吧,竟然连端错了碗都不知道,啧,这白家二小姐……二爷口味真是独特。”ωωω.χΙυΜЬ.Cǒm
霍燕堂忽的沉了脸,一脚将这公子哥儿踹出了几步远,一屁股摔到了地上,他手里的碗也摔了个稀碎。
他一脚踩在那人胸口,凝着他冷斥道:“不醒事的畜生,你爹娘没有教过你嘴放干净点?放不干净不如二公子我来替你洗一洗。”
他抄起桌上的辣椒油掐了这公子哥儿的嘴就倒了下去,这辣椒油非常辣,原本羊肉汤里众人也就只放个一两滴的,如今一瓶倒下去,这公子哥儿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要不行了。
隔壁桌的人忙上前来劝,“二公子,他昨儿个喝醉了酒,今儿还没醒呢,胡言乱语的,你别放在心上。”
霍燕堂将辣椒油瓶子递给老板娘,朝她笑了笑,“记二公子我帐上,到时候一并结了。”
老板娘愣了愣,霍燕堂凝着地上的人呸了一句,“蠢出天的混帐糕子,瞧清楚了,你白家姑奶奶可是皇后娘娘与官家钦点进国子监修学的,二公子与她是同窗,自当问好,你一个连秀才都没考上的,懂个屁,再来胡言乱语污人名声,这嘴我再替你多洗几回。”
躺在地上的人辣得面容扭曲,一身的红油,哆哆嗦嗦的点头,“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二公子恕罪。”这人也没想到,向来吊儿郎当的二公子,这会子因为他一句话这么狠!
霍燕堂摆了摆手,自认为十分帅气的道:“与我说有什么人?你如今坏的可是白小姐的名声。”
这公子哥儿爬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油,朝白华英连连作揖,“白小姐见谅,是我喝高了,一时嘴快,我这张嘴,真是该打。”
白华英慢条斯理的吃着羊肉粉,一旁的魏忍冬吃完了粉,又差人端了上好的烤羊排过来,这会子啃着羊排,当个事外人,看着热闹。
白华英搁了筷子,看了眼站在一旁作揖的人,淡道:“进国子监,承蒙官家与皇后娘娘的圣恩,与旁的无关,还望诸位莫要妄自揣测。”
“是是是,白小姐说的是。”公子哥儿被她冷冷的语气压得喘不过气来,只得擦着汗,连连认同。
霍燕堂将他拉开,“滚吧,别在这儿碍了二公子的眼。”
这公子哥儿如释重负,一溜烟的跑了。
霍燕堂摸了摸头发,朝她眨了眨眼,“你瞧我方才。帅不帅?”
白华英夹着碗里的葱一点一点的吃着,“挺好。”敷衍敷衍得了。
霍燕堂开心得眉不见眼,没有了方才的狠辣与凌厉,“还是你有眼光,你这个同窗,我先认了,对了,过几日就是春闱了吧,你家大哥准备好了没有?说起来到时候他若是考上了,与我大哥哥也算是同僚了。你瞧这缘份。”
白华英搁了筷子,凝着他轻声道:“你先前说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是好好的?又出什么事了?”
霍燕堂挑了挑眉,凑近她身旁小声道:“这事儿可大了,有人匿名检举,说太子在救灾时妄顾人命,中饱私囊,害了不少人命,我父亲去上朝的时候脸色可不好看,白小姐,你先前与太子撇清干系,真是明智。”
白华英紧了紧手中的筷子,她先前是无数次的想着不耽误刺客谋杀太子,可如今瞧着太子以民为主,瞧着太子一点点的成熟了,他将来必然是可以成为仁君的,而荣王若是登位,这一切就有太多的变故了。
“太子仁德,照顾她百姓都是亲力亲为,怎么可能妄顾人命?”她不信。
霍燕堂笑道:“我也不信,可昨儿后半夜的时候,璟王都来寻我父亲彻夜商议对策了,我看他们两个的脸色可都不怎么好,白小姐,你先前在刺客手里救了他一回,可你救不得二回,如今宫里本来就乱七八糟的,这些事儿可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有时候没有罪的人,捏一些罪名给他,他又能怎么办?这些在地下钱庄里也是惯用的技俩。
白华英将粉吃了个干净,连着碗里的汤也一并喝了,她很久没有这样痛快自在的吃过一回羊肉粉了,先前与赵斯年那个混帐在一起时,他瞧不上这些,所以她再也没有来了。
魏忍冬听了一耳朵,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走了。”
霍燕堂见他们起了身,忙跟了上去,“这是去哪儿,顺路的话,我送送你们?”
魏忍冬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不巧了,咱们不顺路。”
霍燕堂笑道:“反正我也无聊,不如同你们去玩玩,你们这是去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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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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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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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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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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