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对郑雄与璟王的行为大加夸赞,郑雄心安理得的受了,他捋着那一点点胡子,忽的觉得璟王不过区区二十有七,有如此谋算,真真是不容小觑,还好他与璟王没有什么仇,还顺手将自个的气给解了!
赵斯年烦了,想将那些嫁妆还了,可偏偏侯月容不愿意,到嘴的鸭子,岂能就这么让他飞了!这还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来得痛快些。
她擦着眼角的泪,哽咽不已:“二小姐,不如再容妾身些时日,到时候妾身自然会将嫁妆一事理清交还封家。”
封锦兰没搭理她,径直望向赵斯年:“赵世子,今日这帐,你怕是算也得算,不算,我封家这帐也自会理好!但区区小娘若在我眼皮子底下玩把戏,我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封锦兰在封家的时候看了三年的帐本,打理着豫州大大小小的事情,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也是因此她才没有时间来看看她姐姐,更是因此才知道姐姐那十几年来的不易,可如今转眼功夫人就没了,她如何能甘心。
侯月容忽的捂着肚子,娇弱无力的唤了起来:“世子……妾……妾身肚子,肚子疼得厉害,怕是……”
随行的丫鬟见状附和道:“大娘子先前瞧太医的时候便说是胎位不稳,如今又奔波忙碌了一夜,只怕身子吃不消!世子!快请太医才是啊。”
赵斯年一把扶着侯月容神色焦急,封锦兰理了理衣袖子,“不过是怀着孩子罢了,我姐姐当年千辛万苦将孩子生了下来,好好的一个胎儿,竟被活生生的摔死,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封家可与些某些畜生不一样!探雪,去请忍冬哥哥来一趟。”
探雪闻言急匆匆的去请人,赵斯年将侯月容轻放在亭中的软塌上,他额角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衣衫凌乱,约是被火烧了,如今阳光一照,破败不堪,这些年白华英一直瞧着他都是光鲜亮丽的,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候,如今她怔怔的瞧着,心里竟觉痛快。
还没瞧上一会儿,璟王便挡了她的视线。
“……”真是小心眼儿,她不过是瞧一眼罢了,到底稚子无辜。
白华英见状只得站在原地等,阳光下她的胎记被太阳一晒,红艳得很,众小姐们瞧着嘀嘀咕咕的,勇安侯府里那些个妇人为了彰显自个理家的手段,便将府里调来的人又一一指挥起来。
这当口潜火军才姗姗来迟。
如今管着潜火军的,是程鸿鹄,他骑着马冲了过来,翻身下马瞧着这一片狼藉叹了几声:“怎么烧成了这个样子了!世子见谅,实在是城西那处如今民房也走了水,等潜火军得了消息再拼命赶过来时,已经到了这时辰了。”
他自责的叹了几句,恨不得向赵斯年跪地请罪了。
赵斯年心力交猝,松开侯月容,揪着他的衣领子气道:“勇安侯府这样大的火,为何瞭望台的人都没有瞧见?本世子三番两次派人去寻,你却避而不见!程鸿鹄!如今潜火军在你手里握着却出了这样的纰漏,我勇安侯府如今烧成这个样子,这帐,你要怎么算!”
程鸿鹄无奈的叹了叹气,十分为难:“世子,实在是城西那边火势大,本官得了消息便往这儿赶了!”
正说着,就听着侯府里砰的一声巨响,原本倒塌的屋子那些残亘断木被炸开来,威力之大,好几根木头狠狠的插进了墙里。
惊得众小姐妇人们挤作一团。
程鸿鹄见状沉了脸:“世子,这侯府里可有易爆之物?
赵斯年目光微凝:“母亲好烟火,如今侯府的库房里还备了些送殡用的烟火!”
这话音初落,就听得侯府一堆烂瓦破屋里头传来爆炸声,砰砰砰的,不绝于耳,烟火冲上云霄,或四处乱炸,璟王站在她身旁,微微俯身:“这份新婚大礼,可喜欢?”
天穹炸着烟火,这府里头炸个没完,一时热闹得很,连着璟王的声音也被盖了过去。
“这算什么新婚大礼。”分明火是她放的,只是她到底还是没有璟王这么狠,她先前小心翼翼的将书房烧了,不过是因为书房离旁的屋舍远些,璟王倒好,生怕这火烧得不够大,一时竟油都搬过来添乱了。
“不满意?那本王再送一份。”璟王眼里泛着光,心里是十分的愉悦。
白华英半响才反应过来:“谁要你的新婚大礼!王爷多虑了。”
那爆炸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消停,程鸿鹄见赵斯年黑着脸忙道:“世子,眼下还是先将府里的火势浇下去才好,否则若遇上了大爆炸,只怕侯府旁的院子也会受影响。”
赵斯年揉着眉心,有些头疼,朝管家吩咐道:“你与程大人一道去,将事处理好。”
程鸿鹄见了璟王,忙不叠的作了个揖,“参见王爷。”
璟王摆了摆手,淡道:“程大人一路奔波辛苦了,如今有易爆之物,程大人还是仔细些的好。”
程鸿鹄擦了擦汗,“臣明白,臣这就去办。”
他领着潜火军灭火去了,魏忍冬提着个酒壶子晃晃悠悠的过来,探雪低声道:“小姐,奴婢是在软香阁寻着他的。”m.χIùmЬ.CǒM
封锦兰将魏忍冬拉正了些,微微拧眉:“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魏忍冬环顾四周,视线忽的落到了白华英的身上,他晃晃悠悠的凑了过去,一嘴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让白华英有些不舒服。
魏忍冬将她打量了一番,喃道:“我还以为是小师妹呢,原来是你啊,瞧错了,嗯,小丫头,你哪儿不舒服?”
躺在塌上喊着肚子疼的侯月容脸色苍白,她原本是装的,可没想到装着装着竟真的疼了起来。
赵世子见了魏忍冬,有些诧异,他本以为是旁人,没想到是那位传言中的魏小医神!他当初想请魏忍冬替容儿瞧瞧,可遍寻无果,寻着了,屡次被拒,如今见了又心生狐疑,这醉得本歪八素的,能给人瞧病?
“世子……妾身……妾身肚子好疼,孩子会不会有事,世子,定要保住这个孩子,若是没有她,妾身也活不下去了。”她虚弱的伸手握着赵斯年的衣袖子,娇弱无力的模样,真是惹人怜!
封锦兰瞧了厌恶的翻了记白眼,嘲讽道:“你们自己造了什么孽,你们自己最清楚,不怕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魏忍冬还在盯着白华英瞧,他忽的握着白华英的手腕,道:“你这是中毒之兆啊,不过……”
璟王忽的扣住魏忍冬的手,那凌厉的目光与手劲疼得魏忍冬一个激灵,“魏小神医可醒了?”
魏忍冬瞬间醒了大半,抹了一把脸讪讪道:“一时唐突,姑娘见谅。”
白华英微微摇头,退了两步,她心里虚得很,总觉得魏忍冬那双醉酒朦胧的眼仿佛透过这皮囊瞧见了些什么一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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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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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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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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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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