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个长安城,都在等待安盛园售卖的时候,周钧却是又干了一件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事情。
周钧找到一些长安城中的名士和宿老,以邀请来安盛园游览的名义,让后者携家眷在样板宅院中『试住』了下来。
住了几日,再回长安,这些名士和宿老对安盛园都是赞不绝口。
不只是风景和住所,给他们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却是安盛园中的典役。
奢华的菜肴,便利的出行,细致的医诊,再加上无微不至的服侍,来安盛园住过的人,私底下都在传,那园林不愧冠着皇家二字,里面的一切礼制都是参照宫中,婢子都是宫婢,奴仆也是官奴,言行举止,都是得体,实在是难得。
听见这话,原本对安盛园颇感兴趣的买家们,心中更是坚定了买宅的意念。
甚至不少外州县府的显门和大族,听闻安盛园之事,也专门遣人来了长安,摩拳擦掌,只待开售。
城中百万人翘首以待、望眼欲穿,安盛园也终于在东西二市、灞川街市发出了告示,天宝十载的上元节,安盛园的宅院正式开售。
得了准确的消息,长安城中一时之间沸腾起来。
每一日,都有许多人聚集到沙盘店铺前,详询安盛园,其中有不少人还是远道而来。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终于是到了上元节的当日。
整个长安城中张灯结彩、锣鼓喧嚣,西市中的安盛园店铺前更是人山人海。
一大清早,二十套安盛园宅院的介绍,用告示的方式贴在了店铺的门口,上面有面积、位置、房型等等信息。
围观者正在不解之时,仆役们又抬出了一块数米见方的巨大木板,放置在店门。
二十套宅院被编号为一到二十,再一一标注在木板上,从上到下,列成表单。
店铺的管事向围观者喊道:“今日开始竞拍安盛园的二十套宅院,其中二进院十套,三进院十套,为期三日。欲参拍者,先缴纳十贯质金,再领取号牌。”
管事指挥仆役,在牌板的最上方,用朱红标注了三個名字:东市、西市、灞川街市。
他又说道:“安盛园分别在长安东西二市、灞川街市设了三处竞拍点。竞拍期内,每日的正午时和闭市前,每一处的竞拍点,会用快马将本地的竞拍最高价,发往其它两处。”
这竞拍的法子,倒是新鲜。
居然是东西二市、灞川街市的三地联动竞拍。
接下来,管事宣布,二进院的起拍价为四百贯,三进院的起拍价为九百贯。
这价格在长安不算便宜,但在灞川并不算贵。
有那家中殷富的长安百姓,交了质金,取了号牌,想要举牌试试运气。
还没开口,突然有人喊道:“二进院五百贯,三进院一千贯,全要了!”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群粟特人装扮的富商,脸上满是志在必得的表情。
仆役们刚把粟特人的报价挂上牌板,另一边却传来了磕磕巴巴的大唐官话:“每一套再加一百贯!”m.χIùmЬ.CǒM
众人又看去,一群漠北边民样貌的行客,腰间挎着金刀,身上披着虎袄,表情中尽是凶悍。
粟特人见状,交头接耳了一番,隐约能够听到『河北军』等等字眼。
犹豫了许久,粟特人还是往上加了一百贯。
漠北行客没有丝毫犹豫,再一次竞价。
就这样,西市竞拍一直持续到中午。
二进院的价格涨到了一千一百贯,三进院的价格涨到了两千三百贯。正午时分,两匹快马,一匹自东市来,另一匹自灞川街市而来,一前一后来到了西市的沙盘店铺。
很快,东市和灞川街市的竞拍价,被挂到了西市的牌板上。
西市中的民众,粟特人,还有河北来的行客们,看见那新挂上来的价格,不禁都傻了眼。
众人本来以为二进院一千一百贯,三进院两千三百贯的价格,已经足够夸张了。
没想到东市那边的报价,二进院竞拍到了两千贯,三进院居然被炒到了三千五百贯。
粟特人和河北行客见状,脸色惨白,这才发现,先前想要凭借财力,一口吞下整个安盛园所有宅院的想法,无异于痴人说梦。
无奈之下,粟特人和河北行客只能改变策略,放弃了彼此对抗,由全面撒网变为少量竞拍。
另一边,兴庆宫中,李隆基坐在偏殿的御座上,殿中立着一面与三市之中一模一样的竞拍牌板。
二十套宅院被标注在牌板上,价格波动一览无余。
不同于三市每日两次的价格汇总,李隆基面前的这块牌板,每个时辰都有驿卒加急返回宫中,再将竞拍实况更新上去。
所以,今年上元节,观看安盛园竞价,成了李隆基新的兴趣。
“你瞧,东市的竞价又涨了三百贯!”李隆基看着价格变动,大笑着对身边的高力士说道:“这才一个上午,三进院就涨到了三千多贯,这可真是让朕开了眼界!”
高力士躬身说道:“圣人大治,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家户富庶无比,这才会竞相买宅。大唐子民,入住安盛园,只为一睹龙颜。”
李隆基听着顺耳顺心,感叹道:“话说回来,此番多亏了周二郎,朕才能知晓民心所向……”
殿外,杨玉环带着宫婢,找到了偏殿的李隆基,说道:“三郎,宫中宴席诸事齐备,只待主人入席。”
李隆基:“爱妃来的正好,一起来看看!”
杨玉环走入殿中,看着那块牌板,开口询问。
高力士解释了一番,又把长安和灞川平日里的宅院售价说了出来。
杨玉环看着牌板上的价格,吃惊的说道:“这才半日,安盛园的宅院就如此昂贵,那要是三日竞拍期结束,这售价怕是要破了天了。”
听杨玉环这么一说,李隆基顿时也反应了过来。
当初估算下来,安盛园一百六十二套宅院,出售所得差不多是七万贯。
如今这么一看,之前的估算实在是太过于保守。
李隆基想到这里,朝高力士和杨玉环问道:“你们说说,这安盛园的宅子,倘若全部售卖出去,最后能作价几何?”
杨玉环与高力士对视了一眼,二人摇头只道不知。
三日之后,安盛园第一批二十套宅院拍卖一空。
第三日闭市时,三进院最贵的一套,居然拍出了七千二百贯的『天价』。
二十套宅院,加在一起,总共拍得了十万余贯的巨款。
李隆基初听到这个数字时,坐在御座上,好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待回过神来,李隆基下旨,招周钧速速入宫。
周钧以为宫中有事,心急火燎的赶来面圣。
李隆基见到周钧,拍着他的肩膀,情真意切的叹道:“朕从前想要增加税赋,补缺内府,百官闻之,极力反对,甚至有人以死上谏……今日看来,却是周二郎误了朕啊。”
周钧心中一惊,抬起头来,想要称罪。
李隆基的眼中满是兴奋和狂热:“周二郎要是早些说出卖宅之法,朕自然就能早些知晓卖宅得利,又何必与百官扯那税赋之争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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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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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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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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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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